陆思妤气呼呼的瞪着苏北柠,凶神恶煞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本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一想起刚才安则厌恶冰凉的目光,她又悻悻的闭紧了嘴巴。

安太太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餐桌上的暗流涌动,她率先起筷,含笑说:“今天匆忙,只让厨房准备了几道家常菜,不过好在你们都不是外人,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好了,快吃饭吧。”

安则夹了鸡翅放在苏北柠面前的碟子里,温和的笑笑:“多吃点。”

她干笑着赶紧把鸡翅塞进嘴里,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对上陆思妤尖锐的视线,她隐隐感觉有点头皮发麻,赶紧低下头埋头吃饭。

陆思妤压在胸口的闷气再也忍不住了,她‘啪’的一声重重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看到则哥哥这么照顾慕太太真是让人感动,既然你对她这么一往情深,我还留在滨城干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

“哎呀,我忘了,慕太太已经结了婚了呢,就算要秀恩爱也该跟慕先生一起秀才对?你们这样叫什么呢……哦~应该叫狗男女才对吧?”

安则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峻的脸上阴云密布:“麻烦陆小姐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可没有什么耐心,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

“怎么?你们敢做还怕人说了?”

安太太细嚼慢咽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才面不改色的笑着开口:“看看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吵嘴,当你们三岁还是五岁啊?思妤你也真是的,别怪伯母说你,则儿照顾照顾自己的妹妹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妹妹?”他猛地抬眸。

“是啊,我正想跟你说呢,难得我跟北柠这么投缘,我又一直想要个女儿,北柠这孩子就是善解人意,所以特意说要认我做干妈,我已经答应了。”

“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过几天我挑个好日子,好好的举办一场认亲宴!则儿,你是做哥哥的,以后可要好好善待北柠啊!”

安则的眼皮跳了几下,脸颊的弧度紧绷着,他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同意!”

“胡闹!我认干女儿还需要你同意吗?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妈,您明知道我……”

“住口!”安太太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因为知道你跟北柠从小一起长大,你跟她感情好,所以我才决定认下这个干女儿。你爸爸现在还昏迷不醒,家里也需要有点喜事冲一冲!”

“则儿,你不能让我跟你爸爸失望啊!”她意味深长的几句话和暗含深意的眼神落在安则身上。

他的眸光闪烁了几下,拿起筷子又给苏北柠夹了一块酥肉,沉默的点点头。

安太太松了一口气,笑容更加慈祥:“思妤你听到了?如果以后你跟则儿的婚事成了,你就是当嫂子的人了,可不能这么小气,连小姑子的醋都吃还不让人笑话?”

“可是他们明明……”

“思妤!好孩子,你听伯母的,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则儿坐的离你远了些,不太方便照顾你,伯母亲自给你夹菜好不好?”

陆思妤抿了抿唇,低低的道谢:“谢谢伯母。”

“这就对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嘛,都动筷子吧!”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的心不在焉的,除了苏北柠。

她为了避免对上任何一个人的眼神,拼命的埋头大吃,直到撑的肚子都圆了才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她优雅的颔首,“伯母,我还有事,今天我先告辞了。”

“好,北柠啊,你回去也要好好休息,认亲宴的时间定下来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候可就不能再叫伯母了!”

她乖顺的像是小白兔似的,又跟安太太说笑了几句才站起身来。

一见她要走,安则也立刻跟了上去:“柠儿你慢点,我送你!”

苏北柠无语的顿住脚步,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把安则往回推:“不用送了,陆小姐还在,你就这么甩下她走不合适!”

“哎……安则哥哥你别拽我胳膊!我的包……”

安则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出了门,神情复杂的望着她:“你就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柠儿,你为什么要认这个干亲?”

她低着头,心虚的眼神乱瞟:“我……我本来就没感受过什么母爱,能有个妈妈,哪怕是干妈也好,总能弥补一些我心里的遗憾,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嫁给我以后你自然能管我妈叫一声‘妈’!”

“安则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陆小姐很好啊,出身豪门的女孩子难免娇纵了一点,但她率真可爱,跟你很般配!安则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做你妹妹不好吗?”

“不好!就是因为我放了一次手,没有在出国前定下跟你的婚事,所以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妻子!柠儿,以后不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再放开你的手!”

“我……”她气得直跺脚,恨恨的往车子旁边走去,“我不跟你说了!总之认伯母做干妈的事已经决定了,谁都不能改变!”

她利落的钻进自己的车子里,匆匆忙忙的踩下油门,很快就把安则的身影远远的甩到了身后。

被人当成贼似的防着,还遭了一顿白眼,她找谁说理去?

她垮着小脸回了半湖别墅,一进门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晒着太阳幽幽的叹了口气。

慕衍琛翻着财经杂志睨着她,幸灾乐祸的说:“怎么?在安家吃的午餐不合胃口吗?”

苏北柠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再多吃几次,一准能给我吃出来个抑郁症什么的!对了衍琛,月初这几天,快到了慕家举办家宴的日子了吧?”

他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墨染过一般的眉紧拢着:“是啊,上午管家还打来了电话,他说家宴定在哪天来着?”

拧眉思忖了半晌,他眉心处的皱褶越来越深:“我怎么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