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琛清了清嗓子,脸色阴沉的冷声开口:“这么晚把各位请来是想请媒体朋友们做个见证,魏士茹母女为了洗白自己,丧心病狂的囚禁、虐待我太太,并用她的手机发布了那则声明。”

“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我太太现在十分虚弱,身上多处受伤,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关于这件事,我们即将报警处理,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

“我太太遭受了那么多天的网络暴力,被逼无奈之下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但并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手段。没想到魏士茹母女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用非人的手段对待我太太。我绝不能容忍!”

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紧绷着,涔薄的唇角压成一个不悦的弧度,森冷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记者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抱歉,由于我太太身体欠佳,我需要马上送她去医院,各位请自便。”

记者们自发的让开一条路,慕衍琛抱着苏北柠上了保姆车,车子迅速的驶离了苏家别墅。

很快,两辆警车驶来,带走了魏士茹母女。

她们疯狂的吼叫着,口口声声称慕衍琛放狗咬她,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当真,反而鄙夷的盯着她们。

苏北柠被慕衍琛送到了医院,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一通,听医生说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后,慕衍琛阴沉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她躺在病**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忍不住傻笑着咧咧嘴:“谢谢你啊。”

他闷哼一声挑了挑眉:“道一句谢就算完了?总该有点诚意吧?”

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菜?”

慕衍琛刚要点头,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

男人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桌上的泡面:“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晚餐?”

女人含糊不清的仰着脸说:“不好意思啊,我知道我厨艺欠佳,不过应该毒不死你。”

……

女人甜笑着说:“要不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宵夜?”

男人宠溺的斜睨着她:“你这是在报答我还是在报复我?”

……

一阵尖锐的剧痛划过,像有把利刃从贯穿了他的太阳穴似的,他痛苦的拧着眉低吼了一声,眼前一阵晕眩。

“衍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慕衍琛……”

苏北柠焦急的声音忽近忽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衍琛的视线才在她的脸上聚焦。

他扶住床头摆了摆手,心脏怦怦直跳。

虽然刚才闪过的画面里看不清长相,但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就是他和苏北柠。

“你没事吧?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勾唇:“不要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虽然医生说你没事,但我看还是在医院里观察几天比较好。你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她紧咬着下唇,将信将疑的打量着他:“真的不要紧?可是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慕衍琛不由分说的把她摁回**,用被子紧紧地把她包裹住,若无其事的坐在床边。

不知不觉,一直神经紧绷着的苏北柠彻底放松下来,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慕衍琛想起刚才闪过的往事,神色复杂的紧皱着眉。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失去的记忆要回来了?

如果当初他跟苏北柠真的这么甜蜜……他失忆以后都干了什么?

他竟然让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女人在江玥玥的坟墓前下跪!

次日一早,苏北柠才从病**醒来时,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病房门前来回打转。

她抿了抿唇,坐起身不急不缓的喝了半杯水,才漫不经心的扬声问:“谁在外面?”

那个身影停顿了几秒,房门缓缓推开,露出了苏有钧尴尬的笑脸,他提着几盒水果讪讪的走了进来。

“北柠你……你没事吧?听说你住院我吓了一跳,早早的就过来看你了。”

她礼貌而疏离的颔首,勾起一抹优雅的浅笑:“让您担心了。”

苏有钧搓了搓手,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苏北柠波澜不惊的看着他,无声的跟他对峙着。

似乎过了好久,他才咽了一口唾沫干笑着说:“那个……北柠,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都是被魏士茹那个贱人给骗了!我对不起你和北辙,也……也对不起你妈妈,你能原谅爸爸吗?”

她垂眸睫毛轻颤了几下,鼻尖微微泛酸。

“北柠,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好不好?你别再怪爸爸了,啊?”

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我知道了,但我不能原谅你。我妈妈的死也有你一份,我跟北辙姐弟分离这么多年,跟你脱不了干系。我恨你。”

“魏士茹的确恶毒,但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她,她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养老的。以后集团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安度晚年吧。”

苏有钧的表情微动,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我都放下身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满世界打听打听,哪有做父亲的给女儿道歉的道理?”

苏北柠冷笑了一声,仰脸逼视着他的眼睛:“我想让我妈妈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她气血翻涌,忍不住激动地扬高了声调:“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无数次对你抱有幻想,可你呢?你每次都在我和魏士茹母女之间选择她们!她们欺辱我、虐待我,你真的毫不知情吗?”

“要不是惦记着北辙,我早就一把火烧了苏家别墅跟你们同归于尽了!你知不知道我撑到现在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维护住自己的好名声?”

“呵,你通通不知道!凭什么现在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妄想我会原谅你,跟你父慈女孝?”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但仍然倔强的盯着苏有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