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精良、剪裁得宜的黑色礼服衬的苏北柠肌肤胜雪,海藻般的长发柔顺的绾在脑后,一双水润的眸子像精心雕琢过得黑曜石一般。

她优雅的勾唇浅笑着挽着慕衍琛的手,两个人一出现,就像自带聚光灯似的把众人的视线纷纷吸引了过去。

陆思妤远远的盯着她,双手紧紧的攥成了两个拳头,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掌心里嵌出了几个深深的印痕。

今天明明是她结婚,这个小狐狸精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来抢她的风头的吗?真是恶毒!

她嫉恨的收回眼神,侧眸瞥了一眼正望着苏北柠出身的安则,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闷哼一声,恨恨的磨着牙:“你还对那个小贱人不死心是不是?你可别忘了,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老公了!”

安则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北柠从不会像你这样无理取闹,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她尖刻的冷笑着:“你后悔了?我告诉你安则,就算现在我瞎了一只眼睛,我嫁给你也是低嫁!凭我的家世有大把人排着队想娶我呢!你要是敢三心二意的,你就别怪我不让你过安生日子!”

一丝厌恶从他眼里滑过,他扭过脸紧抿着唇,冷淡的说:“你要是不怕别人听见,你就再大声点!”

“你……”陆思妤悻悻的闭上了嘴巴,狠狠的剜了苏北柠一眼。

他们正低声争执的时候,宾客们已经纷纷围到了苏北柠和慕衍琛身边,个个见缝插针的恭维着套近乎。

苏北柠寒暄了几句,就捧着一只礼盒走到了安太太面前,温柔的勾唇一笑。

“干妈,这是我给安则哥哥和陆小姐准备的新婚贺礼。”

“哎哟北柠,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贺礼啊?”

安太太笑的满面春风,可当她接过礼盒打开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定格了似的凝固住了。

礼盒里摆放着一枚四叶草胸针,跟之前安则送给她的那枚一模一样。

不,无论从工艺还是从宝石的价值来看,苏北柠送来的这枚胸针都远比安家的那枚更贵重!

她‘啪’的一声连忙把礼盒扣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北柠,你这是什么意思?”

“干妈别误会,之前为了安则哥哥把传家宝送给我的事闹出了不少风波,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让衍琛帮忙定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想送给陆小姐聊表歉意。”

“不过可惜一直没碰到合适的机会,想来想去也没有比今天更适合的日子了。这枚胸针虽然不如您家的那枚有意义,但如果单从珠宝本身的价值来看,应该也算勉强能跟您家的媲美。一点小心意,请干妈替我转交给陆小姐吧。”

安太太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维持着笑脸:“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呢?你还是收回去吧。”

苏北柠讶异的微张着唇,水濛濛的眼睛里浸满了诧异:“贵重吗?只是一个小玩意,衍琛在珠宝首饰这些东西上对我从来不吝啬,这也不算什么,您千万别推辞。”

盯着她人畜无害的小脸,安太太气得牙根儿直痒——那枚四叶草胸针是他们安家的传家宝,放在市面上也是价值不菲的,可苏北柠送来的这枚远比她视若珍宝的胸针更贵重,到她嘴里就成了‘不算什么的小玩意’了?

这么炫富不怕遭雷劈吗?

更何况她口口声声的说‘慕衍琛在珠宝首饰上对她从来不吝啬’,不就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苏北柠不稀罕安家的这点珠宝吗?

当初她为了遮掩安则把传家宝送给苏北柠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她偷窃,她现在暗搓搓的把这笔账翻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哪是在送贺礼,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一定一把把这什么狗屁贺礼砸到苏北柠的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那我就不客气了,北柠有心了。”

“干妈跟我还这么客气吗?安则哥哥能跟陆小姐终成眷属我也很为他们开心,我看以后谁敢议论安则哥哥觊觎我这个有夫之妇!”

苏北柠的话一说完,安太太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一样了。

簇拥在她周围的那几位贵妇的表情也都变得格外微妙,彼此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干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她又火上浇了一壶热油。

安太太恨得直磨牙——她岂止是不舒服?简直都快心肌梗塞了!

“哎呀,安太太一定是为安少的婚礼庆典太操劳了!您快去休息室歇一会儿吧,我们陪着慕太太就行了。”一位贵妇连忙说道,谄媚的凑到了苏北柠身边。

“是啊安太太,这结婚仪式还没正式开始,你可不能倒下。”另一位贵妇关切的说道,可话一说完,她就赶紧转过脸看向苏北柠,“慕太太,听说您喜欢吃甜品哦?听说今天的甜品都是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呢,您要不要尝一尝?”

“慕太太好久不见啊,上次我们在拍卖会上见过的!当时我就说您跟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一样,您看,我说准了吧?您年纪轻轻的就能手握慕柠企业和秦氏财团的分公司,真是不得了哦!”

苏北柠谦逊温和的浅笑着颔首,游刃有余的跟这几位贵妇应酬着。

正当安太太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时,神父庄重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今天我们在主的指引下欢聚一堂,见证安则先生和陆思妤小姐的结婚典礼,希望……”

一串冗长的祝词过后,安则和陆思妤各怀心思的交换了结婚戒指,教堂里响起了一阵潮水般的掌声。

安则晦暗不明的眼神越过人群落在了苏北柠身上,他表情复杂的向她走过来,刚刚在她面前站定,陆思妤就像幽灵似的突然冒了出来,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

“苏北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咬牙切齿的磨着牙,仇恨的眼风‘噌’的一下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