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樱的脸怪异的扭曲着,眼里的仇恨和怨毒像淬了蛇毒的匕首一样:“你巴不得我死在监狱里吧?你看到我过得这么惨,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哦?”

苏北柠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魏阿姨没跟你说过吗?她拜托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出狱,毕竟……董先生能力有限,让她保外就医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就算你要骗我,也请你提前做做功课,编的像一点好不好?以董先生的实力,要把十个我弄出去都绰绰有余,现在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她鄙夷的轻嗤了一声,用力翻了个白眼。

苏北柠心里一动,面不改色的笑着说:“现在的形势跟以前不同了,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魏阿姨亲自求到我面前,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都被我戳穿了,你还敢撒谎?我妈妈跟董先生认识几十年了,他的能量我比你清楚的多!你就是在故意哄骗我,苏北柠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耍我的是不是?”

“既然你不肯信我那就算了,回头我让魏阿姨亲自跟你解释,我先走了。”

她起身微微颔首,一转过身脸色就立即沉了下来,隐隐有些后怕。

苏南樱说的话多半是真的,如果那位董先生有这种呼风唤雨的本事,魏士茹为什么还要威逼利诱的让她把苏南樱弄出去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士茹在给她下套!

要想合理合法的让一个犯人提前离开监狱手续十分繁琐,只要她有一点点越界的地方,魏士茹多半会抓住她的把柄不放反咬一口!

这个女人是要跟她不死不休啊!

她靠在车子的真皮座椅上一手撑着眉骨,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思绪也一点一定的清晰起来。

一连三四天的时间,她都窝在半湖别墅里闭门不出,魏士茹给她打来好几通电话催促她把苏南樱救出去,她每次都万分诚恳的敷衍着,一拖再拖。

四天之后,她早早的就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吩咐司机驱车往滨城水库驶去,车子在河边停下来,她扛着一套渔具不紧不慢的下了车,耐心的坐在河边开始钓鱼。

她才坐下半个小时左右,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人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助理的陪同下也走到河边钓鱼。

看到苏北柠的时候他似乎有些诧异,脚步微顿。

助理迟疑了几秒,低声问道:“要不要我让那位小姐先离开?还是……我陪您换个地方钓鱼?”

老人朗笑着一摆手,满不在乎的说:“不用了,难得碰到志趣相投的渔友,也是缘分。”

“是。”助理应了一声,帮他把一应用品摆放好就退到了不远处。

苏北柠转过脸浅笑着跟他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就专心致志的盯着平静的水面,仿佛身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上午,一只鱼儿都没有上钩。

老人时不时讶异的瞥一眼苏北柠,忍不住率先开口:“没想到现在还有你这么沉静的小姑娘,看你的年纪不大,怎么会有钓鱼这么乏味的爱好?”

她垂眸笑了笑,淡淡的说:“其实本来心里是不静的,但钓鱼的时候反而能静下心来。”

“你的这套渔具不错啊,价格不便宜吧?”

“您眼光真好,不过比不上您的,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您的鱼竿应该是化氏的的创始人化老亲自制作的,韧性好、又轻便,现在有市无价。”

老人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满脸喜色的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倒是很有见识嘛,我这根鱼竿世界上就这么一根,是我从老化手里抢过来的!哎,你经常来这儿钓鱼吗?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苏北柠不动声色的敛眉一笑,温和乖巧的说:“大概是时间不凑巧,所以一直没遇到吧。”

“对对对,不过咱们爷俩还是有缘分,这不就遇到了吗?唉,我自己一个人钓鱼也怪闷的,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咱俩搭个伴儿?”

她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笑道:“好啊,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董,你叫我老董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看您的年纪跟家父相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叫您董伯伯好吗?”

董先生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朗声大笑:“今天这趟没白跑,钓不钓的上鱼不要紧,还白捡了一个忘年交!哈哈哈……”

“我是晚辈,怎么敢跟您没大没小的呢?我姓苏,您叫我北柠就好。”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眼里闪过一道错愕的暗光,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笑点点头。

苏北柠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缓缓收起鱼竿:“看来今天是钓不到鱼了,我还有事,要先告辞了。董伯伯,明天我还会来钓鱼,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明天见。”

说完,她礼貌的欠了欠身子,收起渔具上了车,毫不停留的吩咐司机驱车离开。

看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董先生朝助理招了招手,笑意收敛起来脸上显露出几分军人特有的冷厉和果决:“小张你听见了吗?刚才那个小丫头是苏北柠。”

“听到了,您的意思是……”

“我看她的言谈举止可不像士茹说的那样刁蛮狠毒,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接近我?”

助理低着头谨慎的说:“应该不会吧?谁也不知道您和魏女士的关系啊。”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不过不要紧,再接触几次我一准能摸透她的心思。对了,最近士茹做事还是那么不知收敛吗?”

“是啊,前不久她还打着您的旗号搅黄了慕氏和一个姓陈的商人的合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把那个项目还给慕氏了。”

董先生神情复杂的微叹了口气,淡漠的吩咐道:“你让人告诉她,做事低调点,我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