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士茹娇弱的低垂着眼眸,眼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她为难的轻咬着唇踌躇着说:“可是我不想让你难做,你就别固执了,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父女的感情。”

“不难做不难做,娉婷这孩子也就是嘴硬,其实她很心软的,你乖乖去楼上等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迟疑了几秒,心疼的伸手轻抚着四叔的脸,深情款款的说:“好,我听你安排。这两个孩子还小,难免会钻牛角尖,你可别跟他们发脾气啊。”

慕娉婷使劲儿翻了个白眼,攥着拳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把魏士茹送上楼后,四叔才尴尬的挠了挠头,强笑着说:“北柠、娉婷,你们快坐,我这儿正好有些刚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咖啡,味道特别正,我让佣人……”

慕娉婷拉着苏北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气都气饱了,还喝什么咖啡?您留着跟那个老贱人一起喝吧!”

“你怎么说话呢?好歹魏阿姨也是你的长辈,你出言不逊像什么样子?”

“哈!长辈?我的长辈在慕公馆里住着呢,她算个什么东西?慕敬严你昏了头了吧?你以为那个女人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放肆!”他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脸上的肥肉微微颤抖着,“你没大没小,谁教你直呼我的名字的?”

“好了好了,四叔、娉婷你们先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话慢慢说。”苏北柠见状赶紧打了个圆场,眉心处的皱褶却越拢越深。

“你看看北柠,你再看看你,天天缠着你堂嫂,你要是能学了她的三两分我都偷着笑了!”

慕娉婷寸步不让的顶嘴:“你要是别这么糊涂我也偷着笑了!”

“你……”

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苏北柠连忙接过了话音:“四叔,您别怪娉婷反应过激,我这位前任继母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家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往事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娉婷不愿意您娶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慕敬严重重的叹了口气,搓着脸沉声说:“我知道,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如是也是一时糊涂才动错了脑筋,你们也得给人一个悔改的机会不是?况且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非她不娶!”

“爸,咱家虽然不如堂哥家有钱,但总有镜子吧?您照照镜子,那个老贱人凭什么看上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要人才人才没有,要钱财钱财也不多,要不是为了伺机报复堂嫂,您倒贴她都不会夹给您的!”慕娉婷气呼呼的磨着牙吼道。

“你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我跟你魏阿姨认识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

“爸您怎么那么天真?您身为慕家的人天生就站在聚光灯下,要知道你是谁很难吗?网上搜一下,您的照片一抓一大把!总之我不同意你娶她,别说我们了,就连堂哥和老爷子那一关您也过不去!”

他破罐子破摔似的一摆手,悻悻的说:“过不去也得过!如是她……她已经怀孕了,我必须对她负责!”

苏北柠的心里蓦的一紧,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难怪当时魏士茹被带走的时候,曾经胸有成竹的说‘还会再见面的’,大概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勾搭上慕敬严了!

难怪她才被送进监狱没多久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按照法律规定,孕妇是可以保外就医的!

难怪她敢有恃无恐的挑衅,原来是手里捏了一张王牌!

慕娉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的工夫才缓过劲儿,一把将桌上的杯子、茶壶一股脑的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碎声。

“我不管!别说她是怀了孕,就算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哪吒我也不同意您娶她!您要是刚跟那个老贱人结婚,以后您就别认我这个女儿了!”

“娉婷我可是你亲爹啊!你怎么忍心这么逼迫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能和睦相处吗?”

苏北柠用力握了一下慕娉婷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她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的说:“四叔,这是您的私事,原本是轮不到我一个晚辈多嘴的,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魏阿姨跟家父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在她的煽动下,我跟我弟弟被迫异国分离,她美其名曰是把我弟弟送到国外读书,其实是做劳工,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我作为我爸爸的女儿,过得日子连佣人都不如。这也就算了,就连我那个妹妹其实也不是她跟家父生的,家父精心照料疼爱的竟然是别人的孩子。四叔,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您还觉得她白璧无瑕吗?”

“更可怕的是,在我爸爸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以后竟然还对她抱有一线希望,前阵子我们苏家的别墅着火就是她一手操纵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设局。”

苏北柠顿了顿,幽幽的叹息一声:“如果您执意要娶她,谁也拦不住,但是我把话说在前面,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成为一家人!您说我斤斤计较也好、说我记仇也罢,她逼死我生母、害得我们姐弟分离、算计我爸爸,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听了她的话,慕敬严脸上隐隐闪过一抹犹豫。

魏士茹做的那些事他都心知肚明,可现在听苏北柠字字血泪的说起来,他仍然不由自主的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踌躇着无奈的点点头:“北柠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是她已经怀了孕了,就算我不娶她,我也得看顾着她直到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这也是慕家的血脉。”

“不好了不好了!”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佣人惊慌失措的从楼上跑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先先……先生,魏女士她她她……她割脉了!房门锁着,流出来好多血!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慕敬严一听,撒腿就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