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柠垂眸淡淡的勾唇一笑:“四叔不用谢我,老爷子肯不肯点头还是个未知数呢。”

“一定肯的!老爷子这么疼你,只要你出面大哥一定不会拒绝。”

“您好好照顾魏阿姨吧,我先走了。”

慕敬严连连点头,殷勤的把她送到电梯口才转身回了病房。

苏北柠等电梯的时候,隐约听到两个小护士在低声议论着。

“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孩子,有的含着金汤匙、有的一出生就被抛弃了,以后这孩子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还有这么狠心的妈妈,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没病没灾的,只是早产而已嘛,怎么舍得扔到医院里就不管了?”

早产?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中有一根弦瞬间绷紧了。

另外一个小护士鄙夷的轻嗤了一声:“我看多半是重男轻女,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早点打掉不就行了?一定是看到生了个女孩才弃婴的,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人!”

她转过脸看向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小护士,急声问道:“你们说……有一个女婴刚出生就被抛弃了?”

护士小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您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女婴是哪天出生的?”

“就在前几天,具体时间我记不住了。哦!对了对了,她跟魏女士的孩子是同一天生出来的!”

另外一位护士小姐也附和着:“就是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魏女士跟那个女人不但是同一天生的小孩,而且还都是早产,你说巧不巧!”

苏北柠心里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会吧?魏士茹会这么狠心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脸上的神色说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个女婴?”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您为什么要去看她?您认识婴儿的妈妈吗?”

“是这样的,我叫苏北柠,慕氏集团总裁的太太,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小孩。反正这个女婴被人抛弃了,如果合眼缘的话我想收养她。”

小护士们了然的点点头,带着她往楼下的新生儿监护室走去。

隔着一扇宽大的玻璃窗,护士小姐指了指一个正在熟睡的女婴说:“您看,就是这个孩子。如果您能收养她就再好不过了,否则以后她也要被送到福利院,蛮可怜的。”

苏北柠趴在玻璃窗上仔细的打量着婴儿的眉眼,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我回去跟我先生商量一下。”

她跟护士小姐们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楼梯的拐角处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坐在车子里,她握着方向盘怔怔的发呆,一旦某个念头在心底里扎了根就抑制不住的渐渐滋长。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偏偏有人跟魏士茹在同一天早产,生下孩子后就自己逃走了?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跟魏士茹脱不了干系!

她怔怔的在驾驶位上呆坐了半晌,脑海中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过了好久她才揉了揉脸缓缓的驱车驶向慕公馆。

管家一看到她连忙笑呵呵的把她让进去:“大少奶奶您来啦?老爷子正惦记着您呢。”

苏北柠笑着往茶室走去,香炉里淡淡燃起的檀香和茶香交织融合在一起,让人浮躁的心都静了下来。

慕老爷子抬眼慈爱的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坐吧,我正想让人把你请来,你就到了,咱们爷俩也算心有灵犀了。”

“难怪我一直觉得耳朵根儿发热,原来是您念叨着我呢!”

“你啊,现在也学的油嘴滑舌的,就会哄我高兴。喝点什么茶?”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在老爷子对面坐下,乖巧的说:“什么都好。”

老爷子微微颔首,将热水注入茶壶里:“那就绿茶吧,喝了静静心。”

“北柠,在私人会馆的时候我说的也是气话,如果你不愿意让那个女人进慕家的门你就尽管直说,有我在,就算老四翻了天他也绝不可能把那个女人娶回来!”

她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叹了口气:“我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现在四叔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了,一门心思的非魏士茹不娶,我看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还会伤了咱们一家人的感情。”

“与其闹到那么难堪的地步,还不如遂了四叔的心愿,就像大禹治水一样,一味的阻拦也不是办法,还不如顺势而为,说不定您不反对,四叔反而不会那么执着的偏要娶她了。”

慕老爷子赞赏的点点头,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只是这样的话恐怕要委屈你了,那个女人心机颇深,要是让她摇身一变成了慕敬严的太太翻了身,她一定会隔三差五的给你使绊子,咱们家里恐怕又没有消停日子了。”

苏北柠掩唇笑着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她也未必有心思对付我,单是娉婷就足够让她头痛的了,并且娉婷新交的男朋友也不是好惹的。”

她三言两语的把在机场发生的事跟老爷子说了一遍,逗得他朗声大笑。

“哈哈哈……看来恶人还得恶人治!罢了罢了,只要你没意见我也不拦着老四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她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把她的顾虑说出来,这种事非同小可,还是等她查清楚再做打算吧。

又闲聊了片刻后,苏北柠才起身告辞。

得知魏士茹顺利生下一个男孩的消息后,慕娉婷就马不停蹄的乘最近的航班赶回了国内,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明显好了很多,但还留着些手术的痕迹,看来还没过恢复期。

她着急忙慌的跑到半湖别墅,拉着苏北柠就气冲冲的赶到了医院。

一路上,她皱着眉忿忿的骂道:“我倒要看看那个老贱人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