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柠还想再试着从冯染华口中打探点消息,她却已经唱着歌自顾自的在草坪上跳起了华尔兹。
她想了想也就作罢了,轻轻的把照片放在了长椅上。
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至于冯染华能不能成为她报复余蓝衣的筹码,都该是以后再考虑的问题。
“一百零三号,有人来看你了。”乔洲淡漠的念着她的编号,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走回了大楼里。
苏北柠的心脏微微下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慕衍琛来救她了,但随即这个念头就被打消掉了,如果来的人是慕衍琛现在怎么会这么风平浪静?恐怕他会把这家精神病医院拆了!
知道她在这儿的人只有余蓝衣。
果然,当她木然的走进病房的时候,余蓝衣正恼怒的盯着她,眼里翻涌着浓浓的恨意。
“小贱人,你为什么阴魂不散?你已经失踪这么多天了,凭什么衍琛哥哥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你?凭什么?说!你是不是给衍琛哥哥下了什么药?你说啊!”
余蓝衣厉声质问着,冲过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拽着她的头‘砰’一声狠狠的撞到墙上,又朝她脸上甩了好几个耳光。
苏北柠的身体本来就还很虚弱,一下子被她撞得头昏脑涨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说话啊!别以为你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就能放过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衍琛哥哥心里住多久!我告诉你,他早晚是我的!我的!”
喉咙里涌上来淡淡的腥甜,她吃力的伸手擦去唇边的血渍,贴着墙壁正对上余蓝衣疯狂的眼神。
她冷笑了一声,挑衅着挑眉:“看起来你好像很受挫的样子嘛,怎么?衍琛还没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小贱人你还敢跟我顶嘴!”余蓝衣恼羞成怒的怒吼着,‘啪’的一声脆响,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就算我在你面前做小伏低,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更何况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害得我失去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余蓝衣,有本事的话你就弄死我,否则……以后我就弄死你!”
余蓝衣对上她森冷的眼神忍不住心里蓦的一紧,莫名的打从心底里蔓延出来一种恐惧。
她稳了稳心神,自嘲的笑笑——怕什么?这个小贱人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了,有什么好怕的?
她咬着牙使劲儿钳住苏北柠的下颌,轻蔑的盯着她:“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看起来现在这样也不错,衍琛哥哥让我不高兴了,我就拿你解闷!”
她啐了一口唾沫吐到地板上,颐指气使的命令道:“舔干净!否则我打死你!”
苏北柠鄙夷的轻嗤了一声,腰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对上她的眼睛:“我不会,要不然……你给我做个示范?”
“小贱人,你不会还没搞清楚状况吧?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给我乖乖的干什么!”
她一脚踹在苏北柠的膝盖窝上,压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往地板上摁。
苏北柠梗着脖子牙齿都咬出血了,仰着脸冷冷的盯着她。
就在她们僵持着的时候,乔洲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淡漠的看着她们。
“余小姐,适可而止吧,您也不希望闹出人命吧?”
“滚!你是什么东西,这儿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乔洲迈步走到她身边,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扯起来,面不改色的说:“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小姐别自降身份。既然一百零三号已经来了这儿,您比谁都清楚她的下场会是什么样,您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余蓝衣眼眸微动,盯着他唇边勾起一个了然的冷笑:“哦~我知道了,你这么维护这个小贱人多半是看上她了吧?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走到哪都不忘犯贱勾引男人!”
“好吧,我给你个面子,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我来的时候,我希望她已经疯了。”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拎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往病房外走去。
乔洲望着她的背影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俯身把苏北柠扶了起来:“哪里受伤了吗?需不需要帮你擦药?”
她胡乱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苦笑着:“不用了,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就像我说的,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你那句‘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他微抿着唇,抬眼看了苏北柠一眼,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反正你也不可能出去,告诉你也没什么。”
“这儿的确是家精神病医院,除了接诊精神有问题的病人外,还有一些‘特殊’的女人,比如有钱人家小姐的情敌或被原配抓包的第三者之类的。我听说余小姐给了我们院长一笔很可观的费用,条件就是把你关在这儿。”
她心里一动,急忙说:“所以你相信我的精神是正常的,对不对?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可以出双倍!只要你们能放我出去,钱不是问题!”
乔洲好笑的睨着她,极有耐心的说:“你以为这家医院为什么能开这么多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会对顾客负责!只要我们跟顾客达成协议,就算被送来的人开出再诱人的条件,我们都不会毁约!”
“不瞒你说,每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几乎都试图以高价换取自由,但如果我们这么轻易的就把人放出去,这家医院的口碑早就毁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所以,一百零三号,你面对现实吧,你不可能离开这儿的。”
苏北柠定定的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任职?”
乔洲的表情一僵,脸沉下来冷声从嘴里吐出一句‘与你无关’后,就冷着脸推门离开了。
她绝望的靠在床头上闭了闭眼,心底才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