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婧没了之前偷来的气运加成,此刻自然不会再影响到萧星彦。

萧星彦扶着青起的手坐下,皇室的教养让他不可能和周一三一样巴拉巴拉一顿怼。

但,和他们这些人相处了这么久,那扎两刀,他也是会的。

“温小姐请自重,本王与温小姐不过几面之缘,温小姐用如此亲昵的称呼,不合适。”

温婉婧瞪大了眼睛。

萧星彦在说什么?

之前不是明明就是他说的,“温小姐不嫌弃,自然可以”!

而且他们私下见过多次,他还深情款款的看过她,现在居然说不合适!

“本王与温小姐非亲非故,温小姐说的会着实令人误会。

若无处可去,总有好友姐妹处可庇护一二。

温小姐虽未及笄,但也是女子,如此让一个男人带你走,实在是有伤风化,于温小姐名声有碍。”

温婉婧看萧星彦的眼神变成了怨毒。

他居然拒绝她!

他居然在这么大庭广众下拒绝了她!

她都已经放下女子的矜持求他了,他居然还拂了她的面子!

看来温冉冉那个贱人说的话是真的!

萧星彦根本就是和她玩玩的,他在等着温冉冉长大!

“啧,下一个打算让人谁带你走?

是王家二公子?

还是李家四公子?

还是张家六公子?”

周一三连忙再来补上一刀。

被点到名的少年都红着脸,忙往别人身后躲了躲。

他们虽然和温婉婧私下见过几次,但也不熟啊。

这要是被沾上了,以后还有哪家贵女愿意嫁给他们?

但是又突然反应过来。

这温婉婧,是私下里,除了瑞王,还同时和其他这么多男子私下见面?!

原本对温婉婧还有滤镜和怜悯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想来私下里和他们说的对他们的崇拜与仰慕,也都和其他人说过吧?

温婉婧嘴唇都咬出了血珠。

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特意按下不表,就是想要这种时候毁了她吗!

温冉冉查看完夏宝兰的尸体,随手丢了个灵火,送她去火化。

终于得空的她转过身,收起大宝剑。

众人被她这一手又唬得一愣一愣的。

温婉婧怨毒的看着她。

都是温冉冉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和上辈子一样死在外面!

为什么要回侯府破坏她的一切!

温冉冉却突然笑了起来。

“想回侯府?行啊。”

现在没人护着温婉婧了,终于可以好好挖一挖她的秘密了。

“冉冉,你若不忍心,我把她送郊外庄子上去便是。”

季雅君以为温冉冉大发慈悲,出言道。

“不用,她不是说要回侯府赎罪吗?那走着呗!”

温冉冉呲着小白牙。

但这小白牙在温婉婧看来却格外阴森。

如她一开始所想,她可以回侯府了,温婉婧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后背突然起了一层寒毛。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萧星彦屠杀白云观满门的恶名也被洗刷干净。

毕竟项通海根本就不是个活人,而陈飞又是夏宝兰的亲儿子,他们的供词,还有半点可信度吗?

所以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被推翻了。

而温婉婧,在温乘风启禀皇帝,并得到允许后,也可以跟着温家人回侯府。

只是她毕竟和晚上的事情有所牵连,禁足于府内,不得外出,随时配合调查。

虽然主谋夏宝兰已经伏法,陈飞也被捕了,但晚上之事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还不清楚,所以皇帝将此事交给了来救驾的唐允城负责。

正事都结束后,和皇帝又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众人门终于胆战心惊的出宫去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回家休息,希望明天醒来,发现今天都是一场梦。

只有后来听说了此事的陆逸之在家捶胸顿足。

悔啊!

他怎么就随母亲回外祖家玩去了!

没有赶上这么精彩的事情!

不然以他洗过药浴的天选之子的本事,肯定也能打得那些邪物魂飞魄散,和小祖宗他们一样名扬京城!

温冉冉领了皇帝的赏赐,和温家其他人一起往宫外走。

她皱着眉,刚刚她看了,皇帝身上也没看见萧星彦的紫金之气,倒是有一点其他的紫金之气。

所以,萧星彦的紫金之气,究竟是被谁用了呢?

温婉婧跟着回到侯府之后,温家人也没虐待她,给了她一个偏僻破旧的院落。

因为侯府没有私牢,不然高低得给她关进去,所有刑罚来一遍。

要不是冉冉说还有事情要问她,他们是根本不想管她。

但既然带回来了,就眼不见为净吧。

侯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曾经最得宠的四小姐,如今被逐出族谱的温婉婧又回来了。

只是那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之前是有什么好东西,温婉婧那边肯定会有一份。

而现在,季雅君只吩咐厨房,不要饿死了就行。

住处也从顶好的院子,挪到了鸟都不拉屎的破落角落里。

至于丫鬟伺候?

那还是梦里想想吧。

温婉婧从未吃过苦,被一个人丢到又小又破旧的小院里时,根本就适应不了。

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人听。

她在等,等温冉冉来找她。

既然温冉冉把她带回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那她就等温家人有事问她的时候,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只是她这一等,就不知道几天过去了。

温冉冉根本没有来找她。

侯府里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样,只每日三餐厨房送来一碗粗粮粥和一碟咸菜,那是她从前根本不吃的东西。

她在小院里从沉默到嘶吼,到用力拍着院门喊人。

她知道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

但是无论她发出什么动静,都没人理她。

她不知道过了几天。

夜里的小院里没有烛火,黑暗中放大了她的各种感官。

她好像听见老鼠在角落里爬行,听见蟑螂在床边窸窸窣窣。

夜晚的风呼啸的吹得本就破败的门窗“吱呀吱呀”,树影都似鬼影般张牙舞爪。

她怕了。

温冉冉想知道什么,她都告诉她。

只求能离开这个小院,哪怕真如季雅君说的,送去庄子上也行。

起码在庄子上,还有人,还能让她感觉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