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稚意原本情绪已经上来了，当情绪在最高点的时候，心中所有的顾忌也是在一瞬之间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孟稚意的心脏用力往下坠落，当听到陈默川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一点点的欲.望，算是清空了。
她皱眉，凝视着裴知聿的时候看到他眼底有深藏着的痛苦，那种痛苦一点点得在蚕食着她的心脏还有脑中的情形。
她也一样痛苦，但是这些痛苦却不是因为裴知聿，单纯只是因为陈默川而已。
理智卷土重来，孟稚意瞬间起身，她坐了起来扯过一旁的床单裹在了身上，侧过头看向了裴知聿。
“你走吧。”
“所以在你眼中我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裴知聿眼神中的痛苦更深，更甚。
那种痛苦，像是在绞痛她的心脏，好像是她做错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情。
孟稚意有一种脊背发冷的感觉，她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后悔，后悔让裴知聿留下来了。
裴知聿也起身，他穿上了身上的毛衣，站在了床尾看向衣衫仍旧是有些凌乱的孟稚意。
孟稚意的眉眼当中掠过了一丝愧疚。
她觉得自己是坏。
“抱歉，我是一个坏人。”孟稚意哽咽着出声，她很想哭，但是却还能够强忍着。
如果意志力薄弱一点，那么现在就已经掉眼泪了。
“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应该这样对你。”孟稚意低声说道，“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还想要利用你帮我报复陈默川，我真的该死。”
孟稚意的愧疚心从未那么浓烈过。
这样好的一个男孩子，不应该被她这么坏的人利用。
裴知聿原本是很生气，仿佛是上头之后被人猛得泼了一盆冷水在头上，一瞬间醍醐灌顶。
但是当他看到孟稚意眼中愧疚的神色的时候，裴知聿的心脏却是瞬间紧缩了。
她只要一哭，他就心软。
甚至是不哭，他都会心软。
因为当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是见不得她伤心难过的。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我就在隔壁。”裴知聿说道。
当裴知聿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孟稚意匆忙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龌龊不堪？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那样纠缠陈默川，当我恢复记忆之后又想要借你打击报复陈默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很卑鄙？”
“你只是一切都随着心在走而已。”裴知聿别过头去看向孟稚意，眼中是很浓的情绪。
孟稚意的心脏剧烈紧缩了，这一刻她的情绪已经崩溃过头。
“所以即便是我这样，你都觉得我好？”孟稚意反问。
其实是有点不敢置信。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好的，但是裴知聿却好像能够无限容忍她。
“你本身就是好的。”裴知聿转过身走到了孟稚意身边，从一旁拿过一件外套披在了孟稚意的身上，“虽然房间里面有暖气，但是我在这边已经住了几晚了，所以知道这里的暖气不足够，穿好衣服，别冻感冒。”
孟稚意原本还能够忍住眼泪，但是当听到这些关心的话语的时候，却是瞬间哽咽，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根本忍不住。
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裴知聿更不忍心了：“如果你想要报复陈默川，那你就应该过得好。而不是随随便便把自己交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你这样做，打击不到他分毫。”
孟稚意愣了一下，为了宽慰孟稚意，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还称自己是她不喜欢的男人。
孟稚意的心在这一刻崩溃了。
裴知聿和陈默川之间强烈的对比也让孟稚意无法接受。
所以爱与不爱，就是这样的明显。
孟稚意紧紧攥着手掌心，指甲都快要捏碎了，她狠狠掐到了掌心肉里面，疼痛，却可以忍受。
因为现在什么都比不过内心的疼痛更难受。
“对不起…….”好像除了对不起之外，孟稚意都找不到别的话来对裴知聿说了。
她是这样卑劣，他又是这样的干净纯粹。
“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你跟我道歉是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那么我会选择忘记。如果是为了其他，更没有必要。毕竟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在深渊里面拉了我一把，我一直都很感谢你。”裴知聿说的，自然是他父亲的事情。
人生如戏，谁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人生顺风顺水，裴知聿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烂摊子，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泥沼当中挣扎痛苦一生，但是孟稚意就像是一束光，忽然照进了他的世界，让她的人生都干净明媚了起来。
“裴知聿，那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我选择你就是为了气陈默川？你不用把我说的这么好，甚至是感谢我。”
孟稚意解释，她算是毫无保留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孟稚意愣了一下，虽然说有点意外，但是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裴知聿可是当年以前三名的成绩考入南城大学的。
又有什么样的事情，是他绝对猜不到的呢？
“既然你知道，你还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裴知聿情绪很冷静，很平静得说出这些话。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眼底却是带着很深很浓的情绪。
像是要将这辈子想说的话，都宣之于口了。
好似，是觉得以后没有机会了。
“还有，我准备辞职了。但是我会做到你做完手术出院稳定之后。等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再离开。”
“你要辞职了？你要去哪里？”孟稚意忽然有些慌张，仿佛是马上就要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但是裴知聿对她来说重要吗？
孟稚意也不清楚。
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很久，但是孟稚意知道自己是很依赖裴知聿的。
如果裴知聿真的离开她，她一定会手足无措。
“留在南城。我父亲，已经病逝了。”
“什么？”孟稚意去M国的这段时间，她没想到在裴知聿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