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比喻倒是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他心中暗自思量,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一瞬,慕容岁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了沈云昭的额头,那轻柔如绒、略带幽香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紧。

他回忆起她不久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竟莫名涌上一股怜惜之情,那是一种痒痒的、软绵绵的感觉,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易与坚强。

感受到沈云昭略显急促的气息,慕容岁猛然抬起眼帘,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困惑,直直望进对方的眼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宛如夜空中两颗流星不经意地擦肩,于这宁静的氛围中激**起一圈圈隐形的波澜。

在沈云昭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拨动,那是一种既让人震撼又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就如同被看不见的雷电轻轻触及,让他的心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是绵延不绝的酥麻与温暖,让他的思绪一时之间变得空白,只留下她那令人又爱又恨的身影。

“你,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沈云昭努力稳住心神,声音里藏着几分颤抖。

“我们之间不过是权宜之计的同盟,你这心思细腻如织网的女人,我可不愿与你太过亲近,免得哪日不慎落入你精心布置的局中。”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疏离与戒备,却也隐藏不住对慕容岁那复杂难言的情感。

当沈云昭那敏锐的心灵捕捉到自己似乎即将被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彻底牵引。

同时又察觉到她如同脱缰野马般难以驾驭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悄然在他胸腔内蔓延,激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这份慌张促使他本能地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平息那份搅动心湖的不安。

慕容岁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而又自嘲的微笑。

她内心深处明白,刚刚那一刻的心动,不过是自己一时的痴念罢了,而沈云昭的目光里,从未有过半分倾心的迹象。

她轻声叹息,自知是自己太过天真,将一厢情愿的幻想误作两情相悦的预兆。

“我们面临着一个颇为棘手的难题,需要共同商讨对策。”

沈云昭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慕容岁身上,见她讪讪地笑了,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怜惜,觉得她那略显拘束的模样异常可爱。

有时候,人们在情感的迷宫中迷失方向,往往会选择指责对方心思深沉、手段高明,却不愿面对自己早已沉沦其中的事实。

“找我商量?”

慕容岁心底暗自发笑,回想起不久前他还坚称两人不过是同舟共济的关系,怎么转眼间,他就开始主动寻求合作了呢?

这份急转直下的态度变化,让她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们不是约定暂时结盟吗?”

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虑,他开始怀疑,难道是她在故意玩弄欲擒故纵的游戏?

这个念头让他既恼火又无可奈何。

“嗯,当然,有什么难题尽管说吧。”

慕容岁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小小欺瞒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于是决定不再火上浇油,而是以一种尽量和缓的态度回应。

她心想,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共同前行的道路,何不坦诚相对,共同应对眼前的困境呢。

小皇子悄悄地从深宫中溜了出来,仿佛一尾游鱼般穿梭于繁复的宫殿之间,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了王府的高墙之外,这一走便是整整一日之久。

若要在他神出鬼没地游历一番后,再悄无声息地将他送回那金碧辉煌却束缚重重的宫殿,无疑是个极为棘手的难题。

更何况,让他继续滞留在王府,无疑也是个不妥之举,种种考量之下,事情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小皇子那突如其来的“弃暗投明”,让沈云昭心头一震。

这位对宫廷权谋早已司空见惯的智者,向来对皇宫内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抱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厌倦与戒备。

可偏偏这个年幼的小生命,仿佛不受世俗棋盘规则的约束,竟然出人意料地跳出了一步“妙棋”。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沈云昭精心布局的棋局,让他一时间束手无策,满脑子的策略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效用。

“说的也是,那还有那位陪伴左右的小太监呢?他的安危,岂不是也让人揪心?”

慕容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相比起小皇子,她更担忧的是那个始终忠心耿耿陪伴左右的小太监。

在她看来,小皇子贵为龙裔,最终定能化险为夷

但那位小小太监的命运,却是风雨飘摇,无论小皇子能否安然无恙,他都可能面临一场难以逃脱的劫数。

“无须挂怀,小太监只是短暂外出,即刻就被本王秘密送返,并安排了可靠之人接应,确保一切痕迹都被妥善抹去。我们还是多虑些眼前的实际问题吧。”

慕容岁的言语间透露出几分难得的柔情,这让沈云昭不禁心生好奇,难道她真的对那个孩子的安危毫不在意吗?

此刻,最为棘手的问题,显然正是落在了自己这位王爷的肩上。

“既然已经送回去了,事情便简单许多。只需宣称小皇子遭遇意外,暂时被一群假冒的劫匪所擒获。至于那些‘劫匪’嘛,自然是我们安排的人手。”

慕容岁的话语干脆利落,显露出其在处理复杂事务时的果断与冷静。

这番计谋,虽看似轻描淡写,却已将一场可能的风波化于无形之中。

“哪来劫匪在皇宫里这般无声无息地劫人离开?”

沈云昭心中暗自嘀咕,不禁觉得与自己此刻同舟共济的这位,似乎智慧上略显不足,就像是一只盲目跳跃的蚂蚱,全然不顾周遭危机四伏。

“也对,我们倒不如宣称是小皇子自己顽皮,偷偷溜出宫去玩耍了。”

慕容岁提议道,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戏谑。

她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样的说法虽然牵强,但在乱局之中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