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笑了笑:“你跟黄丽梅之间感情培养了这么久,培养出来了吗?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刘奎坤皱了皱眉头:“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这并不能阻碍我追求你,我喜欢了你三年,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林晗贴近了他的耳旁:“刘奎坤,咱俩也当了有两年的同学,要是成也早就成了,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你是丽梅的前男友,我们就算之前没有方以琦也,没可能。”她一字一句地顿开,说完也不看他的脸色朝着反方向走去。一旁围观的同学见他走开,也作鸟兽状离开,她径直出了学校,留下刘奎坤一个人面对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
刘奎坤的表情有些阴郁,三年多,没有人理解自己将这份感情掩藏在内心的喜悦与失落,暗恋像是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出不来,她不会进来,遥遥无期,看着她的身影,他眼睑微收,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回了宿舍在屋子里舔舐伤口。
谢永林在公司里处理公务,杜根在一旁站着交代谢永林这一个星期的行程,交代完后,谢永林点了点头,杜根拿着文件夹,还是停在那里,看着他。
谢永林过一会儿后才发现他没有离开,“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该干嘛干嘛。”
“哎,我说,你家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你那个外甥女男朋友这么漂亮,他竟然劝分不劝和。”杜根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去去去,干活干活,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儿干,你把上个月的季度报表给我整理一下,下班之前交给我。”
杜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风风火火的跑出了他的办公室,带上了门。谢永林这才想起他还有事情没有交代他:唉,算了。
林晗出国的日子已经定了,新年过后,老爷子有意留她过了年再走,长长地餐桌上这件事又被提上了行程,她手里拿着餐刀和叉子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谢永林抬头看着林晗:“过年后怎么样,手续已经办了差不多了,你的护照也下来了,机票到时候我会安排助理提前预定。”
“你们看着就行。”她将切好的牛排夹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谢凌年。
谢永林将椅子旁放了很久的一个袋子递给了她,她长睫微垂,轻轻的瞥了一眼。
“看看吧,这是我让人查到的。”
林晗喝了一口汤,将吃完的餐具往旁边一推,打开了文件袋,有一张张抓拍的镜头,没有露出来脸,林晗不难看出他是谁。
“啧啧,有钱有权果然好办事,舅舅,那后续的事情就全权拜托你了。”林晗脸上的神情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她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两位,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和谢凌年说过一句话。
谢凌年有些失落,但依然不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理解自己。
今年的冬天显得格外漫长,林晗看着窗外结的冰晶,雪水融化变成了长长的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装进盒子里。
方以琦正在为考试准备着,林晗的离开,猝不及防的分手,他没有办法,任由自己堕落下去,该完成的课业还是要完成,他不甘心就这样,一直被人踩着。
张黎最近变化了很多,原来她也有为人母的自觉,洗手为他做羹汤的那一天。王宁梅在南市的市中心给她留了两个商铺,她正常的花销没有任何问题。
“以琦,你开下门,妈妈在楼下。”方以琦告诉了她密码,将门打开去了屋子里。
张黎上来后,看到屋子里一尘不染,和前几天的情况比起来大相径庭,她轻轻将带过来的饭盒,放在客厅的桌上,打开端到他的眼前。
“还没吃饭呢吧,妈妈就知道你还没吃饭,所以多做了些给你带过来。”章黎一脸讨好,他抬头看着她:“你不用这样刻意讨好,真的。”
“我……我没有,我就是担心你,想为你做点什么。”
“真的没有必要,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黎看着他有些凝重的神情,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难得和风日丽,她望着头上的云朵,方以琦透过窗户看见她离开的背影,指尖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今天是林晗离开的日子,虽然不在一起了,但她的事情他都知道,像是戒不掉的毒,忍不住触碰。
他还记得考试前她慌慌张张跑错考场的场景,她眼神里的紧张悉数瓦解了他心里的防线,他此时指尖的烟草的味道充斥着鼻尖,烟雾染上了眼角,有些朦胧感,浓浓的一口吸进肺里,他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打开电脑,输入了新的代码。
机场广播里一直传来登机的声音,林晗不断地往后看,希望能够看到他,依然没有在里面找到他的身影,她收了心带上了墨镜,转身朝着前面走,谢永林跟在她旁边嘱咐道:“在那边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另外Mr.Brown是UCBerkeley的一名教授,也就是今后你的教授,他曾经是我的老师,我们有些私交,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像他求助,就近的事情他会帮我照顾你的。”
“方以琦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好?”林晗不答反问。
他愣了愣回复道:“你到了加州,这边就开始着手了,现在媒体,谢氏的公关部都已经联系好了。”
林晗将墨镜往上推了推:“亲爱的舅舅,我等你的消息。”春寒料峭,寒风依然刺骨,她的衣摆随风挥动像是一面态度鲜明的旗帜,谢永林静静地看着她登机并让杜根跟过去处理,自己回了公司。
难得万里无云,方以琦望着头顶的天空,他头上有一架飞机滑出,离得远只听得见发出轻微的轰鸣声,或许这就是林晗的飞机,他想。
林晗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划过脸庞,眼泪随着温度蒸发,在脸上流下一道道湿漉漉的泪痕,她望着窗外的云朵,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杜根就坐在她的身旁,一反常态装作没看见,将脸扭到了一旁。他悄然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她推了推,出声道:“不用。”杜根摸了摸,丝毫没有任何影响,收回了手,不由发出感慨:“我发现你们一家人相处都很奇怪。”
“奇怪?看来你这个用词很不准确啊,你不觉得越俎代庖跟合适吗。”
他看着她戴着墨镜一本正经的样子特别想笑,果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大为赞同:“彼此彼此。”
12个小时的飞行,困倦,疲惫让林晗不安稳地睡了起来,黄鹤楼的味道,灯影绰绰的夜晚,决绝的,可爱的,他的脸在这里变得愈加清晰,琥珀色的丹凤眼狭长而又魅惑,她进退维谷,她的痛,十指连心,梦里他如同一个妖精,将她紧紧缠绕,睁开眼睛,飞机仍在飞行,乘客大多在休息,她的眼神清明了些,有些东西她更加清楚了,喜欢,又不仅仅是喜欢了。
范戚最近对张妈越来越讨厌,张妈是方家30多年的老佣人,人前体贴入微,人后开始卖乖索求。方青玉刚刚去上班,平罗云去了学校,小红出去买菜了,家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夫人,我儿子就是个混不吝,又出去借了高利贷,2万块钱,你看,是不是帮一下忙。”张妈一张老脸陪笑着,等待着范戚的答案。
“上个月,上上个月,好你说有问题,我都帮你了,张妈,我可不是什么摇钱树,你不要太过分了。”
“诶,夫人,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都说了是帮忙,你帮我,我帮你。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张妈的眼神里泛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