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沾桌,宁幼恩再一次添茶。

“一直很崇拜周赫哥,贪学,想近水楼台琢磨琢磨。”

宁幼恩没慌,顺着周老太的好奇点出发。

越掩饰,越招人疑。

不如坦白。

周老太听言,似笑非笑地撩眼皮看她,“之前幼琳常在我耳边抱怨,说赫儿闷头只会画线条,没想她厌弃的事,在妹妹这边倒成了宝。”

周老太意有所指,宁幼恩洋装听不懂。

她指尖有水渍,捏在白裙上,暗了一块。

“我觉得画线条挺好的,”她语气轻轻,没有锋利感,“能在一座城市里留下自己的建筑足迹,也算不枉来过一场。”

“喜欢奶奶老宅的白墙木雕花?”

周老太含下最后一口茶,邀请她,“来了这么多天,还没好好参观下吧?成天待赫儿屋里。”

话落,周老太起身,朝屏风内那双不肯偏移过一寸的眸子深深望去。

婆孙一眼,电光火石。

而后,周老太中气十足地吩咐,“阿怀啊,给赫儿换套床褥,今日虽秋凉,可屋里依旧闷热,赫儿躺着不舒服。”

“是,老太太。”一旁的佣人应声行动。

又片刻,她领着宁幼恩出了厢房。

这几日,就同一条鹅卵石路走,宁幼恩还未真见过周家老宅的全貌。

有主人引路,确实是名副其实,京市圈里的古董四合院。

里里外外,每一处都是精细巧妙的设计,宁幼恩流连忘返。

直到在最深处一座偏院,周老太领她停歇。

“看,那是给赫儿同幼琳准备的新房,门外的百合花,风水先生指意刻上去的。”

周老太颇有深意地说,“是百年好合的寓意,赫儿自己有房,但按周家的规矩,总要落地生根地接迎送娶。”

她话说一半,又留一半,侧目,去寻看身旁女孩的眉眼,“在那里头成婚,生男娃。”

周老太笑了,所有的期许,都夹在眼尾的褶子里。

宁幼恩赔笑着一张隐隐悲痛的小脸,立在那新房面前,眸底一望无际的黯淡。

*

回到厢房,宁幼恩安静地收拾着画架。

“参观后回来,不给一声评语?”

周赫长腿落床,随意抓了件床尾边的开衫披上。

宁幼恩闷着难受的情绪,专心拆画架,没留意到他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赫赫有名的古董四合院,哪里轮到我点评。”

“啊——”

猝不及防的惊呼,被身后的男人捂住嘴,堵在掌心里。

结实有力的胸膛,抵着她急速发凉的脊背,面前是一大扇敞开的木窗。

视野开阔,只要有人从对面长廊走来,便能轻易瞧见他们这不可见光的拥抱。

“周赫哥!”

宁幼恩颤声叫唤,瞳仁紧缩得用力。

下瞬,她被带进左侧的浴室里。

浴室的门是实木的雕花款,灯没开,瞧不清男人此刻的神情。

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他喷洒下来的气息,一秒比一秒滚烫。

“你,你能起来?”

女孩惊讶,手折在他怀里,被他禁锢在以门板为界的方寸之间。

“养了几日,能起来,但不能牵动伤口。”

男人压着声线说话,音色暗哑,撕磨在她耳边。

“奶奶同你说了什么?”

他寸寸逼近。

宁幼恩摇头。

乌发轻晃,挠在他怀里,起了涟漪。

“不说,回来就闷闷不乐?”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烙在周赫眸底。

他不说,不挑明,不代表不知道。

方才周老太在圆桌旁的那些话,一大半都是在试探两人的关系。

周老太有多精明,周赫看得清。

之前能凭一通简单的电话,猜测出他外面有人。

如今,宁幼恩天天出入老宅,出入他房门,不起疑,就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周家家主。

宁幼恩压眉,鼻尖全是他灼烫,侵略感的气焰。

“周奶奶带我去看了新房。”

她吞吞吐吐,周赫拧眉倾听,“谁的新房?”

宁幼恩被戳了一下心窝,“你.....”

“同宁幼琳。”

后半句,她本不想讲,可皆堵得慌。

似发泄一般,说了,又丧气。

她算什么。

“就因这个?”周赫轻描淡写,唇边还夹着一丝没心没肺的轻笑。

宁幼恩恼了,推搡他一下,“问出答案,满意了吗?让我出去。”

“嘶!”

“周赫哥?”

女孩本能反应的紧张,担忧,在周赫的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她伸手,轻扶在他两侧腰间,仰眸询问时,却被反带,深深陷入男人倾轧而下的深吻里。

门板代替反抗了两声后,剩下的,皆是双唇相磨的啧啧接吻声。

长长的裙摆往上,一截一截收在男人宽大的掌心里。

直到露出女孩,那只皙白匀称的长腿。

气温攀升。

女孩的心口,不断摩蹭在男人的怀里。

一绵软,一硬挺。

擦出的花火,暧昧肆意。

“周赫哥...不...行.....”

宁幼恩红陀着小脸,发梢内溢出细汗,试图咬他唇,想他停下。

唇齿纠缠,掌心下火辣滚烫。

他间隙粗喘,“不能亲,不能咬,不能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