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从府衙出来之后,直接来直奔三千营大帐。
快马加鞭,额头冒着汗,一刻也不敢耽搁。
对于江元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携带。
自打跟了江元之后,也算是兢兢业业,总能充分领会自家老爷的意图,让他一次次的死里逃生。
而且因为有前车之鉴的缘故,师爷也从来不敢逾越规矩。
他平时看起来做事跋扈,但很清楚该跋扈的时候要跋扈,不该跋扈的时候,就得客客气气的。
至少对百姓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温和有礼,从来也不敢欺负,否则江元肯定不会让他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很快,前方就看到了城外驻扎的大军。
“来者止步!”
伴随着一声爆喝,两把长矛交叉的挡住去路。
师爷吓了一跳,也不生气,连忙拿出江元交给他的令牌,高声喊道:“我奉大人的命令前来,谁敢拦我?”
“不长眼的东西,不认识我还不认识大人的牌子么?”
他大喊一声,那些士卒看到了师爷手中的令牌,也连忙让开去路。
师爷一路驾马进入军营,最后下马跑到了主帅营帐。
正在忙着处理军务的三千营首领陈安邦一怔。
“师爷,你这是?”
师爷不敢耽搁,连忙出示了令牌,快速传达着江元的命令:“县令大人有令,要我等立即召集大军,攻入云蒙草原。”
陈安邦吓了一跳,随后自以为猜到什么,小声问道:“县令大人难不成是要反?”
“反你个头啊!”师爷没好奇的瞥了他一眼。
他这一路纵马而来,急的冒汗,口干舌燥,当即急饮下一大口茶水,着重道:“大人是想要让多抓一些云蒙的俘虏,除了老弱之外,年轻力壮的多多益善。”
“啊?”陈安邦一愣,“要那么多俘虏干什么,光养着他们多废银子。”
“这事情用你操心吗?”师爷啐了口唾沫,“只管去做,还是按人头赏钱,你干不干?”
一听到还有赏钱,统领陈安邦顿时激动不已。
上次打破蒙元铁骑,他们靠着抓奴隶大赚了一笔,正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发一次财呢,没想到这机会竟然就这么来了!
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够合理捞钱的机会,自然会好好珍惜。
见他这帮高兴,师爷嘱咐道:“大人吩咐了,云蒙奴隶一定要完好无损,别搞残废了,不然可就干不了什么苦力活了,带回来也只能浪费粮食。”
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否则真怕这帮糙汉子下手没轻没重,为了抓奴隶再弄一帮残废回来,到时候还得浪费功夫,去处理这些云蒙人的尸体。
“放心。”三千营统领陈安邦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也顾不上跟师爷多废话了,当即戴着自己的头盔和佩刀,走出大营。
“传我军令,所有人立即整顿!”
一名名传令兵立即行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三千营八万重甲步卒也都已经整装待发。
阳光之下,黑色的甲胄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隐隐还能看到些许的暗红,都是鲜血侵染透了。
才会透出的色彩。
一个个甲士在听说了要进云蒙草原,全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上次击溃了蒙元的骑兵大军后,他们不光俘虏了不少战俘,还收获了许多战马,此时也都已经被他们装备起来,这一支天下最强的步兵,俨然成为了天下最强的骑兵!
在之前,云蒙的铁骑一直是天下无双,让周边各国都头疼不已,甚至就连如日中天的大乾也拿他们没有办法,甚至还有过险些被对方灭国的经历。
没办法,对方实在是太强了。
云蒙是游牧民族,基本上小孩子都会骑马,成年男子各个都是骑射的好手,这是其他国家比不了的。
即便女帝上位之后,整顿军备,富国强军,也只是勉强将云蒙骑兵挡在关外,尽量让他们不侵扰关内,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在燕云县,这种情况结束了。
云蒙的铁骑不但没能攻下一个小小的县城,反而被不到自己几分之一的队伍给攻破了,只能狼狈逃窜。
燕云县的步卒,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步卒,每个人都十分全能,每个人都配矛、配刀、配弓箭,全身着重甲,根本就是一个个行走的人形坦克。
在这冷兵器的时代,他们就是无敌的。
现在他们俘获的战马虽说还没来得及着甲,但也已经足够了。
看着眼前集结的大军,陈安邦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高声道:“将士们,随本将攻入草原,俘虏蛮夷,县令大人重重有赏!”
……
云蒙草原。
一个个浑身是血的云蒙溃兵,疯狂的逃窜着。
勉强逃回来的一众部落首领,各个脸色铁青,惊魂未定。
“娘的,没想到竟然在燕云县栽了!”
“都怪那些该死的燕云门阀,要不是他们鼓动。”
“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该死。”
鞑靼部首领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
他的耳朵少了一只,那是在乱战中,被三千营的甲士削掉的。
要不是他跑的飞快,小命都保不住了。
压下心里的余悸,鞑靼部首领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汗渍混杂着血渍,让他的脸看起来分外狰狞。
一旁的乌海部首领长舒了一口气道:“能回来就行,那个燕云县,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实在是……”
“这该死的狗官江元,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悍卒。”
几人正在交谈,忽然间听得远处声响震天,好似雷鸣阵阵。
众人循声望去,下一刻陡然变了颜色。
只见远处的天际下,黑色的铁骑正如洪流一般汹涌而来,无边无际!
正向着他们的营帐,飞速奔袭而来。
大地都在疯狂的震颤着,仿佛要被掀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