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人等退下吧。”武帝发话,苏易安也得退下,他到了偏殿就看到了楚子煜和程子良。
程子良脸上都带了戾气了。
“若雪可好?”程子良起身过来问。
苏易安点了点头,看了眼楚子煜,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语气不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意思,进了这宫中,就那么多弯弯绕绕,若雪是个直性子的人,真要是有人惹上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对!”程子良坐在旁边,偏头看了眼楚子煜:“太子殿下觉得呢?”
“王爷和将军不要着急,父皇那边自是有我在的。”楚子煜说话很策略,并不说本宫,意图拉近三个人的距离。
苏易安是真不买账,梅若雪可以不在乎在慈宁宫外站了那么久,可他不能!
“太子殿下想要给若晴增加身价也选错了方法,只怕最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苏易安说完这句话就闭嘴了。
御书房内,武帝问:“我病的很严重吗?”
“嗯。”梅若雪点头:“调理身体需要时间,也需要皇上配合,再者皇上应该有过旧伤未愈。”
“除此之外呢?”武帝问。
梅若雪缓缓地说:“情伤难愈,这是臣妾最拿不准的,余下的还好,但准备药材需要时间。”
“太医院什么药材都有。”武帝不觉得这个多难。
梅若雪却摇头了:“皇上,您是一国之君,龙体欠安的事情怎么能走漏风声呢?太医院的草药都是上上品,但太医院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是个中高手,要是拿了方子过去,只怕想瞒都瞒不住了。”
武帝缓缓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臣妾有个办法可以偷天换日。”梅若雪小心翼翼的看着武帝的脸色。
武帝看过来:“什么办法?”
“就是让慈宁宫的太后打臣妾一顿出出气,臣妾的夫君肯定不容,闹腾大了,您得收尾安抚,到时候可以赏赐一些药材去王府,顺带多送一些金银财宝什么的,臣妾贪财。”梅若雪笑着说。
武帝愣住了,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梅若雪啊,你做事都是凭借着一腔孤勇吗?”
额?
梅若雪表示有些跟不上思路了,武帝突然叫自己梅若雪是几个意思?
“那您不愿意,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不过皇上,您拥有天下,一点儿金银财宝都舍不得,是不是太抠了?”梅若雪小声嘀咕。
武帝斜着眼睛看了眼梅若雪:“偷。”
“啥?”梅若雪都站起来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武帝:“您说偷?偷国库啊?”
“偷太医院的药库!”武帝也脸色铁青了,原本还感动于梅若雪为了自己的病情,宁可挨打,结果这人满脑子都是金银财宝!
梅若雪尴尬的笑着坐下来:“行,行,您说的算,不过偷这种事情得您亲自布置,臣妾给方子写出来,药材齐备之后,才能开始治疗。”
“要多久?”武帝问。
梅若雪想了想:“不如这样,药材送到后,皇上可以出宫去太子府住上几日,除了用药之外,还要用针。”
“好了,回去吧。”武帝挥了挥手。
梅若雪起身:“臣妾告退!”
“启禀皇上,太后驾到。”外面太监高声通禀。
武帝脸色就一沉,太后这是找上门要人来了。
梅若雪灵机一动,小声:“皇上,臣妾本就身体虚弱,又冷又怕旧疾复发,昏迷不醒了。”
武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梅若雪一眼,抬起手指了指偏殿的侧门。
梅若雪快步过去,进门之后也不管偏殿之中还有别人,直接躺在**了。
苏易安急忙过来:“怎么了?”
“夫君,我旧疾复发,昏迷不醒,快让太子去传唤御医来。”梅若雪冲苏易安挤了挤眼睛。
苏易安了然,那边楚子煜立刻派太监去太医院传唤御医过来,这边苏易安坐在窗边,梅若雪脸色慢慢的失去了血色,被子里的小手捏着银针,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透出了虚弱的模样,一开口声音都软绵无力了:“夫君,切记给我恶狠狠的整治那个老妖婆,让她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易安压低声音:“为何如此?”
“皇上的病需要很多药材都在太医院,我得拿回家。”梅若雪小声说。
苏易安心疼的握住了梅若雪的手:“何必如此呢?”
“若晴不能给人做妾,娘不能被沈家瞧不起,最重要的是咱们如今位极人臣,不得不想好退路。”梅若雪说着,用手指抠了抠苏易安的掌心,苏易安附耳过来,她小声说道:“伴君如伴虎。”
苏易安打小就在盛京长大,打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抿了抿嘴角并没有说话。
此时,太后已经到了御书房中了,拿腔作势了半天,才问正在批阅奏折的武帝:“那一字并肩王的王妃出宫去了?”
没有出宫,闵太后早就知道,如今在御书房也没见到人,她才会这么问。
武帝摇头:“并无,在偏殿之中,此时应该是传唤御医在诊脉。”
闵太后皱眉:“传唤御医?”
“是,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苏易安那小子护妻的很,母后可曾想过,为了一个奴才这样伤臣子的心,得不偿失啊。”
“哀家过去看看。”闵太后起身就往偏殿去了。
武帝看着闵太后的背影,勾起唇角,又拿起来一份奏折,打开看了一眼放在一边,叫来了拟旨太监,负手踱步,拟旨太监跟在旁边记录。
偏殿里,御医满头是汗,诊脉之后回身恭敬的弯着腰:“王爷,属下无能,王妃的症状属下看不透。”
“有劳了。”苏易安脸色铁青:“再请御医。”
闵太后过来的时候,外面都站着三个御医了,她也不淡定了,皇上的话说的不轻不重,可问题是很严重的,为了一个奴才伤了臣子的心,得不偿失。
这臣子可不是一般的臣子,是连灭四国的苏易安啊。
“太后驾到!”太监高声吆喝。
楚子煜起身迎接出来,闵太后小声问:“苏家媳妇儿可好一些了?”
“回太后话,没有,看样子还很严重,父皇让孙儿在这边看顾着呢。”楚子煜小声说:“王爷生了大气,只怕……。”
闵太后已经进来了,总不能扭头就走,看到床边站着的一身戾气的苏易安,只觉得怵得慌。
苏易安回头抱拳躬身:“请问太后,是哪一个太监去我府上传旨的?”
“是哀家身边的长乐。”闵太后落座,看了眼苏易安:“王爷可是在怪罪哀家?”
“并无。”苏易安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太监:“这位可就是长乐公公?”
“咱家正是。”长乐公公急忙躬身。
下一刻简直都没看到苏易安怎么就到了近前的,只觉得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连多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给,脖子咔嚓就给扭断了。
苏易安松开手,长乐公公口鼻流血倒在地上,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神态,瞪着。
“臣以为,太后宽和仁厚,自不会如此对内子,都是奴才办事不利,不好用的奴才就该处理掉了,太后以为呢?”苏易安拿了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一丢就盖在了长乐公公的脸上。
闵太后险些没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年岁大了,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可到底是养尊处优多年,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听到苏易安这番话,淡淡的说了句:“王爷说的是,本来也是带着这奴才过来给王妃赔不是的,人上岁数了就嗜睡,这奴才竟让王妃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该死!”
“嗯。”苏易安转身去了床边坐下。
楚子煜吩咐人把长乐公公的尸体处理掉,房间里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又有太医进来诊脉,刚搭上脉门,立刻转身就给太子跪下了,苏易安都愣住了。
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子殿下,王妃、王妃这是滑胎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