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显急忙就要跪下,武帝伸出手提着泽显站好:“看来,佛教当兴。”

留下这么一句话和脑子嗡嗡叫的泽显,武帝转身往寝殿这边来了。

进了寝殿后,发现只有徐鹤一人,脸色一沉:“人呢?”

徐鹤急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是老奴帮苏夫人一起,把人送回去了。”

武帝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

这会儿外面苏易安几个人就过来了,意思是皇上既然要守岁,自然要与民同乐,请皇上出去喝酒。

武帝起身就去了,到了外面大殿上,那叫一个真的与民同乐,因为把女眷也都叫过来了,一家一桌,说是团圆饭。

苏家桌子最大,人最多。

沈家桌子也不小,人也不少。

等到了武帝这边,只有武帝和太子两个人,别提多么的孤单寂寞冷了。

“朕觉得如此不妥当,这样吧,太子去苏家凑一桌,朕在沈家这边凑一桌吧。”

众人都高兴,武帝这么说,没有人反对,除了苏家这边的梅若雪和沈家那边儿的沈静怡之外。

这下,更是热闹起来了,两家比赛着行酒令,武帝也加入其中,输赢都认,一时间只剩下欢声笑语了,就连最拘谨的沈老夫人都笑着敬武帝酒了。

武帝身边从来没有宫女,所以这里伺候的都是各家的丫环婆子还有太监。

酒过三巡后,梅若晴提议新玩法,就是输了的表演节目。

并且是两家一起来。

一时间,表演弹琴的、画画的、拳法的、到了梅若晴,梅若晴表演的唱小调儿。

梅若雪都笑喷了,因为梅若晴唱的是二人转小帽,叫小拜年。

这稀罕玩意儿在场的人除了梅若雪之外,没人听得到,陈玉暖都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女儿拖回去锁起来。

到底,沈静怡输了,被苏小妹和梅若晴簇拥到了当中,梅若雪就用眼神盯着武帝。

偏偏,这人低垂着眉眼看不出情绪来,很让人挠头。

沈静怡脸都红了,不过身为高门之女,哪里没有点儿真本事?所以表演的是一段飞天舞。

也就是在沈静怡跳舞的时候,梅若雪终于逮到了机会看到了武帝的表情,那表情里是难过、心疼还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若雪。”苏易安出声。

梅若雪急忙收回目光,偏头看苏易安。

苏易安在她耳边轻声:“你那么盯着皇上看,叫大不敬。”

“哦,那我不看了。”梅若雪低下头。

苏易安清了清嗓子:“你可以看我。”

梅若雪愕然后,噗嗤就笑出声来了,这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一曲过后,沈静怡就再也不肯和他们玩儿了,毕竟这可不是表演节目那么简单,还是要喝酒的。

如此闹腾到了卯时中,众人还吃了一顿初一的轿子,武帝和太子坐在上面,接受众人拜年,又赏赐了一些个小礼物,才算散了。

回到家里,梅若雪二话不说躺下就睡着了,苏易安是如此。

不单单两夫妻是这样,所有人都闹腾了一宿,早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整个麒麟山都静悄悄的。

但盛京里可就没有好过的了,特别是曾经在陈家的事情上或多或少作孽的人家,简直是如芒在背。

新帝在麒麟山,皇宫之内哪里敢热闹?太后主持过年,到底是冷清得很,一直以来的规矩都没了,朝臣哪里能不惶恐。

这一觉,梅若雪睡到了日落偏西,醒来后桃红早就准备好了软糯的粥。

“王爷呢?”梅若雪没看到苏易安。

桃红回道:“皇上召王爷过去了,刚走不到一个时辰的。”

“哦。”梅若雪吃晚饭,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消食:“桃红,去叫泽显和段绪过来。”

“是。”桃红退下。

梅若雪想着武帝用的方子,到了书房研磨提笔开始写。

段绪难得没有背着那个超大的药箱子,进来的时候恭恭敬敬的给梅若雪拜年,梅若雪给了红封应景儿,这才坐下来研究方子。

泽显偶尔也会说几句,三个人商量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头绪,主要是梅若雪诊脉武帝是寻常人,并没有什么武功。

但段绪坚持武帝是马上王爷,定是有一身俊俏的功夫在的,可能已臻入化境,所以才会如此。

泽显则欲言又止。

末了,梅若雪只能压下这些心思,怎么也要等过了初四初五那样才能去请平安脉,问问皇上是不是可以再吃药的,毕竟古代人讲究这些,谁家大过年也不可能吃药的。

段绪告退,要去和程子良喝酒。

泽显则拉着梅若雪进屋,小声把武帝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梅若雪嘴角一抽:“你就这么说的?”

泽显笑了:“长姐以为泽显是个傻的吗?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何,可肯定也是和苏家大小姐有关系的。”

“小孩子不要那么聪明。”梅若雪捏着泽显的脸蛋:“小心奉旨出家。”

“不会。”泽显挺了挺胸脯:“我虽想要出家修行,但身上背着陈家,姑母们半生都过得如此艰辛,泽显注定六根不净了。”

听到这话,梅若雪把泽显拉到怀里抱得紧紧的:“你啊,真不愧是陈家人,有担当,是大丈夫。”

泽显笑弯了眼睛。

“圣旨到,超一品诰命夫人梅氏接旨。”徐鹤又来了。

梅若雪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外面早有袭月几个人设了香案,徐鹤打开圣旨宣读,意思就是让梅若雪带着泽显和段绪去见武帝。

接旨后,梅若雪叫来段绪,三个人便去见武帝了。

此时,武帝正在和苏易安下棋。

梅若雪到了之后,武帝就让苏易安陪在身边,然后让梅若雪诊脉。

“皇上,臣妾诊脉可能有误,所以想让段绪也诊脉。”梅若雪说。

武帝看了眼苏易安:“去拿我的宝剑来。”

苏易安拿了宝剑过来,武帝起身:“朕是习武之人,苏夫人诊脉没错,是朕有所隐瞒。”

说着,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外面。

梅若雪只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风,跟着出门就见武帝挽着剑花在外面,一套在梅若雪看来花里花哨的剑法完事后,才把宝剑递给了旁边的徐鹤。

“让段绪过来诊脉吧。”

段绪可没有梅若雪的待遇,跪在地上给武帝诊脉,良久才起身退后。

梅若雪看段绪,段绪点了点头。

“臣妾和段绪出去商议一下方子,皇上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服药?”梅若雪问。

武帝沉声:“越快越好。”

得了,人家都不在乎大过年吃药,身为医生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治病嘛,断断续续的是治不好的。

梅若雪和段绪就在外面亭子里坐下了。

一落座,段绪就摇头了:“夫人,皇上的病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肝脏的位置。

梅若雪点头:“确实如此,不过问题还不算太严重,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再就是皇上的病和将军之前中过的蚀心丹很像。”段绪皱眉:“但又不是十分像,不然属下再养一些蛊虫?”

梅若雪清晰的几个苏易安治疗时候的恐怖样子,额角都突突的挑了好几下,要知道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的话,那可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除此之外呢?”梅若雪想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那样的方子。

段绪沉思片刻:“那得属下在想想,暂时没有好法子。”

“先治肝。”梅若雪出了凉亭,让徐鹤准备笔墨过来,就在凉亭里写方子和段绪研究。

这可不是一个方子,而是一组方子。

段绪看着这些方子,最终目光落在了大黄土鳖虫丸上了。

“看什么看?这里所用的虫也是药,不是活虫。”梅若雪立刻警惕起来。

段绪抿了抿唇:“夫人,若是放少点儿的蛊虫进去,看看情况也可以的,我看这个方子行。”

梅若雪扶额:“不能冒险!”

“朕觉得可以试一试。”武帝迈步进来了。

梅若雪和段绪急忙起身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