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怡摇头:“不是不嫁,是嫁的晚了一些,再者殿下对若晴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作为一国之君,凡事都要以若晴为重,私底下并无不妥,可表面上总归还是要略收敛一些的。”
“真是难办,暂时先这样,等商会之后再说吧。”梅若雪是很无奈的事情,这就是婆婆来告状了,当然沈静怡的初衷是好的,维稳是她一直的追求。
梅若雪这边日子过的平静,苏易安和程子良的联合演戏已经拉开了序幕,各国使者都前来观战,太子也亲临。
让这些人惊叹的是楚国军事力量的强悍,在这种强悍的力量之下,楚国国祚安稳是谁都心里明白的事情了,另一方面,越是如此,周边各国越是想要强大自身的军队,所以无一不想和楚国建立友好的关系,并且从这种有好的关系中得到更多的实惠,比如攻守联盟或武器。
就在一片融洽之中,苏易安得到了飞鸽传书,看过之后脸色一沉。
第二天,让所有人惊叹的是苏家军放弃了原本的武器,用最原始的布阵、奇袭,打的程家军措手不及。
“这是怎么回事?”程子良都蒙了。
身边副将也是一头雾水,战况焦灼,程家军立刻制定策略反击。
只是,苏家军奇袭之下,又像极了九头蛇一般,偏偏这九头蛇还每一个头都能独立完成布阵、奇袭,偷袭,甚至于几次都把程家军阵前将领活捉而去了。
一时间,楚子煜也看不透了,各国使臣早就忘记了这次来的初衷,而是对苏家军的作战方法更感兴趣了。
一起快马直奔来都州。
“元帅,大小姐孤身而来。”有斥候前来禀报苏易安。
苏易安眉头锁紧:“再探再报。”
前几日,苏小妹离开桃源,如今突然前来来都州,苏易安有些搞不懂这丫头想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斥候再报:“元帅,大小姐去见程子良程将军了。”
苏易安蹭一下站起来了,这丫头疯了吗?
和苏易安一样心情的就是程子良了,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苏小妹,只觉得头疼。
“打不过了?”苏小妹径自来到了沙盘前,扫了一眼冷笑:“果然,程子良,你还被蒙在鼓里。”
程子良让左右退下,大帐之中只有苏小妹和他,两个人就站在沙盘两侧,谈了一炷香的时间,程子良冷笑出声。
“懂了?”苏小妹看程子良。
程子良抬眸看了眼苏小妹:“果然是苏家人,到底是厉害的很,苏小妹,此间事了若我提亲上门,可愿嫁?”
苏小妹淡漠的看了眼程子良:“晚了。”
“那就一起对敌如何?”程子良又说。
苏小妹只是略沉吟片刻,点头:“那就打出点儿水准来。”
没有人不认识苏易安和程子良,但鲜少有人认识苏小妹。
所以,当程家军开始反扑,苏家军迎难而上,两军战况胶着的时候,这些人都被这么精彩的演戏震惊了。
楚国的苏家军本就是惹不起的存在,如今又多了程家军,简直是如虎添翼。
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楚子煜却后背发寒了。
如果到这个程度还看不出端倪来,他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一声殿下。
下令,演戏结束。
苏家军和程家军立刻整理队形,结束了这一场历时一个多月的军事演习。
庆功宴上,苏易安和程子良相谈甚欢,一些人心中揣测是不是两个人针锋相对,如此也不攻自破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程子良后来为何反扑的时候能与苏家军打出来胶着的态度。
事后,太子和苏易安、程子良深聊了一次。
再之后,太子上奏折回盛京,这边一起来甘宁洲。
商会正式开始了。
早在一个月前全国各地的商人就开始往甘宁洲来,如今陶安郡俨然繁华如盛京。
时已初秋。
梅若雪和梅若晴也被邀请参加了商会,在商会之上梅若雪再次见到了梁宸、金蝉大祭司,明元国派来的人是生面孔。
“姐,福安公主难产而亡,两年前的事情。”梅若晴说。
梅若雪正在喝茶的动作顿住了,偏头:“有内情吗?”
“你猜。”梅若晴笑得贼兮兮的。
梅若雪勾了勾唇角:“明元国也是睿智。”
没有被福安公主搅得乌烟瘴气,这就是本事,又能让这样一个人合情合理的消失,那就是手段了。
“看来我真知道的太少了。”梅若雪感慨一句。
梅若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说话的楚子煜:“姐,沈静怡说了没有?我们的婚期最好在她临盆之前。”
“梅若晴,你什么都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梅若雪问。
梅若晴压低声音:“当然是想永绝后患,不过就目前看,那位应该会坐不住了。”
这边,歌舞升平。
盛京皇宫,御书房之内,武帝看着太子的奏折,眉头紧锁片刻后,竟笑了。
“徐鹤。”
“老奴在。”徐鹤已经是满头白发了,不过身子骨还硬朗的很。
武帝靠在椅子上:“朕想要去一趟仙寓山。”
徐鹤躬身:“奴才去安排。”
“嗯。”武帝手指在太子奏折上来回敲打了几次后,起身:“到底是不愿意坐在这里了。”
徐鹤不接茬,陪着武帝往外走。
如今,皇宫之内处处都安静的很,历朝历代就没有如此安静的后宫。
武帝去了沈静怡的栖梧宫,在这边看了书,又用过了晚膳,便早早的睡下了。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哭啼啼的声音,武帝心中不悦,沉声问:“何人?”
徐鹤急忙说:“皇上,福宝郡主回来了。”
武帝起身,徐鹤过来帮着穿戴整齐,这才问:“齐俊没回来?”
“没有,福宝郡主在外面不肯离开。”徐鹤也是无奈,武帝极少早睡,这些年来可是勤政爱民的很,如今好不容易睡一觉了,偏偏还被福宝郡主给扰了清静。
武帝坐在榻上:“龙帮已经好多年都销声匿迹了,如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不说,竟还送回来一个,看来这事儿比设想来的更快啊。”
这话徐鹤可没办法接下去,虽然他是贴身伺候的大太监,但皇上做事何曾需要对别人交代,就是这个福宝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不怎么知道的,知道的那点儿也不能表露出来,上岁数了,求的是再过那么一两年能平平安安的去荣养了。
“让她进来吧。”武帝出声。
徐鹤立刻出去传旨,很快福宝郡主就进来了,这一身寻常衣服,风尘仆仆的模样,可不似作假。
武帝抬了抬手,徐鹤立刻把伺候的人都带出去,关上了门。
“皇叔。”福宝郡主跪在地上:“那苏家铁颈,梅若雪更是手段狠毒,若非福宝交出去方子,只怕活着回来都难了。”
武帝淡漠的看着福宝郡主:“说来听听。”
福宝郡主添枝加叶的说了被掳走之后的事情,当说到被囚禁在褚家庄地下密室的时候,武帝才微微皱眉。
“皇叔,福宝想要离开这里。”福宝郡主说。
武帝问:“去哪里?”
“去找福安公主姐姐。”福宝郡主趴俯在地上,声音恳切。
武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准。”
第二天见了沈靖,安排好之后便离开了盛京,轻装简行,并不曾张扬,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
商会为期一个月,合作是方方面面的,临近尾声的时候,金蝉大祭司拜见了梅若雪。
几年不见,金蝉也有了不小的变化,不过倒没有像白叶提那般的高深莫测感觉,反倒是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模样。
只是,梅若雪知道金蝉大祭司到底也没有和世夏国的国王走在一起,至于私下里到底关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当年,上官隐身死仙寓山,梅若雪是以私人的方式通知了世夏国。
当时得到的回复是就地安葬,不需立碑。
这也是梅若雪早就料到的,所以上官隐就安葬在仙寓山之中。
所以,金蝉大祭司一开口就要迎上官隐遗骨回世夏国,梅若雪便笑了:“难得,这是国王陛下消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