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八月,古朴大气的建筑一瞬间就让梅若雪移不开眼睛了,这是颠覆了认知的存在。
洛阳处处繁华,选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客栈安顿下来,货物也都整理好,梅若雪和金蝉结伴出去了,两个人选了两天才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家合适的门面。
工匠往来忙碌,半个月后多宝阁开业了,主打胭脂水粉、香料和香水,还有沐浴洗发用品,伙计都是自己带来的人,这也是因为语言无障碍的便利。
洛阳有三市一百零九坊之称,更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梅若雪亲自去看了隋唐大运河,妾室感受到了盛世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多宝坊开起来后,梅若雪就像是寻宝人似的在大街小巷中溜达起来,苏易安陪在身边,他们在这边是在官府备案过的,不过苏易安和梅若雪都是寻常的商人。
苏易安也惊叹于竟有如此繁华的城市,盛京与之相比都要逊色了许多。
梅若雪的小本子上都记录满了,有些疲惫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闪开啦!闪开啦!”
紧接着是战马疾驰,苏易安撩起帘子看了眼那打马闹事的华衣男子,微微蹙眉。
梅若雪也撩起眼皮儿看了眼:“是往紫微宫去的,应该是有大事了。”
“你记得多少?”苏易安问。
梅若雪苦笑:“历史没学好。”
“无妨,反正我们就是商人。”苏易安全心全意的陪着梅若雪,以至于金蝉做什么都不会在意的,再者用梅若雪的话说,金蝉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毕竟,金蝉不是好战之人,就算是好战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此的唐朝,是楚国都不敢捋的老虎须,何况一个小小的世夏国了。
回到了多宝阁,梅若雪便坐在柜台后面,如今买卖越来越好了,这还是梅若雪志不在此并没有做什么宣传的基础上呢。
只因价格颇贵,所以这边来的人是非富即贵,寻常人也只能买一些香料罢了。
“听说没有,宫里贴出来告示了。”一位贵夫人小声对同伴说。
另一位夫人凑过来:“说是太平公主不妥当,太医院都没办法,这可是当今最疼爱的公主呢。”
梅若雪看似无意,却很认真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太平公主有多大了?
说是女皇最疼爱太平公主,这是一点儿不错。
“要我说定是伤心过度,驸马……。”
“慎言!”旁边的夫人立刻止住了同伴的话,仔细挑选喜欢的东西去了。
梅若雪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太平公主,只可惜都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太平公主一共是两次婚姻,嫁到薛家的时候安分守己,只是后来薛家参与到了李冲谋反的事情中去,导致驸马薛绍饿死狱中,当时太平公主最小的儿子才满月。
说起来,也是真可怜,如今太平公主病了竟要张贴告示?
梅若雪动心了。
等这些夫人们挑选后离开,才慢悠悠的回去了后院去见苏易安。
“我想去揭皇榜。”梅若雪说。
苏易安放下手里的书:“好。”
“你不拦着我吗?”梅若雪好奇苏易安竟这么快就答应了。
苏易安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我看你一直在整理包袱,应该是想要回去了,既然要走了,去紫薇城看看也无妨,否则岂不是白来了一次。”
梅若雪哑然失笑:“你还真当是来旅游了。”
“本来就是过客,金蝉大祭司昨日已经启程回去了,她临走的话说的明白,这是朝圣之地,不该来。”苏易安拉着梅若雪坐在身边:“金蝉先一步离开也有好处,我们也不用多留了。”
梅若雪没有说,自己本想着把丝绸之路衔接到楚国,如此的话,对楚国来说利大于弊。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梅若雪带着银针出门,苏易安原本打算陪着,梅若雪摇头犹如拨浪鼓,踮起脚尖在苏易安耳边说:“你如此容貌只怕会惹祸,那太平公主可是极好男色的,就连女皇亦是如此。”
苏易安脸色一白,只能让梅若雪万事小心。
梅若雪出门直奔紫薇城,在城门口果然看到了张贴的皇榜,围着不少人却没有人上前,在皇榜两边站着盔甲齐全的兵丁。
梅若雪走上前抬起手。
“慢着。”其中一个兵丁出声:“看好了再揭榜,若是欺世盗名之辈,别丢了小命。”
“军爷心善,小女子敢揭榜,自是想明白了的。”梅若雪福了福身,回话。
旁边人们窃窃私语,梅若雪充耳不闻,伸手揭了皇榜。
兵丁立刻带着她入城,在皇宫外等候召见,消息往宫里送去。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人骑着快马前来宣梅若雪入宫。
进了紫薇城,梅若雪被安排坐进马车里,一路往皇城去,在皇城门口下了马车再往后宫。
气势恢宏的布局让梅若雪略微有些压力,摸着自己的针囊,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贞观殿内,梅若雪跪在下方。
她止不住激动,不管历史如何评定,上面坐着的女人都开创了女子掌权的先河,甚至于是五千年历史中,唯一的女帝。
“是从海外之国来的?”女帝出声。
梅若雪回话:“正是。”
“会医术?”女帝又问。
梅若雪回话:“是。”
“可医治什么病?六月登陆,七月末到神都,开了一家多宝阁,既会医术为何不开医馆?”女帝又问。
梅若雪暗暗咂舌,从自己揭皇榜到如今跪在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调查的如此清楚,简直太惊人了。
但,梅若雪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所以心里也坦**,不卑不亢:“我与夫君本就是想游历,并非真正经商,楚国据此遥远,船行一年,家中还有一双儿女,高堂父母在,所以原本想要先回去了,但见皇榜想要结一段善缘。”
“口气不小。”女帝眼底有了丝丝笑意,她本就喜欢女子干脆利索的样子,所以梅若雪越是表现的淡然,她便越欢喜。
起身:“走吧,随朕入内吧。”
“是。”梅若雪起身跟在女帝身后往后殿去,空气里有很淡的草药苦味儿,梅若雪分辨出其中有冰片和蛇床子,怀疑病人是女人病。
只是不敢大意,等进了寝殿,心里已经有底了。
女帝落座,看了眼梅若雪:“既是女子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规矩了,上前诊脉吧。”
梅若雪抬头,这屋里除了女帝之外,哪里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定了定神,过来给女帝诊脉,良久才沉声:“皇上日理万机,身体过于劳累,身体康泰,只是身体略感乏累,平日里多多休息则无碍。”
“你的意思是朕没病?”女子脸色一沉。
梅若雪笃定的点头:“是,并无不妥,再者一路进来民女辨别出几味草药,应该是治疗女子淋漓带下之病的,只是细究下来并非一个方子就能治百病的。”
女帝缓缓点头,起身:“朕的孩儿病了不短的日子了,到被你说中了不少,看来是个有本事的,走吧。”
这次,女子亲自带着梅若雪去了偏殿。
偏殿之内,卧榻之上,躺着的女人容色憔悴,脸色却又显露出桃花色,猛一看上去特别的格格不入。
女帝停在床旁,轻声:“太平。”
**女子眼皮儿颤动了两下,转过身不理。
梅若雪在一旁是静静的等着,知道听女帝说了句:“若想崇简无忧,你就给朕活下去!”
“出去!你出去!”太平公主猛然坐起来,声嘶力竭的指着门的方向:“出去!”
梅若雪这一脑门的冷汗啊,止都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