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注意别累着。”
周微宣也只能干巴巴的回一句,难不成别人都不问,她还要上赶着去暴露自己的秘密么?
都坐下了,小果儿脑子里还是空的,难怪之前周娘子不肯让她帮忙浇水,原来是和药理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她就说以前爹爹还在的时候,进山砍柴也偶尔会带药材回来,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的药材。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关于这件事,两人都没有多提一句,全放是秘密按捺了下去。
往年入秋之后天气就会开始变凉,通常秋雨也会来了。
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公没有半分要降雨的意思。
“娘,今年好热啊。”傍晚,铁匠铺的大房收工回来,周英贤以手作扇,一边扇风一边坐到了院子中央。
这天色都黑了还这么热,可真是少见,要是没有这穿堂风,日子可真不好过。
“是啊,好像已经有好久没下过雨了。”
周微宣点点头,雨季过去到现在,似乎就没有下过一滴雨。
村里不少人家都在抱怨庄稼枯死了不少,好在周家不指望地里收成过日子,不然这会儿也像别家一样一脸怨气了。
“就是,这河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谈起这个,周英贤突然想起来,他去救小果儿的时候,都是走着过去的,往年的这个日子,那水早就没过他的脖子了,今年竟然只到他的大腿!
“这天气怕是要大旱,趁着现在还没出事,赶紧把家里装水的东西都找出来,我们先存一点。”
周微宣向来敏锐,也喜欢未雨绸缪,因此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都立马让家里人行动起来。
“明天吧娘,今天太累了。”
周英贤是支持她的想法的,可这累了一天,还热成这个样子,他是真不想动了。
“我来吧,你们先去歇着。”
小果儿心里早把周微宣当成神一般的人了,说着就去动手了。
周家水存得及时,没过多少日,村里最大的那口井就打不出水来了。
大家这才惊觉到不对劲,跑到村口一看,原本还算大的河,这会儿只有薄薄的一层了,就只能淹过脚踝了。
可这水平日里都是牲口吃的,天气热的时候,村里的男人小孩还下去戏水洗澡,他们哪里能接受。
也就几户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装了几缸,有总比没有的好,嫌水不干净就用之前先烧开就是了。
没过多久,就村里他们嫌脏的河,也几乎断流了,小命重要,这会儿谁还管干净不干净的。
人是勉强活下来了,可这地里的庄稼哪里还照顾得了?
地势低的地方还见一点绿色,地势好的地方,庄稼都能点燃了。
周微宣心疼自己那点药材啊,没有多余的水来兑,她就只能少浇一点灵泉,尽量不破坏药性。
然而在这光秃秃的大地上,她那一块绿色太显眼了。
“周娘子,这莫不是老天爷眷顾你家这块地?咱们村里谁家地里还有东西活着啊,偏生你这药材还绿油油的,你是不是找着水了啊?”
周微宣的药圃偏,所以村里发现的人也不多,这一察觉到就立马来找她了。
“天地良心,我当初买那块地,就是瞧着它是个好种东西的地方,不然偏成这个样子,我哪里会舍得花冤枉钱。”
周微宣不防会在这事上被注意打,赶紧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我就说,周娘子这双眼睛是开了光了,种个药材都能远处风水宝地来。”
那人很明显是不信周微宣的话,可也知道再问不出来什么,嘲讽了两句就走了。
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从药田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群人把小果儿围在一起。
料想着他们也不会动手打人,周微宣迅速藏了起来。
“小果儿,只要你说出来周娘子到底把水藏哪儿了,这些钱可就是你的了。”
“你是被周微宣买回来的吧,卖身契捏在她的手里,你就可是一辈子的下等人了,这把卖身契赎回来,你才有好日子过不是?”
有村民抛玩着一个荷包,从撞击声能听出来,应该是不少银子。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周娘子没有藏着水,周家现在的水还不够大家活着的,要不是衙门三天两头的差人送水过来,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哪里能撑下来?”
小果儿是走也走不掉,对方人多,她又不敢动手,只能是想法子,看看能不能震慑他们一下。
果然,提到在衙门当差的周英威,他们收敛了许多,但有人反骨就起来了。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你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说白了也就是周家养的一条狗,等着吧,等周家水不够吃了,肯定第一个就把你赶出家门!”
一个女的耐不住了,上去就给了小果儿一巴掌。
周家是发了迹了,有当差的,有开铺子的,怎么就看不起他们这些同村的了?
“你居然敢打我?”小果儿年轻气盛,不动手就算了,看着人多她还会怂,可这都被打了,她哪里忍得下去?
她扑上去就给那女人脸上抓了两下。
大家没想到她居然敢动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见血了。
“反了天了!”一行人怒了,撸起袖子就想收拾她一顿。
“住手!”周微宣哪里还能躲着,赶紧走了出去。
“要杀人了是吧?想吃牢饭是吧?现在牢里可不好待,说不定十天半个月的都没一滴水!”
周微宣恶狠狠的瞪着大家。
“是她先动的手。”那女人指着自己脸上的指甲印,痛得直呼气。
“那也是你活该,我警告你们,周家现在可不是好惹的,我大儿子的铁匠铺里刀可不少,衙门里还有个能说话的二儿子,要真动起手来,你可要想好了!”
周微宣这一番话吓得众人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就是喊痛的人都闭了嘴。
周微宣那可是村里少有的浑人啊,早几年周家谁没被她折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