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医师眼下可找到了?”周慧莲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周微宣一眼,只看到了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然。”凌子彻微微一笑:“所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只能将就过完一生,而我能找到那个我想守护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似乎是放空的,但周微宣分明感受到了一道灼目的眼神。

她心中狂跳,不是她多想,而是这段时间的事情看下来,凌子彻是对她有情的。

而她自己……周微宣沉默下来,她不想骗自己,可她的心中,也……

知道凌子彻是来找自己说药粉的事情,周微宣第二日就带着药粉去了一趟医馆。

“凌医师正和家里人说着话呢,气氛不是很好,周娘子要不过会儿再去?”

医馆里的人把她叫住,老板的后娘对周微宣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要是让她看到了周微宣,还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了。

“好的,我就在旁边等着就行。”

周微宣点点头,她也不想和许照云面对面。

“你爹对你的期望可不低,要是知道你因为和我怄气不肯结婚,还不知道要怎么难过呢。”

许照云坐在凌子彻面前,说得是声泪俱下,就像是她是真的在全心全意为凌子彻着想一般。

“这些话你骗自己就算了,还说到我面前来?你真以为谁和你一样,都没长脑子么?”

凌子彻冷笑,许照云这是想尽了法子到他面前来刷存在感呢。

“不孝子啊不孝子,虽然县令大人允许你分家了,可你血液里流的还是凌家的血啊,如今你不可能结婚生子,为凌家开枝散叶做贡献,你这是在断送凌家的血脉啊。”

许照云哭得那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实情的百姓们被她说得动容,而知道她和凌子彻之间渊源的人都忍不住咋舌。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些,而且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我太强了,分明半分道理没有,可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像是凌子彻当真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一般。

“你们和他天天在一起,可要好好劝劝他啊,可别让他就这样孤苦伶仃啊。”

凌子彻不搭话,许照云一个人单簧也没什么意思,她就开始拉着医馆里人说话,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大家本来只是为了看戏,瞧见她这样子,都往旁边躲,结果就这么一躲,把藏在后面的周微宣露出来了。

“好啊凌子彻,我还说你怎么不肯答应我给你相中的亲事,原来是自己藏了人了。”

她指着周微宣:“你是不是对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我警告你,你最好早些时候把这念头打消了,她就一个寡妇,要真和你有了什么,那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她原本想出口成脏的,可看着周微宣阴冷的眼神,她换了个说法,就怕周微宣又给她下套,害得她再去牢里蹲。

毕竟周家现在和县令的关系好得紧,容不得她不怕。

“你是我爹的填房,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再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就让你再试试牢狱之灾的滋味,至于香火血脉,不是还有你的好儿子来么?”

凌子彻是真的烦她,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而且总爱胡乱攀扯。

他是心悦周微宣不错,可这八字还没有一撇,许照云就搁旁边泼凉水,让他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你弟弟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现在这个年岁不结婚,还看上了一个寡妇,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我们凌家的。”

提到她的儿子,许照云这就不淡定了,张口就指责。

“可是眼下凌家的笑话是你。”周微宣看不下去,淡淡的开了口。

“或许不知情的人会信你的胡言乱语,可大家大多数都是亲眼见证县令判定凌医师成立门户的,你那些破事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又跑这里来自导自演,惹人笑话,败坏凌家名声的人是你才对。”

许照云这个,单单一句头脑简单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她这人目光浅显,而且向来不管对错,只顺着自己心意来。

周微宣再看她这泼妇样,只心平气和。

“周微宣,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说我的!”许照云被她这样指责,哪里还忍得住气。

“你一个没人要的寡妇,在这勾引我儿子,你还敢和我顶嘴?”

她容易么,她一个填房,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要为孩子打算有什么错?

这医馆本就该充公,本就该分一半给她儿子的,她就是来争取一下,有什么问题?

“你翻来覆去也就只有这么几句话了,许照云,你可真悲哀。”

周微宣出奇的没有生气,只笑了笑,就她这些话,自己早就听烦了。

她朝着凌子彻点头致意,打完招呼之后便径直走了。

看着许照云那张脸是真的破坏心情,她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了。

在城里租了一个房之后,周微宣再摆摊卖冰粉就轻松多了,只用自己从家里面把做冰粉的材料带过来,至于用具什么的,放他们租的地方就是了。

二房手里没钱,大房那边还在周转,所以房租是周微宣掏了自己的荷包来付了的,周慧莲就是觉得不舒服也不敢开口。

眼下这院子虽然是二房在住着,可是给钱的是周微宣呢,要是她火了,是真会把二房撵出去的。

冰粉摊还是周微宣和周大丫看,王瑛等忙完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也会来帮忙。

今日不仅王瑛来了,周英贤也跟着她一起来了。

“那我今日可就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周微宣笑了笑,眼下人不算多,刚过了高峰期,所以根本用不着那么多人。

“娘就是该多歇歇才对呢。”王瑛笑着答道。

这会儿不用做什么,她便坐到了周微宣对面。

“娘,今日我送货的时候,看到凌医师去相亲了,他这是终于想开了,要娶妻生子了?”

她这随口一问,听在周微宣耳朵里却是像雷鸣一般。

“你亲眼见着的?”她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里有一种苦涩在蔓延出来。

原来竟是她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