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渐凉,押着宇文鹊山的队伍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沉默。
宋墨骑在马上,回想起刚才那个瞬间,宇文鹊山那双毫不畏惧的眼睛让他感到不安。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畅,后者同样心事重重。
“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李畅忍不住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
宋墨沉吟片刻,“等到进宫面见女帝时,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指示,她定会有安排。”李畅点头,心头稍定,又道:“此次你大功一件,想必以后定会重用你。”
宋墨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便能到京了。”
不远处,顾金峰悠悠走来,加入谈话。
他手里摇着折扇,轻描淡写地说道:“宋墨,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宇文鹊山似乎没有其他同伙。这可是一件奇事。”
“正因此,我们才需要警惕。”宋墨眉头微皱,谨慎地答道。
一行人继续前行,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终于,他们抵达了预定的住所。
下了马,顾金峰拍拍宋墨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今晚不必过于忧心,明日自会分晓。”
进入客房,宋墨稍稍放松下来。
若有所思地倚在窗边,望着隐隐约约的长安灯火,耳边只剩下秋虫的呢喃。
一旁的李畅已经靠着椅背,鼾声渐起。
宋墨轻轻叹气,合上窗户,准备安歇。
翌日天明,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宋墨睁开眼,立即感受到今日的紧张气氛。
刚入城门便有人再此等候。
“女帝下令,大炎将士们长途跋涉,今日先休息一日,还请明日宋指挥使和李畅将军再进宫面见女帝。”
宋墨接旨后,神情间带着一丝从容,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忐忑。
他直奔宰相府,还有诸多疑虑需要解答。
陈中书正坐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翻阅刚送来的公文。
见到宋墨进来,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笔。
“看来你还顺利。我听闻,你捉了匈奴太子?”
“是,”宋墨点头,略显疲惫,“不过事情怕是不简单。此事背后或有更大的图谋。”
陈中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无妨,等到明日面见女帝时再一同商议。”
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宋墨却早已起身,神情专注。
他知道,今天将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在玄武门外伫立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城楼上,仿佛要透穿这厚重的城墙,直抵大殿。
宋墨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从容迈步。
穿过几道朱红色的大门,宋墨走到大殿。
大殿前,宰相陈中书已在等待。
见宋墨到来,他点了点头,随即镇定自若地低声说道:“女帝自会知晓此事的轻重,放心面对便是。”
宋墨心中微舒,随着陈中书步入大殿。
殿内庄严肃穆,沈清秋端坐于高座上,神情中若有思虑闪动。
她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宋墨,微微颔首示意。
宋墨抬头一看,便见沈清秋端坐在御座上,虽依旧温婉宁静,但那皇者之气令他不禁心头一震,他瞬间意识到,自己从未将她真切的了解过她。
宋墨深吸一口气,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沈清秋细细观察宋墨的神情变化,温柔一笑,“宋墨,许久未见。”
“确实有段时间。”宋墨理清思绪,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我原本猜测你只是个皇室,却未曾料到你就是当朝女帝。”
沈清秋轻声道:“本宫已知昨日之事,押解匈奴太子辛苦你们了。”
“未曾受苦。”宋墨谦逊地答道。
沈清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圣旨。
她知道,今日的决定,将为她带来怎样的变数。
“陛下,”青禾轻轻推开殿门,端上一盘金银珠宝,道,“都已备好。”
沈清秋微微颔首,声音坚定而柔和。
“宋墨。”沈清秋直视前方,声音清晰,“本宫封你为领侍卫内大臣,赏赐金银珠宝,另有李畅、李清兄妹随侍左右,顾金峰为师佐。朕期待你能继续为我大炎出谋划策。”
宋墨拱手行礼,内心微微波动。
出身偏远的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际遇。但他很快心如止水,稳重应道:“谢陛下信任,宋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沈清秋眼中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宋卿,你可对这个安排还满意?”
宋墨点头,心中却顾虑重重。
他仍记得朝堂之上暗潮涌动的权谋,更清楚被封为领侍卫内大臣意味着什么,这代表沈清秋看重于我更信任与我,成为沈清秋眼中可用之才,也意味着随之而来的阴影。
“宇文鹊山之事,你怎么看?”
沈清秋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宋墨恭敬聆听,心下猜测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猜测这是一件大事,恐怕关系到匈奴未来大动向。”
“说来听听。”沈清秋目光认真,示意他继续。
宋墨点点头,将在边境所遇的匈奴余党异常举动,及宇文鹊山这位太子的行动一一告知。
他的语气坚定,思路清晰,显然对此事已有较为成熟的考量。
沈清秋认真倾听,不时在心中权衡此事的影响。
她站起身,走下御阶,“如你所见,他们动向异常,而我已令有关部门加强对匈奴余党的监控。若有需要,还望多多协助。”
“这是自然。”宋墨答道,
沈清秋继续道:“匈奴余部虎视眈眈,需加强防范。不知宋卿可有良策?”
宋墨微微思索,思路渐渐清晰。
“陛下,或能通过探查匈奴与我方的贸易路线,派遣可靠之人在其中发现端倪,将其拦截削弱。”
“再者我们可以让宇文卓做为统领回到匈奴,宇文卓此人不喜战争,且聪明才智过人。”
沈清秋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陈中书,后者也是会意微笑。“宋卿果然不负所望,此法甚妙。”
然而陈中书的目光却滑过宋墨,仿佛在策划着更深远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