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右相府,走了过两条街。

苏采荷立马就甩开了赵恒的手,甚至还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看到这一幕赵恒哭笑不得:“至于吗?”

“很至于。”

女子目光有些阴沉:“为何要我这样配合你。”

赵恒打了个哈欠:“这都不明白,傻女人。”

“你!”

苏采荷刚想动怒,就听赵恒开口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明明是陛下的人,但萧长卿会答应让你进户部吗?”

“这不是你去和他说的?”苏采荷皱眉。

赵恒笑眯眯道:“是啊,因为我和他说,我能搞定你这个陛下心腹,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所以他才答应的。”

“你!浑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苏采荷气得心里直跺脚,难怪这段时间在户部的时候,底下的官员看自己的眼神那么诡异。

原来都是这王八蛋在外面造谣!

赵恒无辜道:“我不这样说,你怎么能进户部?而我之所以这段时间将所有公务扔给你处理,一来是我忙着筹钱。”

“这第二吗,就是让你这个左侍郎慢慢去掌控户部的大权。”

“这次带你一同去右相府,就是不让萧长卿这老狐狸起疑心,也让他更加放心地将户部的职权交给你。”

赵恒轻声道:“想必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发现了吧?虽然你是户部左侍郎,但那座官署之中有很多人你根本就指挥不动,经常跟你和稀泥打马虎眼。”

苏采荷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是你说的这样。”

“因为那些人,依旧是只听萧长卿的,别以为进了户部就一手遮天了。”

赵恒翻了个白眼,接着又道:“而这一次陛下让我去挖孙方这家伙的料,萧长卿呢也想让孙方现在就死。我要是就这么大咧咧地去天牢,萧长卿难免起疑。”

“但带着你去右相府走一趟,你再配合我行事这就很有迷惑性了,一来加深他心中你即将成为我的人的印象。”

“二来让他相信,我现在依旧是忠于他的走狗,放松他的警惕,咱们才能更好地下套。”

听他说完,苏采荷内心有些惊叹,表面却没有流露出什么,只是道:“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居然想了这么多。”

这时候赵恒冷哼了一声:“那不然呢?”

苏采荷微微皱眉,怎么突然臭着块脸?

就听赵恒又道:“你苏采荷执掌宫廷禁卫,又是女帝陛下的心腹,只要陛下还坐在龙椅上,你苏采荷自然安然无恙。”

“我不一样,一子错满盘皆输,不多想一些,哪天他萧长卿想要干掉我都不用亲自动手,我就能死得不明不白。”

女子一时愕然,看着赵恒平淡的神色,她这一刻才明白。

原来这个第一天进宫就怕死求饶的软骨头,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就在这时候赵恒突然疑了一声。

苏采荷眉眼轻展:“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走走走,先去天牢。”赵恒咧嘴一笑。

帝都天牢,关押重犯的地方。

苏采荷出示令牌,牢狱自然不敢阻拦,引着两人进到了天牢深处。

阴暗潮湿的环境让赵恒有些不舒服。

一块手巾递到了面前,赵恒有些讶异地看向苏采荷。

女子平静道:“天牢内环境阴暗,犯人吃喝拉撒睡都在这,气味不好。”

“我也没这么娇气。”赵恒笑了一声,拿过了女子的手帕。

苏采荷哼了一声,不娇气那还拿走自己手巾。

来到关押孙方的牢房,苏采荷示意狱卒退下,赵恒借着些许光亮看去,就见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大理寺卿孙方孙大人此刻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

一身官服也被扒了,披头散发,哪还有点朝廷命官的气派。

苏采荷看向赵恒,却见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她来。

女子心哼一声,我来就我来,她阴沉地开口:“孙方。”

这会儿孙大人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两人,一见赵恒便扑了过来,但却被牢房给挡住了。

“赵恒!我要杀了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要杀了你啊!”

凄厉的叫声充满浓烈的怨恨,孙方这会儿又悔又恨。

苏采荷顿时一喝:“孙方!你任职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负责复查案件审核各地刑狱重案,这些年右相萧长卿可有与你勾结?”

听着苏采荷的话,赵恒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抱胸靠在了边上,这样问对方会说才怪了。

果不其然。

孙方阴森的嘿嘿笑了两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年他和右相有勾结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孙方心里清楚,以右相的能量,是可以给自己免死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能不能抗住以及右相想不想救他。

什么都不说还能有一线生机,说了必死无疑。

所以他在等,在等右相派人来,结果却没想到来的是赵恒和苏采荷,这会儿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看着孙方,苏采荷顿时一怒:“混账!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冥顽不灵,非要对你用刑?”

“行了行了行了。”

赵恒看不下去出声打断。

苏采荷顿时恼怒地看过来:“你打什么刹!”

“照你这样审问,他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还是我来吧。”赵恒无语道。

女子有些不服气:“他怎么就不会说了,我就不信他扛得住天牢刑法!”

赵恒嗤笑一声,看着眼前女子俏丽的容貌:“不如打个赌?”

“什么?”苏采荷一愣。

赵恒懒洋洋道:“我不用刑,就站在这,一个时辰他就得什么都交代。”

“你当自己是神仙不成。”苏采荷轻蔑地看着他。

“你就说赌不赌吧。”赵恒咧嘴。

苏采荷险些就一个赌字说出来,但想到上一次的赌注,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休想。”

“哎呀,苏大人该不会是输了一次,就不敢了吧?”赵恒阴阳怪气地叫着。

“你!你要赌什么!”

被赵恒这么一激,苏采荷立马愤怒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