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行的话,唐书玉神色为难道:“小公爷,这行吗?可我不会赌钱啊!”
陈行一听这话,脸上大喜过望:“要的就是你不会赌钱,你若是会赌钱才是真不行呢!”
“可那不是给意满坊白送银子吗?”唐书玉有些肉痛道。
“什么叫送银子,你且记着,他意满坊吃了我多少银子,到时候,老子要他们连本带利给我十倍的吐出来!等会儿喝完茶你就去找周叔取……嗯,我想想!”
陈行怕钱少了不容易引人上钩,以他前世电视剧的经验来看,若是少了,恐怕唐书玉进不去那种VIP包间,只能在普通场子里玩,到时候功亏一篑不说,还真是应了唐书玉的话,白给意满坊送银子了,那就有违自己的初心了!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这意满坊内里是做那种恶心龌龊的皮肉生意,恐怕这钱得让唐书玉往死里砸才行!
“待会儿你去找周叔拿一万两银票,一连去三日,若是第三日还不让你进里面,咱们就回来再想别的法子!还有这几日你就不要回凉国公府,就住在天方客栈,那是全京都最好的客栈,到时候我会安排正勇给你在天方客栈开个天字房间,每日给你送钱,至于身份,你自己编一个就行!若有什么发现,你就和正勇说,他会回来和我说的!”陈行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一万两?”唐书玉吃惊的张大嘴巴,看着陈行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万两啊,这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还得连去三日,那就是整整三万两白银,若是兑换成银锭,就是用箱子装,也得装好几箱才装得下!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陈行疑惑道。
“可……我……这……我觉着太多了些!”唐书玉有些心痛道。
“怎么?我出钱的都没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陈行哭笑不得。
自己出银子给他装逼,他还犹豫不决起来了!
“哎哟,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个带把的?”陈行板起脸。
“小公爷,先说好,我不会赌钱啊,若是输光了,那不怨我!”唐书玉咬咬牙应承了下来。
“行了,别废话了,就你还想赢?除非赌坊派判是瞎子,否则你能赢一个铜板,都算是你祖上积德了!”
陈行打趣道:“还有,我的目的就是要你输钱,输的越多越好!”
“好吧!”唐书玉有些失落道:“那不知小公爷需要我如何做?”
“你自己随机应变便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记着,最好嚣张些!”陈行嘱咐道。
“啊?那万一起了冲突,给大当家他们惹来麻烦怎么办?”唐书玉神色担忧道。
“什么?起冲突?”陈行瞪大双眼道:“就你一个人去,没人跟你去啊!”
“啊?”唐书玉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就我一个人啊?”
“废话,他们几个如今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是我凉国公府的人?若是他们跟着去,你觉着我还要你去假装赌钱干嘛?不如直接去把意满坊砸了不是更好?”
唐书玉想想也是,好像来了京都之后,大家都有事儿做,唯有自己整日待在书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未出阁的女子似的!
“那我过会儿就去了?”唐书玉试探道。
“嗯,一会儿你就去吧!”
“哦,对了,换身衣服再去,一会儿我让翠儿给你拿几件我没穿过的衣服你先穿上,咱俩身型差不多,想来你也能穿得上,到时候再配上一些玉饰什么的,越贵越好!”
“翠儿,你一会儿帮书玉挑选些值钱的配饰给他戴上!”
“喏!”
“行了,都赶紧吃饭,我一会儿吃完还得去点卯呢!”
……
“这就是意满坊吗?真是销金窟啊!”
唐书玉老远就瞧见富贵逼人的门楣,不由得心中感叹:这哪里是赌坊啊!这是魔窟啊!里面净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唐书玉脚步一抬,朝着意满坊大步而去。
“哎哟,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看您这样就知道身价不凡,不知想玩些什么?”一名小厮一见着唐书玉进来,就殷勤着上来伺候。
唐书玉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看也不看的就丢给他,语气不屑道:“本少爷第一次来京都,听人说这意满坊乃是销金窟,特尔前来看看,这钱赏你了,带我去转转!”
小厮飞快地将银票揣入怀中,口中连连夸赞:“这位公子爷怎么称呼?”
“你喊我唐公子即可!”
“好嘞,唐公子,这边请,我们意满坊呢什么都有,骰子、牌九、花会、番摊应有尽有,不知您想玩什么?”
唐书玉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紧,自己从没去过赌坊,除了在虎头山的时候看过弟兄们玩过骰子、牌九,其他花会和番摊自己是听都没听过,这万一要是露怯引起别人怀疑,到时候坏了小公爷的计划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唐书玉将折扇一合,语气傲慢道:“来赌坊为的就是寻个刺激,小爷我就喜欢赌骰子,带我去骰子那儿!”
“好嘞,唐公子,这边请!”
小厮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将唐书玉引进骰子那里。
就在二人离开之后,角落中一人冷漠道:“这是何人?”
“属下不知,听口音像是外来户,看穿着应当是非富即贵,不缺银子的主!是头肥羊!”
“嗯,让他先赢上两把!探探底!大白天来赌坊,这人也倒是有趣得紧!”
“喏!”
“唐公子,不知你是想赌大小,还是单双?”派判恭敬道。
“单双吧!来得快,赌起来爽利,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唐书玉随意道。
“唐公子爽快!”
派判将骰盅合上,接着便开始上下翻飞,将骰盅摇得那叫一个花里胡哨。
“砰!”
约莫十来秒后,派判一把将骰盅拍在赌桌上,伸手冲着唐书玉道:“唐公子,请押注!”
唐书玉心中直突突,不过面上强自镇定,随手甩出一百两银票道:“一百两,大!”
派判看着不远处角落里的人给自己递了个眼色,随即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手指微微一动,原本骰盅里的三点瞬间变成了六点!
接着派判揭开骰盅,赫然是六点!
“六点,大!唐公子胜!”
小厮适时上前谄媚着拍着马屁道:“唐公子好手气啊,一来便旗开得胜,想来今日定然能赢得盆满钵满!”
唐书玉嘴角上扬:“你这小厮,说话中听,来,赏你的!”
说着从派判推来的银子里再次拿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左右,抛给了小厮!
“谢谢唐公子,谢谢唐公子!”
小厮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收好,嘴里不停说着吉祥话,今日自己可是财星高照啊!就两句话赚了十五两银子!
“唐公子,还赌吗?”派判笑眯眯道。
唐书玉一听这话,想起陈行交代过自己的话语,脸色一冷,语气不善道:“怎么着?你是觉着小爷我没见过银子,还是说你们意满坊输不起?”
派判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陪着笑:“哪能啊!我们意满坊打开门做生意,自是希望每个来意满坊的宾客都能赢得盆满钵满!岂会输点钱就不让人赌呢!”
“那就行!”唐书玉一把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的银票,往桌上一放,小厮十分有眼力劲地给他端来一张太师椅,让他坐下!
“老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今日若是有本事,你且将我这里的银票全都赢去便是!”
唐书玉嚣张的神态令派判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爽,可奈何人家财大气粗,自己也不敢得罪,只得咽下这口气,眼神却悄悄看向唐书玉身后不远处的角落!
只见那人微微伸出手掌,来回翻了翻,又竖起三根手指,那意思别人不懂,派判却是心领神会。
意思便是,十局里面让他赢三局!
有了上面的吩咐,派判自然也就不会再犹豫,连忙拿起骰盅又摇了起来!
“这次唐公子准备押注多少?”
“既然旗开得胜了,那便趁胜追击,这次我下五百两,大!”
当派判揭开骰盅的那一刻,莫说身边的小厮,便是唐书玉都激动的捏紧了扶手,骰盅里的点数赫然是五点,大!
“恭喜唐公子啊,今日福星高照,连赢两把了!”派判皮笑肉不笑的称赞道。
“哪里,运气好,运气好罢了!”唐书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
可当看着派判将一大堆银子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唐书玉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唐公子这是怎么了?”小厮似是察觉出不对劲,连忙上前询问。
唐书玉心中一惊,生怕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引起了小厮的怀疑,故而脸色微皱,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手猛地顺了顺胸口,深吸几口气后,这才淡淡开口:“没什么,老毛病了,这厥心痛(古代心脏病)打小就跟着我,看了好多郎中都没法子,所以家里人不愿我来赌坊这类地方!这不今日趁着仆人外出,偷偷溜出来!”
说着唐书玉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弹丸一口塞了下去。
这药丸只不过是普通的安神凝气的补药而已,是陈行怕他看书太过费神,故而特意送他的,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
果然,服下药丸之后,唐书玉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许多,这才打消了身旁小厮的疑虑!
“哎哟,瞧我这事儿办的!”小厮赔笑着抽了自己一巴掌,连忙道:“小的这就去给您泡壶好茶来!”
派判则是笑着道:“唐公子,可要歇会儿?”
“歇什么歇?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不过就是几十年的光景,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接着赌!”唐书玉大手一挥豪迈道。
“唐公子爽快!”派判竖起大拇指佩服道:“那小人就接着摇骰盅了!”
……
“顾白,顾白呢?”陈行一迈入天鹰卫府邸就大声喊道。
“副统领,属下在这呢!”顾白一听陈行在唤自己,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就赶了过来。
“走,先去你家接你母亲去华神医那儿!”
“啊?可是陶统领……”
顾白有些心虚的看着陶牧,本来早就该去找华神医了,可是陈行事儿多,自己又不好催他,所以心里虽急,但也没好意思开口!
可今日一大早,几乎从不回天鹰卫府邸的陶牧早早就来到了这里,很明显不是来视察自己等人,而是在等陈行,想来是找副统领有要事儿相商!
如今陈行一来就喊自己去华神医那儿,全然无视陶牧的存在,这不是打陶牧的脸吗?
“哎呀,陶大哥找我什么事儿我知道,那事儿不用急,先去你娘那儿,耽误不了多久的,你说是吧,陶大哥!”
陶牧一听陈行说这话,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说什么,况且顾白一片孝心,自己也颇为感动,于是笑着开口:“顾白,你就听副统领的,那事儿急也急不得!”
顾白顿时眼眶泛红:“多谢陶统领,多谢副统领!”
“哦,对了,差点忘了!陶大哥,先前戴泉那事儿如何了?”陈行一拍脑门,差点忘了私采铁矿一事。
“有兄弟在盯着他呢!只是说来也怪!”
陶牧脸色微微阴沉道:“盯梢的弟兄们回来禀报,说这个戴泉,一连几日都没未曾有过动静,成日里就是在青楼里待着,哪儿也不去,就连意满坊都许久未去了!”
陈行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形成了个“川”字。
从张三当日供词来看,这戴泉明显是个嗜赌好嫖之人,待在青楼里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若是连意满坊都不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倘若只是换个赌坊玩玩,陈行还觉得正常,可这突然就戒赌了,就有些蹊跷了!
“魏柏礼那儿呢?”陈行摸着下巴道。
“魏家那小兔崽子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陶牧笑着道。
“嗯,这戴泉盯紧些,我虽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可这突然就戒赌了,着实奇怪!我不信,嗜赌之人能够忍得住不赌博!想来应当是要有动作了!”
陈行沉吟片刻后接着道:“陶大哥,一定要找几个面生的兄弟换着盯梢,不然容易引起别人警惕,最好在盯梢的兄弟身边再安排个暗哨,我总觉着这几日他定然会有所行动!”
“好!”陶牧点了点头。
“走了,顾白,一会儿,我还得回来忙别的事儿呢!”
陈行招呼一声就朝外走去,语气惆怅道:“这日子真的是难熬哟,我这天生的劳碌命啊!”
陶牧一听这话,不由得会心一笑,也难怪陛下会钟情于他,这小公爷着实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