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别看了,都散了吧!角儿都走了!”陈行笑着和周围百姓打趣道。
“哈哈哈!”
“陈小公爷当真有趣!”
“就是,就是!”
“要不说陈小公爷人好呢,想当初,那些个地痞无赖整日里就知道欺负我们,要不是陈小公爷和他那个叫小伍的护卫,我们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就是!”
若说这京都市井坊这里,可谓是龙蛇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可偏偏新奇的玩意儿都是出自这里,故而来往的富家子弟也就多了!
当初鱼龙帮便是在这市井坊碰上的陈行!
听着周围百姓的夸赞,秦若澜一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上下将陈行扫视了一遍。
“没想到啊,这市井坊中的百姓竟对你如此交口称誉!”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陈行斜了她一眼,扭头冲着楚年行道:“你是来干嘛的?”
“我……这……我……”
楚年行想说又不敢说,只得不停地拿眼神偷瞄秦若澜。
见楚年行这般害怕的样子,陈行惋惜地摇摇头:“你说你这人,堂堂七尺高的汉子,怎么就是个耙耳朵呢!”
楚年行小声反驳道:“我不是耙耳朵!只是……只是……”
陈行一副别解释,我都懂的模样:“懂懂懂,这叫疼老婆!你们这些耙耳朵啊,真的是够够的了,怎么都要给自己找个由头挽尊!”
“行了,赶紧说,要是没事儿我可就回去了!”
眼看陈行不耐烦地想要离开,楚年行干脆豁了出去。
“这不是先前有人办了个什么吟诗作对的游会嘛,请了京都不少人世家子弟,请帖都送我府上来了,我寻思也好久没回京都了,就想着和陈哥一起去看看!”
“看个屁,不是群吃饱了撑的,便是没事儿做闲的富二代、官二代打着游会的名号给自己牵线搭桥呢!你要是缺媳妇儿倒是可以去看看!”
“可是……”楚年行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陈行有些无语,一个麒麟军校尉,说话婆婆妈妈似是女子般优柔寡断!
“这其中有马宁萱!”楚年行悄声道。
或许这声音在楚年行自己听起来是小了些,可一旁的秦若澜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陈行眉头轻挑,疑惑道:“这马宁萱是谁?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楚年行傻眼了,愣愣道:“陈哥,马宁萱啊,你不记得了?”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记得她干嘛?有病!就这事儿?”
楚年行傻乎乎了点了点头。
“得,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你要去你去,我回去了!回头若是碰到什么熟人,你替我带个好!”
陈行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家府邸走去。
秦若澜看着呆愣在原地成了望夫崖的楚年行,咬牙切齿道:“楚校尉,倘若以后朕再从旁人嘴里听到你敢带着小贼往这些莺莺燕燕的地方去,朕必定让镇国公好好管教与你!”
“啊?陛下,我……”楚年行有苦说不出,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哼!”
秦若澜瞪了一眼楚年行,快步跟上陈行的背影。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螓首微转:“楚校尉,一起去凉国公府,顺便给朕说说马宁萱是何人!”
“哦,来了,陛下!”
楚年行连忙应和,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要说这马宁萱,还得从之前陈哥在书院读书归家说起!”
“长话短说!”
“好嘞!”
看着秦若澜面露不善之色,楚年行立刻换上一副嘴脸,随即打开了话匣子!
这马宁萱本是吏部左侍郎之女,奈何却鲜有人知!
此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琴,她所弹琴声动人心弦,曲调宛转悠扬,情曲可似女子般如泣如诉,战曲又有金戈铁马踏平山河江川之势,二者皆是令人回味无穷!
此女尤爱吟诗作对,偏偏才疏学浅,做不出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所以常常喜欢借着游会的名义,邀请各大世家亦或是坊间才华横溢之辈前来吟诗作对。
她自己则是命人在一旁记录这些才子佳人的诗词,回去之后亲手誊抄,供自己观赏。
而且据小道消息传言,此女家中有一本诗词集,里面记载的全部是她这些年举办游会所得的诗词佳句!
久而久之,以至于后来她所举办的游会越来越出名,不少天南海北的才子佳人也都慕名而来!
不过,这一次举办游会的是另外一位世家女子,但马宁萱也被邀请了。
总而言之,在京都,她父亲的官职虽差了些,可不少世家子弟还是会对她优礼有加。
“就这个?”
秦若澜听完楚年行的介绍,感觉他说的都是废话,隐隐觉着楚年行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咳咳,那什么,陛下,臣还未说完!”
楚年行心中暗道:陈哥,别怪我,小弟属实瞒不住了!
“说!”
秦若澜凤眸一瞪,面沉似水,她觉着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
果不其然,楚年行下一句话令秦若澜一颗芳心似是被人揪住一般。
“陈哥,以前参加过一次游会,对……对这马宁萱一见钟情!后来,也常常作诗赠予她!”
楚年行胆战心惊,每说一个字,都要不停地观察秦若澜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凤颜,那自己这校尉就算是做到头了!
“然后呢?”
“没然后了,反正马宁萱一封书信也没回过!”楚年行小心翼翼地答道。
八卦之心人人有,就连天鹰卫统领都不能免俗!
陶牧这会儿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觉得有些刺激。
不知女帝若是与马宁萱碰上了,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朕倒是不知道马侍郎生了这么个好女儿啊!竟一点礼数都不懂!”
秦若澜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楚年行与陶牧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尴尬:有人要倒霉了!
边走边聊路程总是显得很短,没一会儿,几人就回到了凉国公府。
秦若澜刚迈入府门就瞧见陈行拿着锦盒风风火火地直奔自己小院而去。
气得她玉手攥紧,骨节更是咯吱作响。
陶牧与楚年行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走,去堂厅!”
气归气,但也不能失了礼数,无论是作为何等身份。
“回来了?哟,楚小子也来了?”陈世忠放下茶盏轻笑道。
楚年行躬身行礼:“见过忠伯!”
“随便坐,都是自家人!”陈世忠笑着对几人说道。
随即脸色疑惑:“那臭小子死哪儿去了!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秦若澜语气吃味道:“回来了,只是一回来就朝着他的小院去了!”
陈世忠脸色一变:“臭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秦侄女,莫要生气,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老夫一定好好训他!”
“罢了,罢了,忠伯伯不必如此费心,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
秦若澜摆了摆手,言语间意兴阑珊之意尽显。
陈世忠一板脸,苦口婆心地劝道:“秦侄女这话就不对了,强扭的瓜甜不甜,你不吃怎么知道呢?再说了,便是不甜,也解渴不是?”
楚年行看了看两人,面露惊讶之色!
这二人似是太随意了些吧?
而陈世忠观楚年行与秦若澜言语间交谈似乎是相识,也是心中纳闷,可又不好出言询问。
秦若澜似乎瞧出他的心思,檀口微张:“无妨,楚校尉也知晓我身份!当初便是他领兵前往山桑县驰援!”
“原来如此!”
……
“清雪……清雪,你看我给你……带……你也在啊!还没走呢?”
原本兴冲冲的陈行推门而入,看到小院中坐着的清风,心情瞬间有些微妙!
自己外出这么久,差点把这妞给忘了!
两女原本相谈甚欢,可当看见陈行进来时,一时间有些拘谨,李清雪连忙起身来到陈行身边微微行礼。
“见过夫君!”
清风也有样学样,跟在李清雪身后:“见过夫君!”
“哎呀,不用这样,我都说了,咱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看着就累得慌!”
陈行一把牵起李清雪的玉手,轻笑道:“来,看夫君给你买了什么,我跟你说,夫君我可是挑了很久,若是清雪你戴上,夫君保证你就是京都最漂亮的人!”
若说李清雪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还有清风在这里!
就目前而言,自己虽然是陈行的第一个女人,可从不敢以少夫人自居。
即便家中叔伯们口中都称呼少夫人,但李清雪也没有得意,最多也就是心中窃喜。
喜的是大家认可了她是陈行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少夫人这三个字!
看着口若悬河的陈行,清风很识趣地站起身就要告辞。
没成想,李清雪连忙挣脱开陈行的大手,牵过清风朝着房内走去,边走边说:“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夫君给我俩买了这么多东西,便是要回去,也得分了之后再回去!”
清风哪里听不出李清雪是怕自己尴尬。
他陈行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否则又怎么一见面就说那等话!
可李清雪为人随和,对谁都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性子,很难不令人升起好感。
故而只得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回房内。
李清雪刚迈入房内,扭头冲着陈行眨了眨眼睛道:“夫君,还不将我和妹妹的礼物拿来!”
果然,妻贤夫祸少,老祖宗不诚欺我!
陈行在心中暗暗夸赞李清雪聪慧,识大体!
虽说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可若是引起清风的敌视,以后让李清雪如何自处,这后院中除了翠儿,也就只有清风能与她说些体己话!
故而只得应和一声,随着一起迈入房内。
“呀,这支玉兰流苏簪真漂亮,妹妹带这个一定好看,来,我帮你戴上试试!”
说着,不等清风答应,李清雪就将手中这支玉兰流苏簪插入清风的发髻之中。
还别说,这支玉兰流苏簪与清风倒是十分的契合。
清风的性子便如这支簪子上的玉兰一般恬静淡雅,两者结合,更显气质出尘!
当真是人显簪贵,簪衬人媚!
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微泛起红晕。
她其实第一眼看到这支玉兰流苏簪时,心里就欢喜得紧,可碍于身份,不好出口讨要!
没想到李清雪想也没想便将这支簪子赠予自己。
“这是夫……夫君买来赠予姐姐的,小妹不敢要!”
头一次,清风觉着夫君二字似有千斤重,一边说一边将青丝中的簪子取下,握在手中,递还给李清雪!
“不是买给我的,是买给我们的!妹妹就安心拿着吧!”
李清雪很是大方,不由分说就将清风的手推了回去。
“这……”
李清雪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连忙又开始“分赃”!
仅是片刻,便将买来的首饰分了个一干二净。
临走时,清风心有愧疚地冲着陈行与李清雪微微行礼告辞!
全程之中,陈行一言未发。
直到清风走后,陈行这才搂着李清雪纤细的腰肢缓缓开口:“那簪子我看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为何不留下?”
李清雪柔声道:“家和万事兴,岂能因为一件首饰而闹得后宅不宁?令夫君伤神?”
“你就是太佛系了,什么都不争不抢,不过,有你真好!”
李清雪听到情郎夸赞自己,心里也很受用,不自觉将秀额贴在陈行胸膛处,软糯道:“妾身亦是如此!”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陈哥,我……呃……你们继续……我来的不是时候!”
楚年行连忙退出门,还贴心地替二人带上门。
秦若澜看着进去又出来的楚年行纳闷道:“怎么了?”
“那什么,秦姑娘,你稍等片刻!他俩……他俩正忙着呢……”楚年行面露尴尬。
秦若澜见他语气吞吞吐吐,似是在遮掩什么,细想之下,俏脸绯红,轻啐一口:“白日**,当真不知廉耻!”
陶牧一拍脑门,得,刚被陈国公劝好,这会儿又开始了,若是被陈小公爷听到,免不了又是一场唇枪舌剑!
“你骂谁不知廉耻呢?”
果不其然,这怕什么就来什么。
陈行没好气地推开门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白日**了?再说了,我在自己家,便是白日**,也与你无关!倒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往男子院落跑,不怕传出去,影响你的清誉?”
陶牧生无可恋,转而站得远了些。
秦若澜恼羞成怒:“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拜访下世伯有谁敢说我什么?谁家没有亲朋好友来回走动?”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陈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又对着楚年行道:“你也不管管!”
楚年行人麻了:陈哥,你别害我啊,我管?拿什么管?用我这颗脑袋管吗?敢管女帝?我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