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东推开门走进别墅时,发现秦怀礼正在和秦若兰争执着什么,场面十分的热闹。
“哟,吵着呢?我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再出去待一会儿?”
沈东见爷孙俩蹬鼻子商量的架势,畏畏缩缩地准备退出去关上门。
秦怀礼见状,立即在脸上堆起笑容快步走上前来,扶着沈东的手将其给迎了进去:“沈东,你可回来了,我还正打算派人去接你呢。若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爷爷,明明是他...”
秦若兰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她觉得自己爷爷挺能明辨是非的,可为什么在沈东面前,却变成了一个胡搅蛮缠、是非颠倒的糊涂老头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秦怀礼就板着脸,再度怒斥道:“若兰,还不快给沈东道歉?我警告你,以后在外面,一定要给沈东留面子,你知道你这样做,多伤沈东的自尊吗?以后你和沈东之间,哪怕是有天大的事,也要回到家再说,不能在外面胡搅蛮缠。”
秦若兰懵逼了!
她都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自己爷爷如实说了出来,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爷爷还要如此维护沈东?
难道要让沈东将秦氏集团推入万丈深渊,秦怀礼才能幡然醒悟吗?
她看着秦怀礼那张古板而又严肃的脸,想要发火,却又不敢发出来。
毕竟对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想到此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骄傲的她也绝对不会将这一面展露在沈东面前,在扭过头去后,愤然往楼上跑去。
“若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秦怀礼看出了秦若兰哭了,虽然心疼,但当着沈东的面,他嘴上还是象征性的教训了两句。
沈东何等眼毒,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不耐烦道:“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秦怀礼见沈东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立即笑着凑上前,亲自给沈东倒了一杯水:“沈东,你没生气吗?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教导无方...”
“我这个大男人,有这么小气吗?如果我生气,就不会回来了。”
沈东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困了,先上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我和你一起吧!”
秦怀礼笑盈盈地站起身来。
沈东愣了一下,一脸诧异地看向秦怀礼,皱眉道:“一起?”
“我是说一起上楼,你小子乱想什么呢?”
秦怀礼苦笑着解释道。
沈东回到屋内后,简单地冲了一个凉水澡,便躺在**呼呼大睡。
这时,秦怀礼的房间门被轻轻地推开,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摸到了秦若兰的房间门口,轻声唤道:“若兰,你睡了吗?”
房间里并未传来任何声音。
秦怀礼等了几秒钟后,这才推开了房门。
自从秦若兰的父母离世之后,秦怀礼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心疼不已,所以这才打算悄悄过来安慰一下。
...
“什么?你们都在医院?沈东呢?究竟怎么回事?”
在一栋豪华别墅的大厅内,高宏硕握着电话,失声咆哮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霍高杰满脸诧异,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身穿长衫的福伯。
福伯深深地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变化,只是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这一瞬间握成了拳头。
半晌之后,霍高杰见高宏硕挂断了电话,这才焦急地问道:“高少爷,怎么回事?难道行动失败了?以前我就听说沈东是一名超级高手,现在看来,他还真的非同寻常。”
高宏硕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单手撑着脑袋,一副伤神的姿态。
在气氛沉寂了好几秒之后,他这才再次开口:“阿彪马上就过来,他会向我说明详细情况。好在另外四个人都没性命之忧,要不然的话...”
他最后这句话略显有几分忌惮之色,不过当他注意到霍高杰坐在自己面前时,立即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那个混小子还想要伤人性命?”
旁边的霍高杰哼了一声:“就算我借给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高少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管定了,我就不相信还收拾不了沈东那个臭小子。”
在他看来,此次失利,完全在于高宏硕派去的那五个人肯定是沽名钓誉之辈,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
而且如果他能够帮高宏硕出气,高宏硕一高兴,说不一定会让高家与他们霍家合作。
高宏硕的心中别提有多烦躁了,自己第一天来青阳市,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丑,他派出去的五人,有四人被打成了重伤,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如果这一份屈辱不能洗刷,今后他又有何面目代表高家屹立于青阳市?
当听见霍高杰的话时,他眉头一喜,刚要询问霍高杰打算如何帮他报仇之时,别墅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他还以为是阿彪回来了,可当他看见外面走进来的那个人时,顿时吓得正襟危坐,脸色骤变。
霍高杰见高宏硕脸色不正常,满脸好奇地扭头往门口看去,发现一名梳着大背头,身材高大魁梧的老者站在门口。
老者看上去应该就六七十岁了,但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任何颓老之色,一双虎眸更是炯炯有神,眉宇间充斥着一股霸气。
霍高杰看着高宏硕的反应,该以为这个高大魁梧的老头是高宏硕的父亲,吓得立即站了起来。
可就在他刚刚要向对方鞠躬行礼的时候,老者径直来到高宏硕面前,浅浅鞠了一躬道,并喊道:“少爷!”
高宏硕坐得笔直,尽管面对这个向他躬身行礼,并称呼他为少爷的老者,他却摆不出丝毫少爷的架子,甚至脸上还要挤出笑容,道:“柳叔,您怎么突然来青阳市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一个招呼?”
“我过来好几天了,是老爷吩咐我过来的,让我探查一下青阳市的市场,为我们分公司的拓展打好基础!”
柳叔言语间还算是比较恭敬,说起话来也是文质彬彬的。
可在说完这话之后,他便扭头看向了霍少爷:“你应该就是霍晨的儿子,对吧?”
“是的,我叫霍高杰!”
霍少爷一时也摸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能陪笑做着自我介绍。
柳叔笑了笑,大跨步走上前来到霍高杰面前:“天色也不晚了,霍少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霍高杰一愣,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柳叔却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我...”
霍高杰张了张嘴,却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扭头一看,按住他肩膀的正是他带来的福伯。
福伯递给霍高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朝着柳叔拱手道:“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他也不管霍高杰同不同意,直接拉着霍高杰的手往外面走去。
直到两人开车离开别墅区之后,霍高杰这才满脸不解地扭头看向福伯:“福伯,你干什么呢?我们今晚不是来找高宏硕谈合作的吗?这事都还没谈,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带我走?”
福伯叹了一口气:“你没看见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吧?如果我们还不走,未免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那老头只是一个下人而已,牛气什么?我们可是高少爷的客人。”
霍高杰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可福伯却面色凝重道:“那为什么那个老头赶我们走,高少爷并没有出言制止呢?”
听见这话,霍高杰这才冷静了下来。
“少爷,我奉劝你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看那个老头!”
福伯的眸子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此人绝对是一位超级高手。你刚刚没看见高少爷的脸色吗?就连高少爷似乎对他都有些忌惮。”
“那老头真有那么厉害?”
霍高杰有些心有余悸,但为了逞能,他还是嘴硬,问了一句:“福伯,他厉害,还是你厉害?”
福伯深深地耷着脑袋,思索半晌后,道:“我应该在他的手底下过不了十招。”
“什么?”
霍高杰脸色哗变!
...
此时,别墅内,柳叔双手背负于身后,站在高宏硕面前,如同老师训学生:“我听说你刚到青阳市,就惹事了?”
“柳叔,你可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我干什么事了?”
高宏硕心中惶惶不安,但还是选择死鸭子嘴硬。
柳叔顿时板着脸,眼睛紧紧的盯在高宏硕的身上。
高宏硕被瞪得心中直发毛,最终还是扛不住了,直言道:“柳叔,是那混蛋小子主动招惹我的,我可没有主动挑起争端的意思。如果这种事情我还能忍,以后我又有何面目在青阳市立足呢?”
柳叔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刚要说话,门口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吧,别畏畏缩缩的!”
尽管柳叔没有扭头去看门口,但他脑后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沉声呵斥了一句。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准备教训沈东的那五人之一阿彪。
阿彪显然没想到柳叔会出现在青阳市,刚刚还急冲冲的他,此时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柳叔的后面,躬身道:“柳叔,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我到哪儿?还需要向你交代吗?”
柳叔直接发难,问道。
阿彪吓得一哆嗦,疯狂的摇头:“不不不,柳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多嘴问一句而已。”
“看来你的嘴上也没一个把门儿的!”
柳叔说完这话,顿时拳头一握,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阿彪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扇着巴掌:“柳叔,饶命啊,我不该多嘴,以后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柳叔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阿彪,道:“说说吧,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五个人一起出手,是否已经把他给重伤了?”
阿彪当然知道柳叔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跪在地上的他立即原原本本的将今晚偷袭沈东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叔在听完之后,眉头好似快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高宏硕不淡定的叫道:“什么?那小子一招把阿龙给秒了?”
阿彪很坚定的疯狂点头:“对,就只用了一招,他就擒住了我大哥的腹部...”
高宏硕立即抬头,神色有些惊恐的看向柳叔。
柳叔抬手示意了一下高宏硕稍安勿躁,然后对阿彪挥了挥手,道:“去医院照顾你那四个兄弟吧,好好休息,不要试图去报仇,明白了吗?”
“明白了,柳叔!”
阿彪点了点头,刚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时,柳叔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让你那四个兄弟管好自己的嘴巴,今晚的事情如果敢传出去半个字,你们五个人的全家就不用活了。”
“是是是,柳叔,请您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阿彪再度疯狂的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高宏硕:“少爷,那小子让我给您带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高宏硕咬着后槽牙。
阿彪迟疑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道:“他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者将会亲自拜访您。”
“混蛋!”
高宏硕顿时额爆青筋,刚想要摔东西,却被旁边的柳叔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柳叔朝着阿彪挥了挥手。
阿彪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像风一般逃离了别墅。
高宏硕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对柳叔问道:“柳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小子究竟是什么底细,你查过吗?”
在他看来,柳叔肯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才急匆匆赶来兴师问罪。
柳叔面色阴沉,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晌才开口说:“我只调查到他曾经出现在上京军部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教导员,后来在一场演习结束之后,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
“难道他是军部的人?”
高宏硕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太清楚,查不到!”
柳叔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惊魂未定的高宏硕:“既然对方放下话,说不会再深究这件事情,以后你尽量避免和他正面接触。现在高家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老爷只能保得你身在命在,如果你执意要作死,就算老爷想要护你,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明白了吗?”
想到如今高家的局势,高宏硕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现在他除了咽下这口恶气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