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南全当没听到,捧着书本看入迷般没有反应。
才不要和这些人一起挤。
火车到达终点站,有的是时间让所有人下车,抢那一分半秒有什么意义?
冉桓阴阳怪气道:“王同志,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我们就不要为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操心了,喜欢看书就让他看到天荒地老呗!”
王芳咬了咬下唇,委屈地点了点头,低头的瞬间眼泪还是止不住滑落。
她工作好,又是高干子弟,追求她的男人能把足球场围成圈,但她一个也没看上。
好不容易对这个男人有好感,人家连正眼都不给他,那种从头到尾被无视的感觉充斥全身,特别不甘心。
越是得不到,王芳就越想得到,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她暗暗握拳下定决心,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冉桓叫了她好几次都没听见。
“啊!放手……”
突然,一个男人尖厉的声音穿破所有人的耳膜。
王芳抬眼一看,燕宸南把一个彪形大汉反剪在坐凳上,目光透着猎豹般的锐利。
咚咚咚……
王芳的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疯狂跳动,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好帅,好有型!
王芳从被钳制的小偷手里夺过自己的钱包,双眼泛着桃花,自作多情地羞涩一笑:
“谢谢燕同志,我就知道你在时刻关注我。”
燕宸南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王芳,从小偷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才把小偷交给乘警。
乘警秉公执法,指着燕宸南的笔记本道:
“同志,可以检查一下吗?”
燕宸南睫毛抖了抖,还是把笔记本递给乘警。
王芳好奇地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向笔记本,包裹笔记本封皮套子里放了八张大团结和一些全国通用粮票。
笔记本里一个字都没有,却每隔一页都有一个姑娘的素描画像。
画上的姑娘美得不似凡人,娇俏灵动,笑脸盈盈,比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更招人喜欢。
她或仰头望天,或娇羞浅笑,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乘警没忍住好奇,把素描递到燕宸南面前问:
“同志,这姑娘是谁?”
邢航智拉长脖子看到素描,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哇,老大,这不是我嫂子吗?她知不知道你偷偷画她,都快画满一个笔记本了?”
燕宸南取走乘警手里的笔记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邢航智威胁:
“你小子敢在你嫂子面前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不敢,肯定不敢。”
邢航智赔着小心,笑得特别狗腿。
王芳火热的心拔凉拔凉,原以为燕宸南为了她才制服小偷,谁知他是为了另一个姑娘。
冉桓用手肘碰了碰王芳:“王同志,火车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王芳不甘心地凑到燕宸南身边,深呼吸几口气。
刚准备开口确认,燕宸南有没有和画上的姑娘结婚,身后突然挤进来的一个大娘,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同志,我给孙子看病的钱丢了,一百二十多块呢,全没了,我孙子的病可怎么办呀?呜呜呜……”
乘警忙安抚大娘,现场从小偷身上搜出不少东西,手表、钱、戒指、皮夹、手绢包着的钱等等。
大娘看到那卷手绢瞬间破涕为笑:
“这是我们全村给我孙儿凑的救命钱,谢谢同志,谢谢!”
说着话,大娘就要给乘警跪下。
“哎呀大娘这是做什么?”
乘警忙双手扶住大娘不让她下跪:
“大娘,小偷不是我抓到的,你要谢,就谢那位男同志吧!”
乘警指向燕宸南的位置,哪里还有燕宸南和邢智航的身影?
王芳拎着行李心不在焉地跟在冉桓身后,咬了咬牙,心底始终有些不甘。
哼,看不上自己是吗?
瞧好吧,早晚有一天,我王芳会让那男人高攀不起。
刚这样想着,王芳的衣袖被冉桓拉了拉道:
“你看,那不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两个人吗?”
王芳抬头朝冉桓手指的方向看去,直接忘记心底的豪言壮语,小跑几步追上燕宸南上,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辫,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道:
“同志,谢谢你抓到小偷帮我找回钱包,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坐车走吧!”
冉桓多少存了一些炫耀的意思,听王芳邀请燕宸南,他也跟着劝了一句:
“火车刚到站,公交车和地铁肯定特别挤,我爸开车来接我,倒是不介意捎你们一段。”
燕宸南着急给邵主任打电话,询问杏花村和裴梦泽的情况,耐心已经被磨没了,冷冷扔下一句:
“不必!”
说完脚步不停带着邢航智大步流星往车站外走。
苦逼的邢航智两条腿没有燕宸南的长,体力也没有燕宸南好,小跑着一顿狂追,累得舌头都耷拉了。
王芳眼底闪烁崇拜的小星星,看着燕宸南的背影惊叹:
“他也太强了,身上背的包比他这个人还高,双手还各拎着一个鼓囊囊的手提包,臂膀上的肌肉都透过衬衣鼓出来了,负重那么多依旧腰腹挺直,怎么练的?”
冉桓愤愤地揉了揉鼻子,整理了一下身上宽大的西装道:
“王芳同志,看男人不能只看他身上的腱子肉,要看男人的家世和兜里的钱。
结婚以后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需要钱,没钱,腱子肉再多也难为无米之炊。”
王芳拉回思绪,又觉得冉桓说得有理,讪讪地笑了笑,跟着他快速走出车站。
冉桓一眼便看到路边一辆崭新的皮卡车,忙带着王芳走了过去: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记者王芳同志。”
冉厂长原本看到儿子带着一个女同志出站,心里对儿子还有些不满,一听王芳是记者,立即换上笑脸,摸了摸他那光得能照镜子的头顶。
王芳看到皮卡车眼睛都直了,她看单位领导坐过小轿车,自己还没坐过呢!
“阿芳!”
一个女生从斜刺里走出来拍了拍王芳的肩膀撒娇:
“我在这儿都等你好久了,你坐的这趟火车怎么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