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进林子里找他家妹子的,哪曾想,还没找到他妹子,谢青山就来了,还二话不说,把人家打了一顿。”
喜凤拿出帕子擦了擦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继续哭诉:“里长啊,这日子是没法子过了,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谢方正被她吵得脑瓜子疼,再见谢青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他越发气急。
“谢青山,你好歹说一句话啊,你无缘无故的,干什么打人?”
“他们不要脸!”
谢青山一想到自己进林子里时,正好看到喜凤和叶万金搂抱在一起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狠踹了叶万金一脚,疼得叶万金直喊痛。
“谢青山,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刚跟你解释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是叶万金哥扶了我一把,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那么龌龊的事儿了!”
谢青山嘴笨,说不过喜凤,只急得一张黑脸青红交加。
偏此时,闻听此事,急忙赶来的田寡妇见儿子被谢青山打成了猪样,也不干了。
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
谢方正赶了一天路,热和饭没吃上一口,两头劝吧,却被喜凤和田寡妇闹得心慌,他索性训了闷葫芦谢青山一句,直接就不管了!
田寡妇想帮儿子讨公道,奈何她家唯一的男人都被打趴下了,见状,她只得扶她儿子回去养伤。
谢青山许是被里长骂傻眼了,又许是因为婆娘偷汉子太丢人,之后,竟再没说过什么话,径直回了自家棚子里给他老娘做吃食去了。
最后,这事儿竟不了了之了!
卫窈窈看得直叹气,这里长不行啊,她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奸夫**妇可都被抓起来浸了猪笼!
不过,叶含霜拼命想要维持的好形象,一夕之间,就被她那个好哥哥给破坏掉了,真不知道她回来后,会是什么表情。
卫窈窈撑着下颌,竟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这晚,谢辞烙了两锅荠菜饼。
他用粗瓷碗装了一些出来,打算留着明天中午吃,随后,又将慧姐儿从牛车上抱了出来,兄妹几个围着灶边吃晚饭。
鱼汤鲜美,荠菜饼松软,可卫窈窈还是一口都没吃。
饭后,谢辞背着慧姐儿在前头带路,卫窈窈则高高兴兴地抱了换洗衣服,跟着进了林子里去。
那条沟渠在林子中央,这时候,村里大多数人已经歇下了,周遭安静得很。
卫窈窈原本对那沟渠周遭的环境并未抱希望,但当真过去后,她才发现周遭全是岩石,水质清幽,确实不用担心什么。
“慧姐儿,大哥在外头守着,洗好了叫我。”谢辞温声叮嘱着,将慧姐儿放在水边,就往外头去了。
卫窈窈见人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后,赶紧脱了衣服往水里钻,那速度,快得慧姐儿惊奇。
“阿,阿凝小姐?”
“慧姐儿乖,咱们不急,你等我洗一会儿。”
慧姐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那水中莹白的身影,她不禁有些脸红。
阿凝小姐长得真好看的······
卫窈窈喜欢泡温泉,在公主府上,便有好几个浴池,如今,若不是怕这外头钻出什么脏东西,她恨不得在沟渠中游上几圈。
待她洗好后,慧姐儿正端正地坐在原地等她。
卫窈窈拿了干净衣服换上,又将慧姐儿抱到岩石上,就要帮她穿衣服,慧姐儿越发不好意思了。
“阿凝小姐,我自己来吧。”
卫窈窈倒也不勉强,只将干衣服丢给她,自个儿兀自擦着头发。
慧姐儿穿好衣服以后,唤了谢辞一声,谢辞便将慧姐儿的脏衣服拿到了沟渠边搓洗。
他洗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拿皂角往衣服上抹一抹,衣服上便沾了很多泡子。
卫窈窈正愁不知怎么朝那些脏衣服下手,见状,忙凑过去唤他:“谢辞······”
“不行。”谢辞头猜出了她的意图,也不抬道。
“那你把百年灵芝还我!”卫窈窈龇牙。
谢辞手上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看了一眼。
月色下,女子乌发凌乱,面纱微湿,隐隐漏出来她姣好的脸庞,那朝他伸出的一截细白皓腕,如同那莹白易碎的美玉一般,柔弱不堪欺······
谢辞忽然生了一种恶劣的破坏欲,待察觉自己心中所想,他不由一怔,忙撇开目光,声音发沉:“就一回!”
“好啊!”
卫窈窈咧嘴,她向来说话不算话,想拿捏人,总有千万种法子不是。
成哥儿很快就过来接慧姐儿了,卫窈窈不想跟着谢辞喂蚊子,径直跟着成哥儿往外走。
这才走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的兜衣还在脏里面!
那毕竟是贴身之物,让谢辞帮忙洗,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想回去将兜衣拿出来,可,算着时间,谢辞应该都洗完了······
“阿凝小姐,你怎么了?”慧姐儿察觉出了卫窈窈的异常,关切的问了一声。
卫窈窈摇头,她忽然想到了谢辞那张愤怒至极的脸。
堂堂未来首辅,居然给她洗兜衣,这说出去,怕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儿。
想必,就算是上辈子,也没人这么折辱过谢辞。
可上辈子,他伙着叶含霜来害她,这辈子,她让他洗个兜衣怎么了?她的存在,就是要让他不痛快的!她以后做的事儿,只会比这更加过分!
这么想着,卫窈窈心里也舒坦了。
另外一头,谢辞还在认真地搓洗着卫窈窈那件艳色纱裙。
大小姐是个爱干净的,她这身衣服倒是瞧不见什么脏污的地方,相反,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他将纱裙上的皂角沫子洗干净,放在了一旁干净的岩石上,又去拿另外一件,却不小心扯出了一片极小极轻薄的布料。
那布料是杏色的,上面绣着淡紫色的辛夷花,料子倒是挺舒服的。
大小姐的衣物都是艳色的,所以这小小的布料混在衣服堆里便格外显眼。
即便谢辞不愿多看,也忽略不掉它的存在。
他一开始只以为这是卫窈窈的巾帕之类的,直到看清那是女子穿在最里面的兜衣后,他整个人僵了僵,随即,那又轻又薄的布料,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被他摔了出去。
她把他当什么了!
他可是个男人,她居然!
谢辞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怪异之感,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气愤还是怎样。
那摸过兜衣的指腹,此刻,似乎也渐渐发烫了起来。
眼看着那兜衣就要被水冲远,他想起了那位娇小姐的作妖能力。
闭着眼,狠狠地骂了一句:“不知羞!”随后,他颇为气闷地脱了鞋子,挽着裤腿下水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