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卫窈窈再说点什么出来,叶含霜赶忙道:“妹妹,世子病得不轻,你日日出门,我竟不知道,你竟不是来看望世子的!你这样做,世子该有多伤心啊!”

“你也知道我日日出门?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给世子祈福的。”反正城西荒地的事儿也没人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怕旁人去查。

“你是为稷儿祈福的?”裴老太君面色微松。

卫窈窈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叶含霜摇头,怎么可能,卫窈窈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给裴世子祈福。

不可能的,谎言,这些都是卫窈窈的一面之词!

叶含霜心里不断叫嚣着,面上却只能维持一副温婉模样:“那你可有给裴世子求来平安符,祈福总归都会求平安符的吧。”

卫窈窈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去求了?你难不成还想看看?那可不成,那是裴元稷的,你看了他会生气的哦。”

裴元稷的性子是真的会生气!

裴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终于摆了摆手:“既是来了,那就快些过去吧。”

卫窈窈朝裴老太君福了福身子,含笑离去,走了很远,还能感受到一道放在她背脊上的视线。

不用想,也知是那叶含霜。

卫窈窈笑了笑,待走到了裴元稷房门前时,方才敛了笑意。

来时,府上人已经说过了,裴元稷还在昏迷中,若不是叶含霜也在,她不定已经走了。

罢了,既是来了,她便进去看看吧。

裴元稷的房中没人伺候,卫窈窈快步走到床榻边,直接伸手去探裴元稷的脉搏。

这脉搏,不对劲儿!

正当狐疑,一阵急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竟是裴老太君又引着一帮人过来了,仔细一看,其中还有个穿着道袍的老道。

那老道一进来,便是一通做法。

卫窈窈也很快被人请到了边上,霎时间,屋子里一片凝重。

卫窈窈目光无意识地滤过了一旁的叶含霜,瞧着她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脸上,分明还隐隐含着兴奋之色。

她心下有了一个怀疑。

很快,那老道总算是停了下来。

“怎么样,道长?”

裴老太君急急开口,那老道仔细想了想,当即掐指算了算:“如今,倒是有一现成的法子,便是冲喜!”

冲喜!

裴老太君看向了卫窈窈,目光不言而喻。

卫窈窈想到适才手下那有力的脉搏,乖顺一笑:“若是能救阿郎,我怎么样走可以。”

裴老太君原还害怕卫窈窈不肯冲喜,不想,她竟这么体贴懂事,一时间,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多了丝欣慰之感。

偏这时,那老道开了口:“那应是不行,姑娘你的生辰八字不适合冲喜。”

“道长委实厉害,还能将人的生辰八字算出来,你倒是说说,我生辰八字为多少?”

卫窈窈又问了一句,那道长掐着手,仔细一算。

“总而言之,姑娘的不适合,要那位姑娘的才行。”老道虚虚一指,正好指到了叶含霜身上。

卫窈窈暗道了一声果然。

眼看着叶含霜反手指着自己,还露出了一个惊诧之色,她险些没有笑出来:“那可能不行。”

老道听得这话,面色沉了下去:“姑娘,如今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我且问问你,你究竟想不想救裴世子,若是想救裴世子,便莫要再这里滋事!”

“叶含霜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也敢跑来镇北王府胡说八道?”卫窈窈冷笑。

叶含霜心中一紧,那老道也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位姑娘,你莫不是不想裴世子活过来了?若真是不想,那便莫要耽误我的时间。”

老道说着就要走,裴老太君连忙将人留下。

也就是在这时,卫窈窈走到床边,贴在裴元稷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阿郎,你难不成还真想娶叶含霜不成?”

裴元稷掩在被褥下手微微一蜷,卫窈窈适时拔高了音量唤他的名字。

直唤到第三声时,裴元稷‘幽幽转醒’。

一旁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惊呼声响起。

“丹阳郡主竟将世子给唤醒了!”

“是啊,丹阳郡主是咱们世子爷的福星呢!”

那老道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卫窈窈身上,赶忙道:“天意,天意啊!世子如今醒来,若能再以冲喜加持,势必会康复如初!”

卫窈窈险些没笑出声来。

裴元稷缓缓扭头,看向了那老道:“把这个招摇撞骗之人拖下去,好好审问。”

“稷儿。”裴老太君有些不赞成。

“祖母放心,若他没问题,我定以礼待之。”

言下之意就是不放人。

裴老太君见他大病初愈,终是没多说什么。

卫窈窈一直盯着叶含霜看,看着叶含霜那明明很愤怒,还要装作一脸如常的模样,她就想笑。

等裴老太君带着人离开后,一双大手攥住了她的腕骨。

“怎么这么晚才来看我?”裴元稷看着她。

他不笑的时候,那样子怎么瞧着都有些阴沉。

“看看你会不会让人给你冲喜。”

卫窈窈随口说了一句,裴元稷皱眉:“不会。”

卫窈窈见好就收,好一番软语关怀后,方才跟他提了让他帮忙找人开水渠的事儿。

裴元稷看着她,半晌方才问她:“窈娘今日是为着这事儿来寻我的?”

自然是!

心里这样应着,她嘴上却连连否认:“自然不是,我是担心你,适才专程来看看你。”

“我已经病了多日。”裴元稷声音淡淡。

“有吗?我都没有听人提起过,我一听说你不舒服,我就直接过来了,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不成?”

卫窈窈说得言辞恳切,迎着裴元稷一脸不信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懊恼:“阿郎,你怎么能那样想我,我对你还能有什么旁的心思不成?都是定了亲的。”

裴元稷一张俊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也是,他们都是定了亲的,她终归是他的人,此番不上心又如何,日后,总会上心的。

他愿意等。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卫窈窈陪着他吃了饭,又待了一阵,方才离开。

这晚,镇北王府的事儿就传到了谢辞那处。

与此同时,伯府里的‘钉子’也传回了消息,只说郡主身旁的管事亲自收购了城西不少田地。

谢辞有些意外,城西水势才刚刚得到控制,日后是什么情况,连他自己都不能确认,她倒是胆大。

想到以往逃荒时,她出手的阔绰,他默了良久,终道:“没有人抬她价吧?”

“那倒是没有,郡主是个聪明的,早在咱们控制住水患之前,就买好了田产,您是不知,那些低价卖了田产的农户们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谢辞颔首,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