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儿见她没有继续吃,也不言语,忙在心里打起了小心:“主子可是觉着味道不佳?不若春芽让后厨另做一份来。”
卫窈窈没吃过桂花味的,一时有些不习惯,可也不能说这酥酪味道不好。
不管吃得惯吃不惯,她都不会长久地留下来,所以,又何必为难人呢?
“没有,尚可。”她笑了笑,又试着尝了一口,心中暗道,原来他叫春芽呀。
这名字,倒是和他秀气的脸庞极搭,不过,是不是太女气了一些?
这么想着,卫窈窈的目光又在他那刻意涂抹过脂粉的脸上看了一眼,不禁好笑。
也对,这毕竟是在女尊国度,男子尚且能涂脂抹粉,和旁的男子一起伺候妻主,更别说名字了。
春芽看不懂卫窈窈面上的表情。
只见她时而摇头,时而轻笑,只当她心下满意,又大着胆子道:“眼看着就要入夏了,待到了夏日,再往里面加一些冰块,味道会更好!”
“哦?”卫窈窈喜欢吃冰饮,顿时来了兴致,“这么说来,府上还有冰窖?”
那可真是稀罕啊!
她素来怕热,即便是在大庆时,冰块都是极为奢侈的事儿,此番问起,眸眼少不得亮了亮。
“自然是有的······”
凉亭中,一坐一站,时不时传来闲谈的声音,引得其余侍儿纷纷侧目和嫉恨。
那位贵主一看就是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且他们已经得了消息,殿下已经打算筹备和这位姑娘的婚事了。
若这位姑娘成了殿下的妻主,依着夜北习俗,他们也算是她的半个房里人,若能得妻主的宠,什么样的富贵日子没有。
只是,他们没有春芽那么厚脸皮,还真是上赶着去讨好贵主。
也亏得此刻殿下不在府上,若是殿下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得收拾这个小狐狸精!
卫窈窈自是注意到了那些侍儿不满的目光,眼看着金乌下垂,算着时辰差不多到酉时了,方才看向那殷切伺候在一旁的春芽。
“我想在此处休息休息,不喜旁人在此打扰。”
春芽愣了愣,竟是羞赧一笑,匆匆退下,压低声音跟其余侍儿说了一阵。
因着隔了一定的距离,卫窈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待他说完,其余之人好似纷纷朝她这处看了过来。
不多时,具又齐齐退下。
只春芽一人停在原地,眼看着那些人彻底走远,方才回了凉亭中。
卫窈窈眼看着他朝自己慢慢走来,白净的面上有了一抹娇色,她不免纳闷,不知他为何还在。
“主儿,殿下已经出了府。”
见卫窈窈不说话,春芽又是悄然瞟了她一眼:“今日,夫后送了您东西,您只怕还不知道吧。只是不知,殿下为何没有将东西送到你殿中······”
“夫后送了礼来?送了什么?”卫窈窈从石凳上坐了起来,整个心思都落到了这事儿上。
但,短暂的激动之后,这种心情,很快又归于平静。
夫后和她并未见过面,那日,女帝也似并不知她身份一般,故而,除了看在符离的面上送礼外,再不可能有旁的缘由。
她缓缓又坐了回去,春芽见状,忙上前,意欲搀扶。
“主儿若是想知道,芽儿为你打听来不就成了,还望主儿日后记着芽儿的好,殿下,殿下她毕竟身份尊贵,也断不能像芽儿这般,事事依你。”
若说之前,卫窈窈还不觉得有什么,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然从这侍儿口中听出了勾缠意味了。
她忍不住皱眉,朝他看了去。
春芽见状,身子缓缓朝她贴去,那温柔小意的模样,看得人瞠目结舌。
母亲养了不少男宠,卫窈窈也不是没见过那些男宠投怀送抱的样子。
但,但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真就让人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许是惊得不轻的缘故,一时间,卫窈窈忘了反应。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传来。
卫窈窈陡然回神,就见符离黑着一张脸,疾步而来,抬臂就将春芽拉扯在地。
春芽连忙就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奴,奴是怕贵主站不稳当,想要搀扶一二。”
符离皱眉,显然不信这样的鬼话。
也就在这时,卫窈窈已然开口:“夫后送了东西过来。”
符离扭头,看了春芽一眼,春芽低垂着脑袋,依旧是一声不吭。
那畏畏缩缩,胆小怯懦的模样,就连着自己当初在夜北为奴时都还比不得,那时的自己,高高在上的小郡主尚且不会多看一眼。
更何况是这种涂脂抹粉的恶心玩意儿!
这么想着,符离心中好受了一些,连带着适才生出了那股子怒气也消了一大半。
“滚!”
冷冷呵完,符离方又看向卫窈窈,声音一改之前的冷硬:“是送了一些东西来,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入不得你的眼,明儿个,我让人将我内库钥匙给你,你若是有想要的,自个儿去挑选。”
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玩意儿吗?
卫窈窈垂眸不语。
符离见她呆愣愣的,却是说不出的乖巧可爱,又听人说起她今日早间都用在逛园子上了,心头自是高兴。
只觉她如今应还是愿意作他妻主的,此番应是在提前适应日后需要居住的环境。
虽他自来便于军中行走,不同于夜北那些个只知服侍妻主的儿郎,但他也不是那等子霸道至极之人。
她肯留下来,陪着他定居于夜北,日后,她若想回大庆短居,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放心,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说着这话,他忍不住又伸手,揽住了她纤弱的双肩。
男人的大手滚烫至极,顶着他那同样滚烫的目光,卫窈窈有些莫名。
他这是什么眼神,这么盯着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