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送茶水啊!”

女子甜甜的声音传来,谢辞想到她那张招眼的脸,就想催她快些回去,一抬头,话就堵在了嗓子眼上。

她竟戴了面纱!

谢辞有些意外,又有些莫名的心安,只觉她总算乖巧了一回,不但应了他昨晚的话也当真办到了。

他哪儿知道,这不过是卫窈窈怕被太阳晒着,才戴上的,她早将他的话抛在脑后了!

“谢辞,我给你送茶水来了,你渴不渴?”女子甜软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清冷甜香传来,谢辞面色不变,“日头大,你别出来了。”

“那怎么行?你要是渴着了怎么办?”

卫窈窈一双秋水眸中充满了担忧,谢辞声音柔和了几分:“成哥儿会送的。”

“那怎么一样!”

卫窈窈递了一杯茶水给他,谢辞默默接过,心下却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般,难以自抑。

叶含霜死死攥紧了手里的镰子,心里眼里全是嫉恨之光。

谢大哥对她也太温柔了吧,为什么自己刚刚和他说话,他连头都不抬一下!

“叶姑娘,你盯着我干什么,你也要喝茶水吗?”卫窈窈这时仿若才看到了叶含霜一般。

她朝她咧嘴一笑,叶含霜不想理她,却还是顾着谢辞在场,回道:“不用了。”

谢辞只当没听见叶含霜的声音,继续喝茶。

“那你们要茶水吗?”卫窈窈又提着茶壶,去田地间给村民们送水。

村民们受宠若惊,一一回以笑脸。

不一会儿的功夫,卫窈窈就将茶壶里的茶水分了个差不多。

一闲下来,卫窈窈又朝谢辞凑了过去,见他镰子一收,就割了一堆小麦,她也想试试,却被谢辞拦住。

“你让我试试?”

“回去!别在这里添乱。”

“就试一下!”

“回去!”

卫窈窈见他板着脸,说什么也不肯,顿时有些恼。

再见妇人们将一堆堆小麦抱到了田埂上,她存心和谢辞作对,也学着旁人,抱了一堆麦秆就往田埂上走。

谢辞眼皮子一阵抽抽,下颌绷得死紧。

田地间的村民们见状,都有些惊讶,正这时,远远就传来就周婆子的骂咧声。

“你瞧见没!人家县丞家的千金都这样干活儿,你这没用的东西,让你割点东西就喊痛,还能将你痛死了不成!”

田埂上,肚大如球的王兰香被婆母一阵呵斥,想使力爬起来,却如何也使不上力气。

周婆子见了,骂得更大声了:“你不就割了一两个时辰的麦子吗?瞧你这样!我们家可养不起你这样的少奶奶!”

卫窈窈皱眉,放下了手里的麦垛子,径直朝周婆子走去。

“她都快生产了,你还让她干这活儿?”还拿她当筏子!

“谁快生产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更何况,她又生不出儿子,我拿她做什么用?”

周婆子不以为然,卫窈窈笑了:“黄大仙就是个骗子,你还信他的话啊。”

周婆子语塞,黄大仙被赶出逃荒队的时候,她原本还有过一丝期待,可这几日,她整日做梦都梦到王氏产女!

这可不就是祖先在对她预警吗!想来她也没冤枉那王氏!

“更何况,女儿又怎么了?你不是你娘生的?”卫窈窈的声音再度响起,村里人终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责周婆子。

最后,连谢方正都站了出来,周婆子方才消停。

“多谢阿凝小姐。”王兰香低低道谢,卫窈窈压根不想理她。

就她这逆来顺受的模样,也难怪周婆子将她欺成这样!

卫窈窈转身朝谢辞那处走,手臂上传来阵阵痒意,她掀开袖子一看,就见小臂上竟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活该!”惊骇间,谢辞凉凉的声音响起,卫窈窈已经把她拉着往回走了。

谢辞采了草药给她敷,柳氏再不肯让她出门,只怕她再遭罪,卫窈窈小臂上又疼又痒,倒是安分了下来。

这晚,依旧宿在山村中。

大伙儿累了一日,都早早歇下了。

叶含霜想着谢辞的态度,心中不安,竟怀疑那谢文才是不是跟谢辞说了什么。

思来想去,她还是悄悄朝队伍后头溜了去。

四周静悄悄的,偶有一阵乌鸦的啼叫声传来。

叶含霜走了许久,也没见着老谢家的小帐,她不禁有些害怕。

正当安慰着自己快到了,谢文才定在离逃荒队不远的位置,就听一阵男女的喘息声从林子里传来。

叶含霜定在了原地,作为现代人,她自然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当即就要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阿凝小姐,你必须将阿凝小姐给头儿弄过来,明日中午,头儿就要看到她!我们在村口的水塘边上接她。”

叶含霜眸眼一动,透过层层密密的林子缝隙看去,就见谢红英正被一个胡渣男压在身下,两人白花花的身体搅在了一块儿,正是情难自抑的时候。

叶含霜很快就记起胡渣男是那日在逃荒队里穿梭过的人贩子,惊讶间,又听谢红英笑得畅快。

“好!我定将她哄来,我早说了,将她卖去青楼可得换好些钱呢!到时候可别忘了分我!”

之后,又是一阵调笑声。

叶含霜只觉心中发颤!

青楼!他们要将阿凝小姐卖去青楼!

她缓缓松了一口气,难以控制的喜悦冲上心头,等那惹事精一走,谢大哥就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