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姜晚宁此时，还是从前的记忆中，燕珩从来不曾有过如此虚弱无力的样子，即便从前他因为头疼而表现出过一些不适状况，可却依然是有着足够的自保之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弱到浑身无力，几乎动弹不得。

因此，这个状态下的燕珩，确实是极为罕见的，见他这样虚弱可怜，疼得双手颤抖的样子，姜晚宁一面觉得心疼不忍，一面却又忍不住想趁此机会欺负一下他。

“你说，我若是现在对你做些什么……你可有反抗之力？”

姜晚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表情十分认真严肃。

面前的人明显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己如今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她还想如何？她……还能如何？

“阿宁，我……我此刻恐怕是不行……”

燕珩一对上姜晚宁的目光，整个人直接就慌了，他这时候就连翻身的做不到，不管姜晚宁此刻想让他做什么，他绝对是不可以的。

姜晚宁有趣地欣赏着他此刻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玩极了，她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这般慌乱的样子，一时间起了兴致，伸手便往他的脸上摸索了起来，将他脸上易容的面具轻轻扯下，然后捏了捏他那张藏在假面之下的脸颊。

“什么不行？”

姜晚宁一边捏他的脸，一边浅笑着问道。

燕珩觉得自己的脸也有些疼，他现在这身体，不论各处，只要碰一下都会传来一阵刺痛，想来是这蛇毒尚未完全清除。

然而，对于姜晚宁的举动，虽然有些无奈，却也甘愿纵容。

眼前的小姑娘摆明了就是想趁着他虚弱无力，有意戏弄他一番，燕珩自然看得明白，只得硬着头皮配合道：“除了那个不行……别的都行……”

姜晚宁扯着他脸上的肉，看着他那张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苍白脆弱，却依旧好看得要命的脸，眼神渐渐变得痴迷，盯着他继续问道：“什么不行？我只是想亲亲你，也不行么？”

她的视线落在他毒素褪去后，变得有些苍白的薄唇上，突然倾身而上，将他整个人推倒在了床榻上。

“唔……”

在身子倒下的那个瞬间，燕珩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虽然姜晚宁推他推得并不是十分用力，身下的床榻上也铺着软垫，可他浑身都疼，突然这般倒下，这才一时没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但随后他便后悔不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娇弱，经受不住一点疼痛了？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什么，姜晚宁便俯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离的瞬间，唇瓣上明显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止不住的心动与渴求……

燕珩的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怔忪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将她的容貌深深印在墨色的眼瞳之中，在那深不见底的眼底，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试图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

很显然，对于燕珩而言，对她的爱意早已被压制了太久，以至于她只需要随随便便地给他一点点的撩拨，便能让他彻底沦陷，再无半分抵抗之力。

然而，当他忍不住抬头想要索取更多时，姜晚宁却突然后撤，避开了他的靠近。

她眼里闪着狡黠的精光，缓缓勾起一侧的唇角，故意侧过头凑在他耳畔轻轻道：“虽然我承认你现在的样子很诱人……但是……我就是想欺负一下你，不想让你这么轻易便得到我的心……我要你说你爱我……”

耳边传来姜晚宁格外喑哑的嗓音，带着灼热的气息与暧昧的氛围，让燕珩只觉得耳畔一阵酥痒，身体骤然一僵，显然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姜晚宁，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这般对待自己……

从前的姜晚宁，在他面前十分容易害羞，会觉得不自在，像个纯情的少女，纵然情窦初开，也会与他表达好感，偶尔也会主动，可总是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与羞怯，可从未像如今这般，完全掌控了主动权，在用一种更成熟，更高级的方式撩他……

瞬间，一股莫名热血的感觉涌上头来，燕珩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脖子与耳根却变得通红一片，他忍不住滚动喉结，感受着自己突然变得蓬勃强劲的心跳，他张了张口，想顺着她的意思说那三个字，可偏偏这时，一下又对上了姜晚宁那双含笑的眸子，她的眸光清澈纯净，他一下子看得愣住，那满含深情的话语，一下子便如鲠在喉。

脖子上的红，逐渐向上蔓延，竟然让他原本苍白的唇瓣也染上了一丝血色，在她的注视之下，他难得生出了几分害羞窘迫之意，此刻再想开口，却愈发觉得无比艰难，那话语就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明明爱意都已经从眼里止不住的溢出，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很显然，即便是燕珩，也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嗓子出问题了，才说不出口。

在一阵沉默之后，燕珩避开了她的目光，尝试着开口道：“阿宁，我……我……”

“嗯？怎么呢……”

见他挣扎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姜晚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她生生忍住了，只满眼笑意地着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燕珩确实是很想说，原本还因为自己开不了口而有些窘迫尴尬，可被姜晚宁用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神看着，突然就恼怒了起来，直接强忍着疼痛，抬手便将她的脑袋往下一摁，直接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他说不出口的话，便用行动来证明吧……

身体上传来的痛感逐渐变得强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此刻叫嚣，拼命地想让他放手，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将她摁入怀中，痛疼反而在这个时候更加放大了他的感知力，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味道……

她的一切，都让他沉迷到难以自拔，宁愿受万千苦痛，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