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让秦峰先行离开,说是与老邓还有事相商,秦峰便独自返回地面。

秦峰向上走去,沿途一切仔细查看,却未再发现现代之物。

返回到岛上,夜晚的空气无比清凉,沁人心脾。

外面的一切已经笼罩在夜幕之下,湖面之上映衬出点点灯光和浩瀚的星空。

岸边的小船随着湖水起伏不断波动,不时发出些许声响。

很显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秦峰不是第一人。

武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这里做出如此经天纬地的壮举。

而秦峰还在为安全起见小心行事。

并没有过太久,秦烈走出假山,令秦峰万没有想到,老邓跟随在后,走出了假山。

夜幕下一席白袍,显得格外醒目。

“峰儿,以后老邓跟随你,伴你左右。”

秦峰还没缓过神来,老邓已经快步来到近前,无比关切摸样不住上下打量起秦峰来。

老邓像是看自己孩子一般,难掩无尽的关切之情。

这还没完,老邓运转体内真气,将秦峰从头到脚摸了一个遍。

秦峰只得愣愣站在原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怪哉,怪哉。”

老邓自顾自说了一句。

秦峰此时倒有些小期待,难道我是被埋没的练武奇才?可以像武帝一般,练就独挡天下的神功?

一旁静静看着的秦烈亦是如此,等待老邓说出结果。

老邓从不安于人情世故,他自见到武帝后便一直追随左右,所有事情都是直来直去,他的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废物,还不及个普通娃娃。”

秦峰本有些许期待的热度瞬间变得透心凉。

老邓背过双手,来到秦烈面前:“放心,我会保护他周全。至于你那王不王的,我不管。”

秦烈大笑起来,有一句没一句说起感谢地话,而老邓却又是冷面相对。

过了良久,秦峰被晾在一边,夜晚的寒风加上内心的寒意,不免身上瑟瑟发抖。

“那,二位,咱们回去吧?”

秦峰抓住机会,说出一句提醒。

老邓侧脸看上秦峰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随后轻轻一跃跳向空中,不时轻点湖面,只几下便到了湖对面。

“哇,的确是高手啊。”

秦峰听闻高手事迹无数,但亲眼所见甚少。

一旁的秦烈竟然吃起醋来,极为不屑撇嘴:“这不算什么。”

秦烈撩起长袍双脚蹬地,同样跳在空中,虽然略显笨拙,但也能蜻蜓点水,沿着湖面前行。

“干嘛呢?”秦峰对着湖面上大喊:“让我一个人划船回去吗?”

秦烈双臂张开,跳在空中调转了方向,再次向着湖心岛折返,轻盈落回在秦峰面前。

“儿啊,看为父这几下如何?”

秦烈像是个孩子,等待秦峰的惊喜和表扬。

秦峰并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看向秦烈已经湿透的鞋子。

秦烈放下宽大的蟒袍,以此遮挡脚下,尴尬一笑:“咳,老了老了,加上北邺事务繁多,若换做年轻时候……”

“别废话,回去吧。”

秦烈无奈至极,本想表现一番,却吃了瘪,只好乖乖登上小船,划起船来。

堂堂北邺之王秦烈,就这般乖乖为秦峰划着船。

秦峰自小就感受到待遇大不同,父母对大姐哥哥们无比严厉,唯独对自己听之任之,别人像是精心培养的树苗,而他像是被扔在墙角的杂草。

若是说对自己不好?但父母关心却是无微不至,想要什么都第一时间满足。

加之名字中没有占“文”字,使得秦峰一直有个念头,不是亲生的。

“儿啊,北邺前途未卜。”秦烈划着小船,试探着问起来:“可否叫我一声爹啊?”

“不叫,除非把我身世真相告诉我。”

“哪来的甚的真相?”秦烈情绪激动不已:“你就是我儿子,北邺王的儿子。”

“切,那为啥我不叫秦文峰?”

秦峰本以为秦烈会继续大吼大叫,等来的却是沉默,四周只剩下缓缓划水声音。

良久过后,秦烈开口打破沉寂:“你的名字是武帝所起,断然不能更改。”秦烈不等秦峰再追问,抢先继续说道:“现在,为父只能告诉你这些。”

……

秦峰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得以返回到听轩别院,回到熟悉的地方,困意瞬间席卷而来。

但别院中的氛围令秦峰又清醒过来。

“有杀气!”

秦峰随口说上一嘴,却引来身后老邓不屑嘲笑。

若是说洞悉高手气息,秦峰断然不会,但若是说感知家中“杀气”,老邓断然不会。

果然,大姐秦绮南一脸怨气,迎面走来。

秦峰已见过此世间美女无数,但若是说御姐范,没人能胜过大姐一点。

“回来竟然不去拜见母亲吗?”秦绮南话语间满是埋怨,但又裹挟着宠溺:“母亲在里面等你呢。”

秦峰无奈挠挠头,随口推卸着责任:“都是秦烈不好,留我到这么晚。我本意回来直接去见母亲和大姐的。”

秦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入屋内,与平日里气氛大不同,所有下人无不欠着身子,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随意。

秦峰自然清楚得很,这与母亲没有关系,全因大姐来到别院。

“孩儿不孝,返回竟未能去向母亲请安,还望母亲大人莫要责怪。”

秦峰进到屋内,便拱手行礼,标标准准。

“见到你娘便放心了,哪来的责怪。”

王妃吴芝秋难掩心中关切,来到秦峰近前,不住嘘寒问暖。

秦峰却是一副满不在乎,东一句西一句说着京都之行。

吴芝秋虽贵为王妃,却没有丝毫飞扬跋扈,平日里都是平易近人,在她的心里没有家国天下,只有一家人的平安。

吴芝秋看到身后白袍老者,看着身形如此熟悉,缓步上前一些仔细打量,看清后脸上难掩惊喜之色:“邓老?!是你吗?”

“老什么老?”老邓不住瘪嘴:“倒是你啊小秋,老了也胖了不少。”

满屋人瞠目结舌,这哪来的老头,竟然敢对王妃出言不逊。

吴芝秋微微一怔,随后微微笑起来:“我还以你……”吴芝秋话说到一半,不住摇头:“你为何来到北邺?”

“还不是因为你家秦烈,让我来保护这小子。”老邓斜眼打量起周围:“也不知道他担心什么?唉,好好一个娃,让你们娇惯如此。”

“峰儿自然是特殊些,我和秦烈都想让他随性成长而已。”

两位老友相见,天南海北聊了起来,但总会有些许隐晦,一些往事避而不谈。

秦峰就这样被晾在一边,他慢慢来到大姐身边,略带责怪的说起京都之行:“我在京都倒是没啥危险,可谁能想到,进到被邺境内,竟然差点死掉。”

“什么?到底是谁如此大胆?你没受伤吧?”

秦绮南上下打量,焦急查看起秦峰来。

“还能有谁?我姐夫呗,这若是死在姐夫手里,我可是要死不瞑目了。”

“看我不找他算账!”秦绮南愤恨说完,顿感不对,脸上泛起一抹红色:“你哪来的姐夫?还是说你在外面认了姐姐?”

“天底下我秦峰就你这么一个姐姐,你可别装糊涂,就是武晋他老人家,他标榜自己已经是二品将领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出门若是你再胡说,我定然撕烂你嘴。”

“好好,出门我不说,就在自家里说。你可好好管管姐夫吧。”

秦绮南不再说话,只是暗咬牙关,让我弟弟受委屈,我定然让你武晋好看。

经过许久后,秦峰已经昏昏欲睡,终于,母亲、大姐离开听轩别院,秦峰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扎在**,此时此刻他只想睡个昏天暗地。

“殿下,殿下……”

陈玲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使得秦峰心烦意乱。

“滚蛋,有事明天再说。”

秦峰将厚重渲软的锦缎被改在头上。

“可是,殿下,这老头咋个办?”

秦峰猛然坐起身,看向屋内。

老邓正在屋内左看右瞧,稀奇珍宝他不看、名家字画他不瞧,唯独盯着秦峰制造的新奇玩意。

脚踏动力的风扇、角度可调的沙发、喷吐水汽的加湿器……

“给他安排一间屋子。”

“可他不去啊。”

陈玲儿满是埋怨,小声说着,却被老邓听得清清楚楚。

“不必麻烦,给我安排个活计。”

“好办,今后你便是听轩别院大管家。”

秦峰说完,重新倒在**。

“不行,我不会管人。”

“那,你当护院。”

“爪牙差事,不干。”

陈玲儿见陷入僵局,随口说了一嘴:“现在还缺个马夫。”

“成,带我去。”没想到,老邓满口应了下来。

秦峰紧闭双眼,迷迷糊糊说道:“玲儿,既然是你安排,你便带老邓去马房吧。”

陈玲儿紧咬嘴唇,站在床边不住跺脚,纵使万般不愿,她还是领着这个令人生厌的老头去了马房。

一切归于平静,秦峰安安静静躺在舒适的**,无比满足,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