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低下头,看着面前那张轻飘飘的支票,突然笑了起来。
楚蔚蓝端起面前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烦躁。
给钱让江琳离开,是挺老套,可为了配合沈媛,她也只能如此。
不过,她认为,依照江琳要强的性格,江琳应该不会要。
“太太的美意,我好像无法拒绝呢。”江琳随手拿起桌上的支票,放入包内,神色自若。
楚蔚蓝惊得双唇微张,疑惑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你为了区区500万,就要离开我儿子?”
江琳笑:“难不成,太太愿意给我更多?”
“你……你……”楚蔚蓝想了半天,脏话说不出口,只道,“你无耻,你真贪心。”
明明江琳收下支票,是随了她的意,她却又因江琳为了钱,连她儿子都可以不要,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愤怒。
为严纪良感到不值。
江琳觉得好笑,将支票掏出来,递给楚蔚蓝。
“太太,如果你想反悔……”
“不,我是怕你反悔。既然你选择了支票,尽早离职,以后别再缠着纪良。”楚蔚蓝摆摆手,拒绝江琳。
“唉,那好吧。”
江琳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支票,一抬头,发现楚蔚蓝正看向她身后,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如此耳熟,那是严纪良正在朝她走来的脚步声。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严纪良都看到了,她为了钱,不要他了。
“良哥,你不是说江秘书不会为了钱背叛你吗?她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啊,都不回头看看,就把支票收进包里了。”
明明这一切都是沈媛的算计,沈媛却是一副为严纪良打抱不平的口气。
江琳没有听见严纪良的回复,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入口醇香,温度刚刚好,一切都那么的巧。
江琳终于放心,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原来沈媛一直是在挑拨离间,她和严纪良之间是清白的,否则楚蔚蓝不会拿出支票做戏。
和沈媛、楚蔚蓝预料中的不一样,江琳并未恐慌、委屈、愤怒、后悔,而是自在地拿起包,转身要走。
在路过严纪良的时候,严纪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抿紧薄唇,脸上有着明显的不高兴。
缓了缓,他才问道:“江秘书,在你心里,我和钱谁更重要?”
“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琳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腕间的那只手摩挲着她的皮肤,似乎还舍不得放开。
“严总,我拿了太太的支票,你该放手了。”
“好……”严纪良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情愿的放开。
沈媛双手环胸,微笑着看江琳走远。
这一局,她赢了,一切都计划得刚刚好。
楚蔚蓝终于轻松下来,劝慰道:“纪良,你不用伤心,不过是一个拜金女而已,看看你身边吧,其实你有更好的人选。”
严纪良一手按着额角,只觉得头疼:“妈,你别再说了。”
楚蔚蓝忍不住念叨:“就这点儿出息?因为一个女人,连妈说句话都不行了。”
“好吧。”
严纪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楚蔚蓝在外也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可她作为母亲,就会变得唠叨。
那两片嘴唇一张一合,既是劝他忘记江琳,又是希望他能跟沈媛好。
沈媛呢?
之前说好的盟友,只是低下头,偷偷抬起眼来羞涩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被这两人算计了。
想要和江秘书在一起,是会遇到许多阻碍的,严纪良早就想过这一环,因此也不恼,默默地在楚蔚蓝的唠叨中走上前,端起江琳喝过一口的咖啡,仰头将剩下的都喝光了。
楚蔚蓝嘴唇张开,愣了半晌,才问道:“你不是有洁癖吗?那杯咖啡江琳喝过。”
“哦,”严纪良回答得很自然,“江秘书不喜欢太甜的咖啡,下次少放点儿糖。”
沈媛眉头紧锁,胜利所带来的愉悦,顿时消散。
“江琳不是拿了500万,要离开你吗?你怎么……还盼着她来喝咖啡?”
“她喜欢钱,而我刚好有,不是正好?”
在两个女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又笑了笑,说:“放心吧,我眼光没那么差。”
江秘书不是拜金的女人。
沈媛和楚蔚蓝不知道严纪良心中所想,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她们以为严纪良放弃了江琳。
“我去睡了。”严纪良随口说了一句,转身要上楼。
楚蔚蓝立马叫住他:“等一等。时间这么早,媛媛还在,你怎么就要睡了?”
“那好,不睡觉,送她回家。”
严纪良从司机那里拿了车钥匙。
沈媛本打算今晚在这里睡觉,又怕损失和严纪良独处的时间,只得和楚蔚蓝告别,跟在严纪良身边走了。
严纪良先一步坐进驾驶座,拿起一瓶水来喝,水没喝两口,倒是洒了一半在副驾驶座上。
没办法,沈媛只能在后面坐着。
“良哥,我知道这种时候通常都很难过,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和我说,或者……我陪你去喝酒怎么样?分手最适合……”
沈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严纪良打断:“谁说我要分手了?”
沈媛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就是一个拜金女,为了钱,不要你了,难道你还要求着她跟你好?”
严纪良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
“谁说她不要我了?”
沈媛双唇微微张着,转着眼珠想了想,开口道:“我……”
“好了,你不要讲了,没一句话是我爱听的。”严纪良直接打断她。
沈媛合上双唇,只觉得泄气。
难不成严纪良真要在江琳这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