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在电话那头的沉默,令沈媛更是开心。
“我会打掉和良哥的孩子,都是因为你。江琳,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我又没有让你把孩子打掉。”
“可是,有你在,良哥容不下他。江琳,你说,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能安心吗?”
不能。
江琳没有那么好的心态,但她绝不会向自己的情敌服软。
是严纪良来招惹她的,她做错过什么?最多只是识人不明罢了。
沈媛不去对付严纪良,而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是因为她弱,没有权势而已。
江琳才不会傻乎乎地被沈媛几句话,带入自责当中。
那个流掉的孩子或许会让她感到惋惜、遗憾、沉痛,但绝不会是愧疚。
她没有做错。
“沈媛,我会把你让跑腿给我的东西,送回你家。”
这句话,让沈媛的脸色顿时一僵,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没有想到,江琳能做出这种事情。
“江琳,我警告你,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我爸妈知道,否则,你无法承受他们的怒火。”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江琳不可能被白白恶心。
她也在手机上找了一个跑腿过来。
在跑腿问她寄什么,并要拍摄照片的时候,江琳终于明白了这条裙子的作用。
送衣服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要送的东西,是裙子包裹的一团血肉。
怕沈家不接受,江琳对跑腿叮嘱道:“这条裙子是沈媛沈家大小姐设计出的心血,请收到的人,务必交给沈培春。”
沈培春是沈媛的父亲。
跑腿见江琳语气如此郑重,真的被唬住了,在把东西交给沈家帮佣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严肃。
沈培春看到这团东西,会是什么结果,沈媛又会如何解释,江琳可管不着。
她回到办公室,继续看财报去了。
唯有赚钱,努力往上爬,才能拥有话语权。
等江琳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排排路灯将明亮的光投在沥青路上,白色宝马驶入车流当中。
那个时候,严纪良已经等在江琳的家门口,手中有一根点燃的香烟。
他放进嘴里,眯起狭长的眼,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似乎可以缓解到一些焦虑。
隔壁的房门打开,里面的丈夫被妻子嫌弃地推了出来。
“让你戒烟,你不戒,满口黄牙有脸亲我?自己滚出去抽!”
那丈夫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和严纪良面面相觑。
“兄弟,你也被赶出来了?”他向严纪良搭讪。
“没有。”
不知为何,严纪良没有了抽烟的心情,将剩下的半支香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灭烟器内,转而从兜里掏出了一盒清口含片。
清清凉凉、酸酸甜甜的味道提神醒脑,和香烟很不同。
旁边的男人见严纪良吃清口含片,笑道:“还说没有被赶出来,都不敢抽烟了。我就不一样,我大不了在外面多站一会儿,烟都抽习惯了,怎么能戒呢?”
“那换一个老婆能习惯吗?”
严纪良的问题让男人脑袋一懵:“什么?谁换老婆?”
“我只是一个比喻。烟,我能戒,你说,老婆我能换吗?就比如,以前喜欢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后面突然连她靠近都感到厌恶。有这种可能吗?”
严纪良真不愿相信自己是糟糕的渣男。
如果和沈媛发生过什么,江琳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严纪良的话,把男人吓得嘴里的烟都掉了,愣愣地看着他,劝道:“兄弟,老婆还是原配好啊。外面的莺莺燕燕,玩玩就得了,老婆可不兴换啊。”
“那如果对她感到厌恶呢?”严纪良困惑道。
那男人踩熄地上的烟头,丢进垃圾桶里,又将严纪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根据他的经验分析道:“兄弟,从你穿着打扮来看,娶的女人应该不错才对。你又年轻,怎么会这么快就对她厌恶?难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一开始不喜欢,又不会碰她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严纪良顿时了悟。
他不可能喜欢沈媛,更不可能碰过沈媛。
如果是沈媛给他下药,怀上孩子,那就活该沈媛倒霉,谁让她心怀不轨。
想通后,严纪良脸上的沉郁之色一扫而空,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表示感谢:“大哥,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男人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严纪良塞了一包烟在怀里。
“这我已经用不上了,送给你。”
看着怀里的一包华子,男人顿感不妙,猛地将烟一甩,终于找到借口,急匆匆拍门。
“媳妇儿,快开门啊!这里有一个人想陷害我!”
“就你那三瓜两枣,谁陷害你?你别赖上别人得了。”
里面的女人骂骂咧咧开了门,好歹让男人进去了。
走廊里,又只剩下严纪良一个人孤独地守在江琳的门前,等她回来。
之前为什么不给江琳打电话呢?因为他不敢。
现在也没有必要了,他要等在这里,将一切解释清楚。
回家的路上,江琳在药店买了一瓶医用酒精。
手上摸过装有血肉的袋子,总觉得不舒服,她想全身喷一喷,去晦气。
细微的、白色的喷雾在四周散开,江琳才感到放松许多,开着宝马,继续回家。
电梯从负一楼直上八楼,当两扇厅门朝左右收起后,江琳跨出电梯,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严纪良。
他身形颀长,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更显稳重,那一头黑发浓密,眉目冷峻,面部轮廓深邃,好似漫画中走出来的人。
“你回来了。”他含笑问,眉眼顿时温润了不少。
江琳走出去,从包里掏出酒精,就往严纪良身上喷。
细微的喷雾弥漫在二人之间,严纪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酒味儿。
“这是什么?”
“去晦气喷雾,希望你不要一开始就找我晦气。”江琳没好气道。
严纪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一开始,他是打算来和江琳说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