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四名凤影卫立即疾步而上,拔出长剑就要护住,叶锦潇抬起手:

“无妨。”

抓住男人的大掌,冷笑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区区阶下囚罢了,我还没将他放在眼里!”

“你!”

战九夜瞳孔猛缩,怒极的瞪着她。

他是北燕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从没人敢这般羞辱他。

从没有。

隔着这精铁打造而成的铁牢,划开的距离,叫叶锦潇有恃无恐的看着他,嘴里轻笑吐出四个字:

“无、能、狂、怒。”

却奈何不得她分毫。

“次次交手,皆是我的手下败将,看来,你们北燕国的实力,不过如此。”

这何止是叶锦潇羞辱战九夜,更是国家之间的碾压。

丢的是整个北燕国的脸。

战九夜抓住铁栏,目眦欲裂的瞪视着牢房外的女子,怒到极点,手背上跳起了青筋,几乎要将铁栏生生捏碎。

这个狂妄的女人!

“跳的越欢,摔得越狠;爬的越高,便越会摔得粉身碎骨。”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叶锦潇,迟早有一日,你会栽在本宫手里!”

“哈哈哈!”

叶锦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

“太子殿下浑身上下恐怕只有嘴巴是最硬的,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啧啧。”

她轻视的睨着他,啧啧摇头:

“栽一次,是意外。”

“栽两次,是失误。”

“但栽三次,便是愚蠢。”

“你若承认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并甘愿认输,我便去向皇上求情,早日放你回北燕国,如何?”

战九夜双目阴戾的几乎会吃人:

“本宫上了你的当,轻视了你,待本宫回国,即刻挥师南下,不将你们南渊国夷为平地,誓不罢休!”

他要踏平南渊!

叶锦潇却是笑得更加放肆:

“连个女人都玩不过,口气却比脚气还要大,还敢次次挑衅,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吧?”

“!!”

战九夜怒不可遏的再次探掌出去,拽起叶锦潇的衣领子。

“啧,真是个野蛮人。”

叶锦潇被迫踮起脚尖:“文,文不行,粗鲁野蛮;武,武也不如何,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嘴的。”

她晃晃手里的酒壶。

“太子殿下被关在这里数日,受人所制,条件艰苦,应该很久没喝酒了吧。”

“我请你?”

战九夜还有心情喝酒?

比起喝酒,更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扒她的筋。

“你想耍什么花样?”

“你都落到我手里了,还值得我费心思去耍花样?”

战九夜胸口闷了一口剧烈的火。

“我自然是想感谢你。”

“感谢本宫?”

“是啊,”叶锦潇笑道,“南城一战,我立了功,皇上将我封为郡主,以此嘉奖,还特允我跟聿王和离。”

“我现在是名利、自由双丰收,可不得感谢太子殿下给的机会?”

“……”

战九夜胸腔再憋一股火,正在汹汹的烧,看着女子那笑颜明媚的模样,几乎要燃爆。

她太得意了!

那双弯弯的笑眼戳得他眼睛剧痛!

可恶!

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欠收拾的女人!

气死他了!

喝什么酒!

他大掌一扬,便将酒壶挥摔到墙上。

啪——

一声剧烈的响,酒壶破碎,四溅开来的酒水沿着冰冷的墙面往下滑,竟冒起了诡异的泡泡。

战九夜陡然意识到什么:“你在酒里下毒了!”

叶锦潇沉了眸子: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疫病之事,你害死那么多南渊无辜百姓,你这罪孽深重、早就该死的人,何不死在我手里,再为我立一桩功劳?”

战九夜瞳孔猛缩:

“你!”

这个毒妇!

踩着他的肩膀,爬到了郡主的位置;现在,竟然还想踩着他的尸体,建立自己的功劳。

那张面孔有多美,心肠便有多蛇蝎。

哈哈!

哈哈哈!

战九夜怒极反笑,气到一定的程度,竟反而变得平静下来,“到底是个女人,再狠,也缺了几分男人才有的气魄。”

盯着她那张美到冷艳的面孔,战九夜唇角的弧度忽然变得高深莫测:

“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求本宫。”

叶锦潇笑得不屑:“就凭你?”

战九夜折回木板床前,盘腿坐下:

“此次回国,本宫无需再踏足南渊半步,届时,你会主动来北燕求我。”

叶锦潇放声大笑,半是张狂,半是高傲:

“区区手下败将,也敢大言不惭,将来,我若是有求于你,我便扒光了将自己挂在城门上。”

哼!

拂袖离去。

离开牢房。

叶锦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对小林道:“能否给我两匹马?”

小林自然不会拒绝。

牵了马后,叶锦潇立即离去,小林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王妃不是说奉王爷的命,找北燕太子谈话么?

可他们刚才只吵了几句嘴,并未说别的。

王妃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那她亲自走这一遭,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

营地外。

叶二正在等待,远远瞧见归来的女子,忙迎了上去:

“小姐,您忙完……”

“唔!”

“小姐!”

叶二瞠目,急忙扶住差点要摔的女子,“小姐,你怎么了!你,你吐血了!”

叶锦潇脸色发白,只觉得内息紊乱,心如火烧一般,拉下衣领子低头一看,只见锁骨下、蔓延向心脏的位置,正爆起了一条条青色的经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

“小姐,这是……”

“是蛊。”

她深吸两口气,尽可能平稳内息。

“北燕太子擅用蛊术,当初疫病蔓延,也是他的手笔。”

方才,战九夜拽她衣领子时,趁势对她下蛊了。

这蛊只怕厉害得很,所以战九夜才会笃定,她一定会主动去求他。

叶二急得眼睛都红了:“巫族与蛊在南渊国是必被封杀的禁忌,几乎没有哪个大夫会解蛊,小姐,您明知此行危险,又何必……”

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啊!

“咳,咳咳……”

叶锦潇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神色平静,“不这样做,怎么打发走战九夜这缠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