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萧锦。
第一眼,便莫名的极其厌恶这个女人。
“少主……”
“不用跟来。”
凤璃黛身形一提,便轻盈如风的跃上高墙,一袭红色的衣袍飞扬着,像极了正午的炙阳,耀眼而张狂。
她一眼就看见在凉亭里小憩的叶锦潇。
害她丢脸,壁虎爬身,蟑螂浸在茶水里,还抢走了她的重明鸟……
一桩桩,一件件,凝聚成她眼底的汹汹之火。
萧锦!
我要你狗命!
凤璃黛素手一扬,五指凌厉的一抓,竟将空气中的水蒸气凝成了一把冰剑。
冰剑苍白,寒意刺骨。
握着冰剑,就要跃下墙头时,空气中,忽然一道凌厉强劲的气息迎面逼来。
啪!
一声脆响。
冰剑四分五裂,断得细碎,掉在墙角下,立马就化成了水。
她愕然的抬起头,四处张望。
谁?
是谁?
熙临居周围安静得很,万物沉睡在夜色之中,除了风吹影动之外,并没有看见除了叶锦潇之外的、第二个人。
方才,是谁动的手?
她五指一抓,就要再次凝剑时,却发现琉璃诀怎么也使不出来。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抓了好几下,也没抓出冰剑。
凤璃黛感到气愤。
她三岁开始习武,花费了整整十三年,终于将琉璃诀练到了第二层,虽然远远不及父亲厉害,可她到底才十六岁,能够有这样的天赋,已经很优秀了。
再加上桑南国的气候原因,而琉璃诀属寒,对她练功十分不利。
刚才,到底是谁打碎了她的冰剑?
她神色气愤,刚想跃下墙头时,猛地就被一掌内劲拍飞出去。
“啊——”
“少主!”
“少主!”
同时,叶锦潇醒了过来,身上披着的薄毯话落,盯着四周。
“怎么了?”夜冥不知何时从一根柱子后走了出来。
“方才,是什么声音?”
“我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听见动静,许是你思虑过重,做梦了。”
叶锦潇本想去检查一下,但立马想到叶七性情呆直,不会撒谎,自然相信他的话,放下心来。
“叶七,你是一个诚实的人,有你在,我很放心。”
至于放心到什么程度。
那就是宁愿相信天塌下来,也不相信他会对她撒谎。
夜冥头撇到一侧,耳尖微微红。
-
翌日。
一早,宗政烨便收到消息,说南渊富商已经抵达都城,但大公主那边派出的萧锦,已经去做交涉了。
他微微错愕。
萧锦去了?
立忙找到凤璃黛,问道:“黛儿,你不是说昨夜会把萧锦杀了?”
凤璃黛:“……”
昨晚那猝不及防的一掌,把她从墙上拍下来,导致手臂脱臼,虽然已经复位了,但还是伤到了元气。
奇怪的是回来后,琉璃诀一直使不出来。
她很气恼。
难道真跟霍礼说的一样,是她没有好好修炼琉璃诀,太菜了?
不!
她乃凤家唯一的继承人,天之骄女,绝不会低下尊贵的头颅。
所有人都有问题,也绝不可能是她的问题。
难道她要说,她还没跟萧锦交手,甚至还没出手,就败下阵来,甚至落荒而逃了?
如此丢脸之事,只能烂在她的肚子里!
凤璃黛憋着一口气,说:
“我本想杀了萧锦,可转念一想,我是强者,她是弱者,若是凭借实力高强杀了她,倒是对她不公平。”
“这话若是传出去,只会说我欺凌弱小,随意杀人,败坏我凤家名声。”
宗政烨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这……”
她不是一直想要萧锦的命么?
既然能杀,为何又要手下留情?
她这不是多此一举?
刚起疑心,但转念一想,凤璃黛的琉璃诀乃世间顶尖的武功绝学,整个大陆、乃至整个世间,就只有黛儿,与她的父亲习成,如此强大的实力,不可轻视。
他神色古怪的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还是黛儿心善,放萧锦一条活路,但她奉大公主之命,去跟南渊富商做交涉了。”
“如今,韩大人被查,我的财路被切断,若是连南渊富商也被大公主的人截走,我只怕难以施展。”
没钱,养不了军队。
凤璃黛叹道:“早知你需要银钱,我离家时,就该给你带两百万两黄金了。”
两百万两!
还是黄金!
上古四大家族,果然富可敌国,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笔!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从萧锦手里将那支南渊富商夺过来,似乎更有成就感。”
“二皇子,你说呢?”
她自信的眯起一双桃花眼,眼底尽是势在必得之光。
她很好奇,昨晚是谁暗中出的手?
萧锦的身边还有高手?
那个叫阎罗的,已经被抓进天牢,叶二那点身手,她还没看在眼里,还有那个叫叶七的闷葫芦,不爱说话,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除了这几人,萧锦身边还会有谁?
她到底什么来头?
-
都城,驿馆,南渊富商下榻于此。
叶锦潇收到消息,一早就来拜访了,但看见的只是一些下人和侍从,并未见到真正的老板。
负责领事的是个胖男人,姓杨。
杨管事说:
“萧姑娘即便是桑南大公主亲派的人,可我也没有法子,东家他性子闲散,闲云野鹤,昨儿玩了一夜,又饮了酒,现在已经睡下了。”
瞧这时间点,恐怕得睡到下午去。
叶锦潇端坐,温笑道:“无妨,我闲来无事,等着便是。”
叶二和夜冥站在她身后,一左一右,像两名护卫。
杨管事犹疑片刻:“可能得等上三四个时辰。”
“无妨。”
“那好,萧姑娘自便。”
杨管事稍稍点头,礼貌的道了几句后,命人侍奉了茶水,便上了二楼,进了屋子:
“东家,她来了……”
压低的声音很轻,有几分微妙的深意。
一楼。
叶锦潇三人等候于此,而驿站是四合院般的建筑,能够看见二楼的方形廊道上,站守着的那些人。
他们每隔七步就站着一人,却内敛气息,安静伫立,不声不响。
从他们微微侧身的方向、护着的姿态,叶锦潇一眼便注意到了二楼正中间的那个厢房。
那间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