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如今我是常州城知县的女儿!被你当街为困,言语羞辱,若是今日自尽在这里,你说皇帝会不会让你赔命!”

陆风却开口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刘英儿,你还是如此的天真!你以为陛下会为了你一个女子,还是自戕的女子,为难于我?本侯可是开国功臣定远侯之后,当年开国祖帝特地吃的我们祖先姓名。你以为凭你,就能撼动我定远侯的位置?”

刘英儿拿着刀狠狠咬唇。

是了。

她如今虽是自由身,可真的威胁不到他!

可她还是颤抖着双手拿起刀,架在脖子上,紧紧闭上双眼。

若是曾经没有见过光明也就罢了,可他如今已经彻底回不去从前的时光了。

与其折磨而死,不如就此结束。

下一秒,她手里的刀被打落。

她睁眼,看到谭麟喘着粗气打量着她的脖子。

见她没事,狠狠松了口气。

“刘姑娘,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时光,不能就因为此事结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他转头看向定远侯。

“侯爷,小人是苏府账房先生,小人不才,有秀才功名在身。今日你们要动刘姑娘,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大晋律法,秀才在当地的支线虎牙里都可以不用下跪,可见其地位。

他特地强调是苏府的账房先生,一来,账房先生只是雇佣关系,并没有卖身为奴。二来,他特地说的苏府,也是想让定远猴忌惮丞相府苏家。

可他没想到,这些对于定远侯没用。

“哈哈哈哈!从你尸体上踏过去?你以为你是谁?”

陆风哈哈大笑,仿佛他的话就是一个笑话。

跟着他一起的侍卫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

谭麟脸色渐渐苍白。

他从前想过刘英儿之前或许会很苦。

可当他真正接触到定远侯时,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恶劣与猖狂!

他几乎不能想象从前刘英儿在侯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苦笑着回头,对着刘英儿道:“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抿了抿唇,他才说了两人相识以来第一句逾矩的话,“刘姑娘从前,过的很苦吧。”

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刘英儿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谭麟会对她说这么一句话。

她知道不合时宜,可却忍不住的鼻头泛酸。

即使上次和离回家,父母也是说她命不好,可从未有人问过她,过的苦不苦。

“谢谢。”

她哽咽出声。

如今,能有这段日子的幸福快乐,已经够了。

“哼!当着本侯的面,今日你侬我侬!真当本侯是死人?”

定远侯陆风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气的脸都红了。

这个贱人!好好的侯夫人不当,和这个穷鬼眉来眼去!呵!今日,这个穷鬼不死也得残!

“来人,给我打!”

一旁的侍卫围拢上来,仆人随主,侍卫脸上也一脸的邪笑,看向刘英儿的眼光带着猥琐。

刀鞘带着锋利的气音挥下。

谭麟一把将刘英儿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打。

刘英儿习惯性躲藏,可她豁然抬头时,看到的就是谭麟将她护在身下,见到她抬头,常白的脸上还虚弱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一句,“别怕。”

眼泪一瞬间滑落。

曾经的梦魇中,她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护住自己,挡住她所有的灾难,可是没有,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或许是谭麟给了她勇气。

又或许,是曾经的自己支持着她。

她某人嘶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谭麟,拿着刀向着定远侯陆风就冲了过去。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要于他同归于尽!

“快快!拦住她!”

刘英儿此时,只有一腔的恨意无处发泄,周围的侍卫见她如此,还真不敢上前。定远和陆风狼狈地往后躲。

突然,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猛然跌坐在地,紧接着眼前银光一闪,刘英儿的刀落了下来。

“啊——!”

刘英儿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往下挥去,并无章法,一击只插中了他的大腿。

待她看清,想对着他的胸口再补一刀时,猛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刘姑娘!冷静!刘姑娘!杀人是要偿命的!”

慌乱之中,定远侯的侍卫们也都围上来,此事今日收不了场了!

“杀!杀了他们!”定远侯疼得直抽气,大腿上的血汩汩往外流着,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

几个侍卫上前,就要去扭两人。

正在此时,斜地里传来苏南月叫声,“慢着!”

而一旁侍卫摸上刘英儿身上的手也被一枚石子打中,“嗷——”的一声,捧着自己的手跳起来。

苏南月匆匆赶来,看到刘英儿和谭麟两人虽带着伤,可确实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再转头,看到地上鬼哭狼嚎的定远侯,视线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好啊!好的很!

都落得如此地步了,还在这里蹦跶!

若不是平日里她出手大方,今日有人认出来他们是苏家的,想着得些银钱告诉了她。今日刘英儿和谭麟怕是都保不住了!

“阿燕!直接废了他!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日后再不能下床!”苏南月面无表情道。

“你敢!”定远侯睚眦欲裂。

“姑娘不可!”谭麟也一瘸一拐过来。

他知道轻重,刚才刘英儿可以是自卫,可若是苏南月如此做,那就是藐视皇家,藐视律法!

苏南月却不打算放过他。

她斜睨了一眼阿燕,阿燕挑挑眉,利落上前,在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之时就抽出了侍卫的刀。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

陆风见他来真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撑着胳膊往后蹭着,双眸睁大,面色恐惧,

“你别过来!我可是定远侯!是皇亲国戚!你们若是敢如此,陛下必定不会放过你!”

阿燕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气定神闲往前走。

“苏南月!你今日要是敢动我,陛下定会摘了你爹的乌纱帽!皇室的尊严岂容你放肆!”

苏南月抬眼看他,却忽然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