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对你够好了!你到底要怎样!”
“宽慰你?”陆瑾毓嗤笑一声,“魏连成,我可是摄政王府的千金小姐,能下嫁给你是你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如今不过是让你买个八宝鸭而已,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让我如何宽慰你?”
宝珠在一旁将他带回来的油纸包往桌子上一放,阴阳怪气道:“姑爷,您瞧瞧您带回来的八宝鸭。上面已然泛白油了,您带回来的时候没将它放进怀里捂着,您让我们小姐如何吃啊!”
魏连成简直要气的气血上涌。
陆瑾毓就算了,宝珠一个丫鬟也敢对他如此蹬鼻子上脸!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只要一说,陆瑾毓绝对会拿宝珠做借口又是一顿辱骂!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满眼油腻的油纸包,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就这么个东西,还要他放进怀里揣着捂着?!
况且,那珍宝斋地处城西,而他们魏家是在城南地界,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时辰。如今秋日里虽说不算太冷,可今日下着雨,气温陡然下降,他就算是踹在怀里那一个时辰的路程也会彻底转凉。
他被恶心的不行,便也没了之前的忍性,直接开口道:
“小厨房不就在旁边?拿去热一热不就好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当丫鬟的?这样的事还要我教你?”
宝珠洋洋得意的表情骤然凝固在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自从上一次小姐维护她和姑爷大吵一架,最终以小姐胜利之后,她便不怕姑爷了。
她可是从小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不是其他丫鬟能比的,对于姑爷有时做的不对,自认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可今日,姑爷竟然丝毫不顾她的脸面,当着屋外那么多丫鬟的面斥责于她?
宝珠双眼一红,拿着八宝鸭出去了。
魏连成也没理会,直接对外吩咐着:“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这可将一旁的陆瑾毓气的不轻。
她没想到魏连成丝毫不理会她,带回来的鸭子不能吃了还如此理直气壮,没有丝毫迁就哄她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当着她的面骂宝珠。
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瞬间爆发,一把将他推搡出门外,气急败坏道:“还沐浴更衣?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魏连成出生于武将世家,虽从文去了上林学院,可从小爷爷就带着他强身健体,手上功夫也不弱。
陆瑾毓准备动手之时他便已然发觉,浑身肌肉条件反射紧绷起来,可一想着到底是自己妻子,便又收了力道。
这一收,便直接被新婚妻子推出了门。
甚至,直接被推到院子中。
天空轰隆隆的雷声作响,瓢泼大雨瞬间又淋湿全身,他抹了把脸,就这样站在雨中,双目幽幽看着他费尽心思迎娶讨好的女人“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寒。
想起母亲在他迎娶之前说的那些话。
“那陆家小姐并非良配,儿呀,你可要想清楚呀!”
“摄政王府权势滔天,能看中我们一个没落魏家?儿呀!你可别被陆小姐晃花了眼啊!”
“刁蛮任性,丝毫没有大嫁小姐风范,日后如何能成为贤妻良母啊!”
他撇了下嘴角,嘲讽一笑。
是他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对她全心全意也会换来真心。
到头来不过是个傻子,拿出一颗真心来,任由她践踏。
他仰头笑了,状若癫狂。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嘴中,稍显苦涩。
他就在这大雨中一步步朝外走去,留着屋檐廊下一溜烟的丫鬟小厮面面相觑。
而屋内,陆瑾毓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笑声,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眉头轻皱。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院子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她忙扶着宝珠出去,一出门,瞬间惊呆了。
只见她院子里一排排放着上十条凳子,每个凳子上趴着个丫鬟,一旁的小厮正拿着板子一下一下打着丫鬟们。
而这始作俑者——她的婆婆魏夫人正坐在一边廊下,悠哉悠哉喝着茶,见她出来仿若没看见一般,抬手指着屋檐下,“给我狠狠的打!每个丫鬟各打五板子以示警戒!”
陆瑾毓瞬间气炸了肺。
这还得了!
这些丫鬟仆人都是她的陪嫁,打她们,不就等于打她的脸?
她怒气冲冲上前,“都给我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打摄政王府的人!”
底下打人的小厮们停下了动作,有些迟疑,纷纷看向一旁的魏夫人。
陆瑾毓也明白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对着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婆母怒目而视。
“呵!摄政王府?”只见她婆母嗤笑一声,慢条斯理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陆大小姐,如今,这里可是魏府!而我是魏家的当家主母!若是陆大小姐想要耍威风,大可滚回你们陆家去!”
“你!”陆瑾毓气得浑身发抖,只是她还未说完话,便被婆母打断。
只见她撇了眼身旁四个粗壮婆子,抬手指着她身旁的宝珠道:
“去!将这个丫头给我绑了!按在椅子上打三十大板!”
陆瑾毓心下一惊,上前一步拦住宝珠,“我看你们谁敢!”
可惜,对面几个婆子没人听她的吩咐。
动作迅速朝她走来。
这次她真的有些慌了。
她虽刁蛮跋扈,可那也是因为自小就被哥哥和母亲捧在手心,真没了倚仗,她其实也就是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而已。
她失了分寸,迅速对着角落一个小丫鬟使了个颜色,让她去摄政王府报信。
“母亲……”她吸了口气,打算以理服人,“你要知道,我可是摄政王府千金。您可别把事做绝了不好收场!”
“把事做绝了?”未料到,婆母听了此话反而讽刺一笑,“把事做绝的是我还是你呀?摄政王府千金?你可知道我儿昨夜高烧不退,差点小命呜呼!你们摄政王府简直欺人太甚!我今日就是豁出整个魏家,我也要替我儿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