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楠楠再怎么牙尖嘴利,一张嘴也说不过几十张嘴。

她像一只落水狗,狼狈气恼地承受着全村妇女的怒火。

陈锦棠趁机痛打落水狗,她悠悠道:“孙楠楠,身为香潭村的会计,你咋成天盼着咱村的人倒霉呢?

你太自私了,就是见不得咱们村的女人发财!

亏得村里人这么信任你,选了你当咱村的会计,你太不懂得感恩了!

孙楠楠像只臭苍蝇,时不时跑出来嗡嗡几声,实在烦人。

她家境不好,嫁的老公又窝囊,唯一引以为傲的只有村会计这份工作。

陈锦棠铁了心要折断她的傲骨,扒下她村会计这层皮,彻底把她打回原形!

果然,陈锦棠话音刚落下,王婶儿便气冲冲嚷着:“姐妹们,孙楠楠这货当会计不怎么样,为人更是差劲儿,三天两头跳出来找事,她不配做咱们村的会计!

我提议,咱们集体投票罢免她!”

“轰隆!”

孙楠楠觉得自己头顶炸了个响雷。

喵的,王婆子在放什么臭屁,竟然提议要罢免她,她是想死吧?

众妇女面面相觑,片刻的静默之后,有人道:“孙楠楠这人虽然不咋样,可是也不至于罢免她吧?”

“对啊,我也不喜欢孙楠楠,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算账确实挺快的!”

“王婶儿,咱们这平头百姓可没有罢免村干部的权利……”

孙楠楠见风向倒向了自己,得意地冲着王婶儿哼了一声。

她数学好,工作能力强,罢免了她,哼,看谁还能胜任村会计这个重任?

秦俞安见陈锦棠一脸铁青,知道是被孙楠楠气的。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大声道:“可是孙楠楠心肠坏啊!”

说完还不忘冲陈锦棠眨了眨眼。

陈锦棠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

王婶儿:“秦俞安说得对,孙楠楠心肠不好,这种人不配当咱们的村会计!”

陈锦棠眸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几个女知青,意有所指地说:“数学好的人多了,咱们村人才济济。”

她故意没说出后半句,话说一半留一半才勾人呢。

村会计这份工作可是个美差,其他知青早盼着孙楠楠倒大霉,好取代她。

一个叫李秀兰的女知青跟着说:“秦大哥说得好,人是个烂人,工作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孙楠楠气得跳脚:“陈锦棠,你们两口子故意针对我是吧?

我当村会计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陈锦棠:“那我们家秦俞安教大家编篮子挣钱,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因为我嫉妒!”孙楠楠要气疯了,大声吼叫,“大家都穷得好好的,你她喵的非得让其他女人先富起来,

合着全村的女人都有钱花,只有我一人当穷逼是吧?

全村的女人都有新衣服穿,就我穿得像个乞丐婆是吧?

你她喵的搞分裂、搞不公平事件,还不许我搞事情?”

孙楠楠把心头积压已久的委屈、怨恨全都吼了出来,只觉得畅快淋漓、轻松愉快至极。

她拍着胸口说:“憋死老娘了,我终于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痛快多了……啊啊啊,我刚才说了什么?

心里最阴暗的秘密竟然被我说出来了?啊啊啊……”

孙楠楠立即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两只手死死捂住嘴巴,悔得肝肠寸断。

陈锦棠:“孙楠楠,你果然又坏又自私!”

众妇女:“!!!”

孙楠楠比老鼠和癞蛤蟆更恶心、更招人厌!

刚才替孙楠楠辩解过的那几个女人更是怒不可遏,齐声嚷着立即马上废了她。

这时,刘婶儿愤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孙楠楠吓了一个哆嗦。

“孙楠楠,你是自己打辞职报告,还是让全村人投票废了你?”

孙楠楠如坠地狱,她哭着哀求道:“刘婶儿,我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原谅你?想得美!”王婶儿抢过话头,“支书夫人,我提议现在立即马上废了孙楠楠!”

“对,废了孙楠楠!”

“立即马上废了孙楠楠!”

众妇女愤怒的声音差点把房顶掀翻,齐声吼着不准孙楠楠继续担任村会计一职。

刘婶儿:“孙楠楠,我劝你赶紧收拾东西从村部滚蛋,免得被人打死!”

在全村人民的强烈要求下,孙楠楠麻利地从村会计的位子上滚蛋了,知青李秀兰成了村里新的会计。

又打倒一个奇葩,陈锦棠心情明媚了许多。

她拉着秦俞安的衣角,步履欢快地回了老屋。

孙楠楠失去了村会计这个肥差,心情低落地回到家。

还没站稳脚跟,王书斌一耳光就落在她脸上。

“我倒了八辈子霉,竟然讨了你这么个蠢婆娘!”王书斌指着孙楠楠大声怒骂,“当个破会计,你天天嘚瑟,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这下好了,哼,我看你怎么嘚瑟!”

孙楠楠用袖子抹了把眼泪,顺手抄起门口的锄头,照着王书斌的脑袋来了一下。

“王书斌,我次奥你老母!我工作丢了,村里的蠢货看我笑话,你他喵的也看我笑话……”

陈锦棠和秦俞安在自己屋子嗑着瓜子,听着孙楠楠和王书斌热闹的打架声,笑弯了眼睛。

孙楠楠和王书斌一直打到半夜,两人都累得动不了,才恋恋不舍地休战。

吃瓜群众陈锦棠早已困得哈欠连天,拉着秦俞安进入空间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婶儿就来拍门了。

“锦棠,你刘叔昨晚回来说,县里要把全县的妇委会主任召集在一起开大会,咱俩都去。”

陈锦棠笑道:“行啊,啥时候开会?”

刘婶儿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今天下午两点钟,在县妇联的大会议室开会。”

她高兴的不是可以去参加会议,而是可以借机去逛一逛县城。

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鲜少有出门机会,很多女人几年都去不了县城一次。

陈锦棠看出刘婶儿的心思,非常善解人意地说:“咱们可以去早点,这样还能在县城逛一逛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回去收拾一下,换件衣服就走!”刘婶儿兴冲冲地跑回家了。

自行车只能载一个人,陈锦棠、刘婶儿、秦俞安三个人骑一辆自行车也不现实。

出了香潭村,就有开往县城的大巴车,三人坐大巴去县城。

陈锦棠抢着买了三张车票,落座不久,听到车上有几人在讨论县医院选聘医生一事。

陈锦棠顿时来了兴致,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扭过头问那几人:“大哥,县医院真的要招医生吗?条件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