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棠看着柳如烟眼里贪婪的光泽,抿嘴一笑,起身回了房间。

片刻之后,拎着一只小皮包出来了。

“柳老板,你先点一点数目。”

柳如烟一看就知道小皮包的重量不轻,

嘴角当即翘了起来。

她从陈锦棠手里接过小皮包,见里面黄澄澄一片,竟是大半袋子的小金疙瘩。

柳如烟笑得愈加肆意了,她把小金疙瘩倒在桌子上数了数,不多不少,整整二十个。

她心里满意,却轻“哼”了一声,道:“差事办得漂亮,也没奖励?

这可有点打击我的积极性。”

陈锦棠抿嘴一笑,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再打开时,手心里多了一对儿足金的耳环。

“这对儿耳环当奖励,够不够?”

“还差得远呢!”

柳如烟两眼放光地从陈锦棠手心里拿了耳环掂了掂,对份量很是满意,脸上全是得意的笑。

“不过我瞧着这工艺倒是不错,挺新潮的,那我就收下了。”

柳如烟把耳环和金疙瘩一起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皮包里,仍不肯走,

勾着唇笑说:“我大老远地替你跑了那么一趟,办了那么件大事儿,

连夜赶回来,一口热茶都喝不上你的?”

陈锦棠很快就端了热茶和削了皮、切成块儿的水果回来了。

柳如烟慢悠悠吹了吹茶叶沫子,呷了口温热的茶水,突然话锋一转,幽幽道:“我听说你跟苟思琪来往挺密切的?”

“密切”两个字让陈锦棠心里打了个突。

她笑道:“这话怎么说?”

柳如烟放下茶盏,微微倾身过来,语带警告:“锦棠,你是个爽快人,

跟我脾气也相投,所以我挺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只要你保证不对苟思琪起歪心思,我就是你的姐妹。”

陈锦棠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眨巴着大眼睛说:“如烟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你怀疑我跟苟大佬有那种关系?

蒋俞安哪一点不比苟思琪强,论家世,蒋家在京市都算得上豪门,

论长相,全阳华县的男人凑一块儿,都不及蒋俞安一根头发丝,

论能力,蒋俞安一身本事,动动小拇指,就能撂倒一排大汉,

我是眼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放着这么好的蒋俞安不要,

却要打一个老男人的主意?”

柳如烟立即炸了毛,她撇了撇嘴说:“胡说,苟思琪哪里老了?

他今年才三十来岁,跟我同龄。”

柳如烟见陈锦棠不接话,只是一脸八卦地看着自己,不悦地说,“你干嘛用这种吃瓜的眼神盯着我?

或许你对苟思琪没这种想法,

你敢保证苟思琪对你也没有龌龊心思?

他要是对你心思纯洁,在我想对你动手的时候,他怎么会跳出来警告我,

他说要是我敢动你,就让我后悔一辈子。”

陈锦棠:“???”

什么情况?

她跟柳如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干嘛要对自己动手?

柳如烟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后靠在沙发上,幽幽道:“你知道为什么苟思琪这么多年都不结婚吗?”

陈锦棠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摇了摇头,

嘿嘿,看来柳如烟要主动八卦苟大佬了,她正好吃个瓜填补一下无聊的生活。

“那是因为我,”

柳如烟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只要有我在,他苟思琪这辈子休想再找其他女人!

凡是接近苟思琪的女人,我都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苟思琪那狗东西不配有女人,活该孤独终老!”

听出了柳如烟话音里的幽怨之意,陈锦棠更加好奇了,她大眼睛眨了眨,道:“既然你喜欢苟大佬,为啥不跟他表明心意?”

“呸!谁喜欢那没人性的玩意儿?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走了!不用送!”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爱得要死,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柳如烟扭着腰出门离开了,陈锦棠歪着脑袋笑了笑。

跟在柳如烟身后去关了院门,夜深了,她也要睡觉了。

两天之后是香潭村妇女培训班开班的日子,一早陈锦棠就去跟院领导请了假,准备回香潭村给妇女们授课。

蒋老太太兴奋地说:“锦棠啊,奶奶也想去村里看看,那可是我们安安长大的地方。”

沈宝珠:“我也要去,不管怎么说,秦家两位老祖宗毕竟养了安安一场,

救了安安的命,

我得去给人家上炷香,烧点纸钱。”

陈锦棠应了。

蒋俞安去部队的时候,把那辆红旗牌小汽车留了下来。

陈锦棠前世可是个有着七八年驾龄的老司机,虽然没怎么开过手动车,但是平时看蒋俞安开车,也看会了。

于是乎,她开着车,载着蒋老太太和沈宝珠,缓缓驶向了香潭村。

她一直把车开到了秦家老屋门口才将车停稳,而后拉开后车门,扶蒋老太太下了车,沈宝珠自己从另一边下来了。

看着眼前破旧窄小的小院落,以及手一伸就能摸到房檐的低矮土坯房。

蒋老太太面沉如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孩子,你跟安安受苦了。”

沈宝珠早就红了眼眶,她实在难以想象蒋俞安和陈锦棠如何在如此破旧矮小的屋子里生活了那么久。

陈锦棠倒是乐呵呵的,她从腰间取出钥匙开了院门。

领着蒋老太太和沈宝珠进了院内。

“这房子虽然旧了些,但是住着很舒服的,屋子里有个大土炕,下雨下雪时,

蒋俞安会把大土炕烧得热乎乎的,我俩就在炕上坐一整天。

那时候,他坐在被窝里绣花,做花鞋,我挨着他看书……

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是很幸福。”

想起跟蒋俞安在这栋老屋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陈锦棠心里涌上一片柔蜜的情意。

那时候的蒋俞安傻乎乎的,

非常依赖她,就像她的大尾巴似的,

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无论她做什么饭,他都说“好吃”,

一吃就是几大碗……

看他吃得香,她也会乐呵呵地多吃两碗饭,

然后两个人一起捧着肚子打饱嗝……

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又甜甜蜜蜜的好时光。

看着陈锦棠脸上幸福的笑意,蒋老太太和沈宝珠心底更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