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秦俞安干啥去了?”
陈锦棠瞬间魂飞天外,愣愣地盯着王狗剩问出声。
“秦傻子去割鹰嘴崖的那窝野蜂蜜了!根本拦不住!”
王狗剩喘着粗气继续说,“傻子媳妇,我可是好心拦过傻子的,他非不听,我有啥办法?
万一傻子真摔死了,你可别恨我哦……”
好像有一把大铁锤突然在陈锦棠胸口砸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幸好刘婶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去找秦俞安!”陈锦棠茫然地说。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甩开刘婶儿的手,拔足奔向山顶。
“锦棠,我陪你去!”白微微立即追了出去。
刘支书一嗓子嚎道:“都愣着干啥啊,还不赶紧去鹰嘴崖看看,无论如何得把秦俞安平安接下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个腿长跑得快的小伙子当即冲向山顶。
陈锦棠本不擅长走山路,可是今天她几乎突破体力极限,一路风驰电掣,直奔鹰嘴崖。
冷厉的秋风使劲儿拍打着她娇嫩的面颊,她喉头发紧,眼眶发酸,眼泪乱纷纷落在冷风里。
陈锦棠咬紧牙关一路拼命狂奔,边跑边骂:“秦俞安,秦傻子,叫你给我乱来,叫你害我担心,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
远远的,她看见秦俞安正拽着一根野藤在崖壁上攀爬。
那根老藤是从悬崖顶端垂落下来的。
鹰嘴崖壁十分光滑,寸草不生,几乎无法借力。
秦俞安很难稳住身子,陈锦棠清楚地看见,他有好几次没蹬紧崖壁,竟然被晃悠悠**了出去。
而他身侧就是百米深渊……
秦俞安就像一只飘**在飓风中的大蜘蛛,牵着身体的那根丝线随时都会断裂,死亡近在眼前……
陈锦棠惊呼出声,心脏好像被人一把揪住了,惊惧非常。
幸好每一次被**出去后,秦俞安都能很顺利地重新**回崖壁……
陈锦棠宛如在坐过山车,一会跌入谷底,一会飞上云端,简直快疯了……
不知道被野草绊倒几跤,她才艰难地跑到了鹰嘴崖底下。
此时,秦俞安也刚好攀到了那窝野蜂跟前。
这窝蜂群十分庞大,蜂巢少说也有大洋瓷盆子那般大。
无数只蜜蜂正围着蜂巢嗡嗡乱飞。
鹰嘴崖四壁光滑,唯独在半壁处有个陷回去的小平台,野蜂便把巢穴建在了这处平台上。
秦俞安一手攀着老藤,一手攀着平台的边缘,腰腿一起往上用力,便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上。
陈锦棠仰着脖子,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俞安。
直到他站稳脚跟,她才深沉地呼出一口气。
“秦俞安,你干嘛啊,你别乱动!”她双手搭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秦俞安喊道。
秦俞安这才发现陈锦棠正站在自己脚下,顿时喜得两眼放光。
他半趴在平台上,冲机棠喊:“锦棠,你等着,我给你割野蜂蜜吃啊……”
说着,从裤腰带里抽出蛇皮袋抖了抖,然后,两手提着蛇皮袋无所畏惧地朝那窝蜜蜂套上去。
吓得陈锦棠两腿反软,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野蜂非常机敏,蛇皮袋子靠近的一瞬间,就有无数只蜜蜂扑到秦俞安的脸上、脑袋上、身上……
密密麻麻,无穷无极、嗡嗡乱叫……
秦俞安浑身上下被蜜蜂覆盖了,他成了一只蜜蜂人!
陈锦棠:“!!!”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蜜蜂的毒虽不致命,可是成百上千只蜜蜂的毒一起注入秦俞安体内,他还有命活吗?
秦俞安只觉得霎时间犹如万箭扎身,更糟糕的是,有几只该死的小蜜蜂在咬他的左眼睛,另有几只小蜜蜂在咬他的右眼睛。
不好,不好,有无数只蜜蜂落到了他的脸上、嘴巴上、鼻子上、耳朵上……
啊啊啊,每一只蜜蜂都用尾刺狠狠地扎他!
秦俞安疼得要命,只一刹那,他就彻底被蜜蜂蛰懵逼了。
不过,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硬是咬紧牙关套着蛇皮袋子去拽蜂巢。
陈锦棠心如油煎,急得热泪滚滚。
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或许可以把这些蜜蜂收进空间!
心念一动,小手一挥,原本前赴后继爬在秦俞安身上疯狂报复的小蜜蜂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只不落全都进了她的空间。
没有蜜蜂阻碍的秦俞安,很轻松地就把一大坨蜂蜜收到了蛇皮袋子里。
可是蜂蜜是**,不好收纳,顺着袋子流得到处都是。
陈锦棠只好再次挥挥小手,连蛇皮袋子把蜂蜜也收进了空间。
“秦俞安,你站着别乱动,村里人马上就来了……”
陈锦棠怕秦俞安独自冒险往下攀爬,连忙制止道。
秦俞安着急哄陈锦棠开心,摇摇头,又点点头。
忽然双手抓住一根老藤,身子瞬间**了出去,看得陈锦棠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秦俞安像只大猩猩,**着绳子晃晃悠悠下来了。
直到他双脚踩着地面,陈锦棠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秦俞安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皮球,两只桃花眼肿得圆滚滚,眼睛眯成一条缝。
嘴巴肿得圆滚滚,像是两条肥嘟嘟的短香肠。
鼻子也圆滚滚,脸蛋圆滚滚,额头圆滚滚,两只耳朵也圆滚滚……
秦俞安顶着圆滚滚的脑袋,使劲想把眼睛的缝张大点,好看清楚陈锦棠。
接着,用肥嘟嘟的香肠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锦棠,你尝尝蜂蜜甜不甜……”
陈锦棠被他这副尊荣整的又好气又好笑,胸口愈加不可控制地发涩发疼,心疼得不得了。
她用手指抹了抹决堤般的热泪,指着秦俞安哈哈哈笑道:“秦俞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好笑啊……哈哈哈,你像只大狗熊……你这个不听话的熊二……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呜呜呜……”
笑着笑着,又捂着嘴巴哭起来了,眼泪糊了一脸。
她一哭,秦俞安就紧张得不得了。
秦俞安伸出肿成面包的手,一边手忙脚乱地帮陈锦棠抹眼泪,一边说:“不哭嘛,不哭嘛……我已经不想吃你的嘴巴了,你放心嘛……”
陈锦棠:“……”
这下,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只好扳着脸说:“秦俞安,你……你以后不许再胡乱冒险了,否则,我就离开你,永远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