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任,不可妄下结论,下去看看吧。”张岱山推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小任已经抢先到了江玉梅和江银山跟前,蹲下身子拍了拍江玉梅的肩膀。

“大姐,您这是咋啦?”

江银山眼珠子一转,心想老天待他也算不薄,刚损失了五百块,现成的冤大头就送上门来了,他一定得狠狠敲一笔回本。

“你们咋开的车?撞了人啦……这、这不是张县长吗?这是您的车啊?”

江银山讹人讹到半途,定目一看,眼前立着的竟是张县长,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扭曲的丑脸上泛起谄媚的笑。

张岱山跟小任一起把江玉梅扶了起来,这才讶异地打量着江银山。

他打心底里憎恶江银山对陈锦棠做的恶事,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原来是你啊,几个月不见,怎么坐上轮椅了?”

江银山讪讪一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张县长,您怎么在西市呢?”

小任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别县长县长的叫!这是咱们省委办新来的秘书长。”

江银山脑子飞速转了转,吆呵,几个月不见,这姓张的家伙竟然高升了?

省委办秘书长,这官可不小啊!

张岱山指了指倒在小任怀里的江玉梅,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江银山眼珠子又转了转,立即拉出秦俞安打起感情牌:“这是我妹子玉梅,也就是您那位好兄弟秦俞安的老岳母。”

闻言,张岱山仔细看了看江玉梅的脸,见她跟陈锦棠确有五六分相似。

不由沉吟道:“原来这就是小安子的岳母,是锦棠的妈妈。”

又冷声质问起江银山:“她怎么了?好像生了什么重病。”

江银山在心底兴奋地呐喊:机会来了!

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痛声说:“我妹子身体向来不好,家里太穷了实在没钱治病,我只好带着妹子去投奔锦棠,可是锦棠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能顾上她妈?

我和妹子也不忍心拖累孩子,只好又回来了,谁知一下车,我妹子就晕倒了。”

他满怀期待地盯着张岱山,继续说,“幸好遇到了张秘书长,求求您救救我妹子!下半辈子,我跟我妹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张岱山虽然不齿江银山和江玉梅的人品,可是转念想到这毕竟是锦棠的亲妈和亲舅舅。

又暗思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无论锦棠对她妈妈有多少怨言,她都不想看到自己亲妈出事。

张岱山:“小任,先把人扶到车上,去医院。”

小任应了声,把江玉梅抱到了车后排,又把江银山从轮椅上抱到江玉梅跟前,最后,把江银山的破轮椅塞到了后备箱。

张岱山则坐在了副驾驶位。

江银山对着张岱山的背影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张秘书长,多亏遇到您,要不然我妹子就死在大街上了……”

他扭过脸打量着江玉梅风韵犹存的脸蛋,嘴角得意地抽了抽。

很快,一个无耻又毒辣的计划浮上心头。

****

江玉梅推着江银山离开香潭村后,陈锦棠又从空间里把平时生活所需的物资拿了出来。

她闪身进入空间的厨房做早饭,秦俞安则重新铺好小床和火炕的被褥、挂好帷幔,然后又仔细把厨房打扫了一遍。

他十分惦记牛兄弟,忙完家务活,就急匆匆去了村部,打算把牛兄弟牵回家。

哪知孙会计一早就牵着老牛去自家的自留地里吃草了,秦俞安没在牛圈里找到牛兄弟,老大的不高兴。

见村部办公室的大门虚掩着,便打算去问问新任会计孙楠楠,看她是否知道牛兄弟干啥去了。

刚走到门口,竟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有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也有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不会是妖怪在房间里打架吧?”

秦俞安好奇心起,便没有去推门,而是猫着腰走到了窗户底下。

这年头,香潭村还不流行玻璃窗。

窗户上糊着一层报纸,秦俞安耳朵贴着窗户,一声娇媚的“嗯,你坏~”就钻入了耳朵。

接着,只听那道女声又说:“你几天没有洗澡了,臭烘烘的,嘴巴也好臭,是不是很久没刷牙了……”

秦俞安顿时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还是个女妖精?”他脑袋里不由浮现出女妖抱着人腿生啃的画面,吓得打了个哆嗦。

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

秦俞安食指在窗户上一戳,戳了个洞,一只桃花眼贴着洞口往房间里瞅。

只见王书斌背对着窗户坐在一张方凳上,孙楠楠则面朝着窗户骑、坐在王书斌大腿上。

孙楠楠两只手抱着王书斌的脸蛋,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王书斌的嘴巴……

嘴里还不断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秦俞安惊奇地张大了眼睛。

他立即想到了陈锦棠水蜜桃一般的小嘴巴。

暗自腹诽:难怪刘婶儿说锦棠的嘴巴很甜,看来每个人的嘴巴都很甜,就连王书斌不刷牙的臭嘴巴都甜滋滋的,瞧瞧,孙楠楠吃得多开心!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没滋没味的,不甜也不苦,原来只有他自己的嘴巴没味道,心里便生出了几分自卑感。

这时,只听耳畔响起一声“看啥呢,看得这么专心!”

是白微微。

白微微端着水杯到院子里刷牙,却瞧见秦俞安趴在村部的窗户上,便好奇地走了过来。

秦俞安食指竖在嘴巴中间“嘘”了一声,小声说:“屋子里有两个人在互相吃嘴巴呢,别打扰人家。”

白微微一听就来了精神,也戳破个洞,一只眼睛贴着洞口往里看。

“啧啧,这么猛吗?都拉丝了……”她边看边兴致勃勃地评价。

秦俞安“呸”了两口,说:“好多口水,看起来很恶心……”

屋内,孙楠正陶醉在与王书斌的口水互动中,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儿,一抬头,看到窗户破了两个洞。

一个洞口贴着只大大的桃花眼,另一个洞口贴着只灵动的杏眼。

两只眼睛一起冲她眨了眨~

“啊——!呜呜——!”孙楠楠好像受惊的猫,一下子从王书斌腿上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