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獠牙面具男真的出现,桑枝身子不住地发抖,感觉圈在自己腰间的不是手臂,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蟒。
回想起自己昏睡中发生的一切,桑枝心里涌出无限的恐惧,但恐惧的尽头就是愤怒,她仰头看向獠牙面具男,咬牙质问道:
“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一个虫子?”
谁知獠牙面具男却是低头朝她勾唇一笑。
“什么虫子?人又不是鸟,得吃饭,不能吃虫子。”
桑枝蹙了蹙眉,难道真的只是在做梦,可既然是梦的话,那她怎么回梦的那么准确,连眼前人的面具都清清楚楚的。
此人肯定在说谎!
桑枝用力的挣脱,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逃脱他的禁锢根本就不可能,此时,百里长归已经提剑追了过来。
“摄政王,快救哀家。”
虽然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身后这个抓她还给她喂虫子的强。
獠牙面具男抬头看了一眼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百里长归,再次俯下身凑到桑枝的耳边问道:
“你确定要让他救你?你可能不知道,百里长归之前是故意拿你当诱饵,为的就是要把我给引出来。”
桑枝神情一震,满眼的诧异。
原来百里长归对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安抚民心,不让百姓们躁动。
从始至终,他践踏她,让她受尽屈辱,惊吓痛苦,只是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该死的!
桑枝愤恨的双眼通红,若是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扎进百里长归的心口。
百里长归对上桑枝眼中的恨意,眉心微拧,再看她身后獠牙面具男意味深长的笑,他瞬间明白,桑枝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他就是在利用她,拿她当诱饵,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查出这怪病还有那些流言,是全部针对桑枝的,所以才有了上皇觉寺拜佛祈福的计划。
只是百里长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过是受点苦而已。
若是獠牙面具男不除,京城怪病就不灭,必须要不择手段。
即使桑枝还挡在前面,百里长归刺出去的剑依然不减速度。
“小丫头,我现在放你离开,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獠牙面具男抓着桑枝的肩膀,朝着百里长归刺来的剑轻轻一推,那剑就穿透了她的肩膀。
百里长归被挡住,趁此机会,獠牙面具男脚尖轻点,迅速逃离。
桑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穿透的肩膀,血汩汩的往下流,眨眼就将她半边身子都给染红了。
“摄政王,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
话还没说完,百里长归就猛的抽出长剑,看都没看桑枝一眼,就去追獠牙面具男了。
桑枝因这突如其来的抽力,身子踉跄后退,后背狠狠地装在墙壁之上,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百里长归的身影越来越远,眨眼就消失不见。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此刻的桑枝在心里发誓,他日定要将这些百倍千倍的还给百里长归,让他也尝一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太过愤恨,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桑枝又又又昏死过去。
这一次桑枝足足在**躺了半个月,这期间她昏迷,高烧,噩梦连连,等痊愈时,人瘦了半圈,脸都还没有巴掌大。
而且就算醒来,人也有些呆呆傻傻的,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时半会还没有缓过来。
杏叶跟白芷两人又心疼又着急,她们真怕自家主子这一遭再被折磨傻了,两人轮着翻的哄。
“主子,咱们宫里的桃花又开了,您不是最爱吃奴婢做的桃花糕吗?要不然奴婢这就去给您做?”
“您要是没胃口,那奴婢陪您去御花园转转,那些花全都开了,五颜六色的特别的美。”
……
经过一番喋喋不休,桑枝终是转脸看她们了。
“哀家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杏叶跟白芷两人几乎喜极而泣。
“主子,您可吓死奴婢了。”
桑枝又朝着两人笑了一下,但当听到“皇上驾到,摄政王到”的叫喊时,脸上的笑就立马隐了去。
其实一开始百里长归觉得没必要来慈宁宫看望桑枝,因为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京中百姓,桑枝身为太后,为百姓牺牲自是理所应当,但想起自己刺的那一剑,思忖了下还是决定走一趟。
原本浅浅笑着的人儿,在看到他出现后,立马就沉了脸,百里长归神色亦有些不悦,这是在给他甩脸子吗?
“儿臣拜见母后。”
百里昊先给桑枝行了一礼。
桑枝怜爱的看着他,语气温和的说道:
“皇上,免礼吧!”
站在一旁的百里长归却是没有任何的举动,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那副冷傲,好像在等着桑枝向他行礼似的。
看着百里长归此时高高在上的样子,桑枝脑海里又闪过那日他毫不留情抽剑离开的画面,在他眼里,自己就那般低贱吗?不仅不愧疚不关心,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吝给她。
就算是走路不小心踹到一条狗,也好歹得看一眼吧!
桑枝冷眼斜着百里长归,沉声道:
“摄政王,哀家年纪确实比你小一些,但哀家好歹也是当朝太后,就算不论这,哀家也算是你的长嫂,常言道长嫂如母,你见了哀家难道不应该行个礼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除了她跟百里长归,全都呆若木鸡,满脸的难以置信,还有些不确定。
他们刚才没听错吧!太后自称是摄政王的嫂子,还说什么长嫂如母,甚至让摄政王向她行礼?
每一句话都让人胆战心惊啊!太后是刺激过大疯了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这样的话也敢说。
百里昊,杏叶,白芷小心翼翼的看向百里长归。
百里长归紧盯着毫无畏惧,甚至还有些挑衅的桑枝,眉心紧蹙。
以往在他面前恨不得缩成鹌鹑的人,现在竟然敢反呛他,难不成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可看那黑白分明,仿若星辰的眸子又不像。
微微侧头,百里长归冷声问道:
“太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桑枝不屑的一笑,换了个更舒服也更霸气的坐姿,而后冲百里长归高傲的抬起了下巴,继续叫嚣道:
“哀家岂会不知自己所说,但摄政王你独揽大权这么久,不会已经忘记了基本的伦理纲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