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北慕察觉到陆静宁的杀意泛起,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不想死?”陆静宁的眼神里满是讥讽。
席北慕点头:“对,女皇陛下,我不想死。”
其实席北慕并非惧怕死亡,他只是觉得死在陆静宁的手里,一定会让她感到痛苦。
如果陆静宁一定要让他死的话,才能好过一点。
那至少他也不能死在陆静宁的手中,死在她的面前。
此时的陆静宁自然不知道席北慕已经抱了必死的心。
她自努力跟脑子里的恶念抗衡。
纵然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那道声音说的是对的,留着席北慕只会给她带来折磨,可是她还是不忍心的对他下杀手。
陆静宁努力给自己找个借口。
就这么杀了席北慕实在太便宜他了。
她可以让席北慕活着,然后让他活在地狱里,每天给他安排最脏最累的活,让他每天都活的生不如死。
陆静宁松开手。
“行吧,那今天朕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一马,这冷宫陛下最近住得可好。”
席北慕颔首。
“好。”
其实陆静宁对他的这些伤害,席北慕压根没有感到心痛,他反而觉得这些身体上的折磨,是应该的。
毕竟当初他也这么对待过陆静宁,他甚至可以想象到。
陆静宁当时该有多痛多难过。
这些都是他活该。
陆静宁甩袖转身离去,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可是她并不想在席北慕的面前展现自己疯癫狼狈的一面。
等陆静宁走后。
席北慕就开始准备自己的自杀事宜。
他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以跳井的这个方式来结束自己的声音来的最好。
席北慕在自己身上捆了个大石头,站在井口。
很难想象,堂堂一个开国陛下,竟然落到跳井身亡。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可席北慕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他活着只能让陆静宁痛苦的话,那么他愿意离开这个世界。
反正这个薄凉的世界。
除了陆静宁,早一看没了让他留恋的人,
席北慕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知他了解陆静宁。
陆静宁也同样了解他。
他前脚刚跳,后脚就有暗卫把他救了上来。
陆静宁从暗卫口中得知了,席北慕想要寻死的消息,她刚准备过去,可起身之间,她又犹豫。
“席北慕还活着吗?”
“活着。”
暗卫恭敬地答。
“嗯,看好他,别让他死了。”陆静静漫不经心的道。
陆静宁说完,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鼻烟壶,放在鼻子里轻轻一闻,顿时觉得自己头疼好多了。
这鼻烟是墨玉进献给她的,治她的头疼很有效果。
陆静宁每次因为头疼想要缓解自己杀戮的欲望,就拿到这瓶鼻烟壶,猛吸一大口。
这才觉得自己好多了。
墨玉隐藏在暗处,看陆静宁享受的表情,他露出一丝的程度微笑。
随后离开阴森的大殿,避开耳目,自己走到皇宫偏僻处。
而在那个地方,云望月则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主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个陆静宁就会对鼻烟上瘾了。”
“到时陆静宁就会落入主人手中,像狗一样的听话。”
云望月颔首:“很好。”
“墨玉,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一切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云望月痛恨陆静宁。
那个狠辣的女人,曾经把他玩弄得如同一条狗一样。
风水轮流转。
现在也该是他报复回去的时候。
-
依赖鼻烟成瘾的陆静宁,神智变得越来越混乱,她开始一改常态,命人修缮豪华的宫殿,还有用来观景的高台。
国库没有银子了,她就命人加重百姓的赋税。
这下霍姬也看不下去了。
她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她既然为官,也自然要把黎民百姓的生计放在第一位。
“女皇陛下,你一直带待在皇宫里,可能不知道,现在天气恶劣,百姓以地为生,可地里收成并不怎么好。”
“嗯,我知道,可这干朕什么事?”陆静宁神色困倦,极其没精神,眼下微黑,仿佛被什么东西掏空精气神一样。
霍姬本来想骂人,可她又突然想到就女皇陛下现在这种性格要是跟她对着干的话,估计只会人头落地。
她立刻换了种语气:“女皇陛下,饿死了百姓是小,可是要是没有百姓,谁还能帮您挣银子呢。”
陆静宁闻言垂眸。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霍姬,你倒比那些文绉绉,只知道指责朕的大臣有趣多了。”
霍姬松了一口气。
还好,女皇陛下吃这一套,她的小命保住了。
“行吧,就依你之见,减免几成赋税。”
“谢陛下。”
霍姬高兴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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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升了,模样清秀的墨玉缓缓走近陆静宁,抱住他,双手正准备解开他的腰带。
陆静宁抓住他的手:“滚。”
墨玉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慌乱,他原本以为陆静宁已经接受了他,没有想到她却是碰都不愿意碰他。
“女皇陛下,我……”
墨玉还想争取争取。
陆静宁的嗓音微冷:“墨玉,朕能看上你,不过因为你比其他人都要听话而已。”
“是,女皇陛下,是臣下僭越了!臣下这就告退了。”
随着墨玉告退后。
陆静宁的心里又开始生起无尽的空虚,她贪婪地闻起了鼻烟壶。
脑海里却又控制不住跟席北慕相处的一幕幕。
陆静宁自嘲笑笑。
这下她真的是有些相信,她不如失忆前的自己。
起码失忆前的自己知道被席北慕虚假后,可以快刀斩乱麻跟他断绝关系。
可是她却不能。
陆静宁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可是突然她觉得不应该只有自己这么痛苦,她也要让席北慕痛。
想开了陆静宁拎着几坛子酒就去找了席北慕。
可到了冷宫。
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来得不凑巧,席北慕刚好病倒了。
他躺在**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陆静宁关上房门。
一个人静静坐在席北慕旁边,神色冷漠。
“席北慕,你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