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里想巴结季聿白的人,都知道季聿白心里有个白月光,白月光是跳舞的,在中央舞蹈团里。
白月光之所以被人称为白月光,那就证明了只要能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到影子,那个人就能得到很大的利益。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季聿白,只要手掌露出一个缝,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就足以够他们吃一辈子。
京市各个大学的舞蹈系美女如云,挨个往季聿白面前送。
只要他能多看一眼,那就证明有戏。
人心的险恶下限比正常人能想到的还要低。
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他**,在不经意的地方与季聿白创造偶遇,学着林连翘喊他哥哥,正大光明地往他身上撞,说他要强奸她的,异想天开把他灌醉,打造一个他和女人睡了的场景……
如此种种行径,在季聿白于京市站稳自己的脚跟之后,层叠不穷。
季聿白曾发过一次怒火,让玩这种把戏的幕后之人,享受了一次从云端跌入地狱,再被碾压到连骨头都硬不起来的全方位服务。
有人忌惮起来,但还是想试探试探季聿白对这件事的态度。
季聿白缓慢勾唇地笑了,“阁下不知道问我的态度?他的下场就是我的态度。”
这句话被传开,这几年往季聿白跟前送女人的事情才渐渐销声匿迹。
今晚季聿白应于团长的邀约,一起去观看了一场演出,最后一场也不知是谁排的,竟然是林连翘曾经一举成名的《山鬼》。
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模一样的舞蹈动作。
季聿白脸色当场便黑了下来,他礼貌地在对方开始跳舞不到一分钟,客气对于团长提出了告辞,离开了剧院。
没想到这人竟然追到了他家,堵在了他的门口。
季聿白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女生,“这栋房子是我的私有物,是谁放你进来的?”
女生脸上还带着舞台专用的浓艳妆容,余光瞥见了站在电梯门口的女人。
她侧倚着墙壁,那双略圆的狐狸眼清亮透彻,眉目如画,朱唇如砂,化着淡妆却相当明艳动人的脸挑剔不出一点毛病。
厚重妆容下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女生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她把一二年对方在那场舞剧之中跳的舞看了一遍又一遍,学了一遍又一遍,学她的腔调,学她的顿挫,学她的表情。
女生成了第二个神女,好不容易碰到季聿白来看,正准备复现那一场惊艳,可谁知道……季聿白根本不看。
原来他心里的第一位神女已经回来了。
女生往季聿白高大的身影里钻,声音低怯,“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季聿白只觉她的话驴头不对马嘴,也不知是什么感应,他忽地扭头,就明白了女生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阔步朝林连翘走过去,看着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给我送了那么一个大贺礼,我不是应该还个惊喜给你吗?”林连翘唇角一勾,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礼物。
季聿白喉结滚了滚,盯着林连翘的脸,见她神色不变,没有任何吃醋,不高兴的神态。
他接过礼物,“谢谢。”
“有外人,我们进去说。”
林连翘没动,问,“你不用先和她说清楚吗?”
“神女呢。”
林连翘没有一句谴责,轻飘飘的一句‘神女’却是让女生脸如火烧。
季聿白拉住她的手,强硬地拉着林连翘从那女生身边走过,开门回到房中。
门砰的关上,林连翘看着季聿白在她面前左右转,眉宇间带了点烦躁。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心里不禁发笑。
索性上前一步,抓住季聿白的领带,把他给拉下来。
林连翘往外一看,斜睇着他,“那女人是谁?追你追到你家来了?”
季聿白弯下腰,闻言反而不烦躁了,低眉耷眼,将她困在玄关柜处,“我不认识,今天下午于团长邀请我去看舞剧,我就去了。”
“那女人穿了什么样你也瞧见了。”季聿白看着林连翘一圈一圈把手中领带卷在手上,把他拉得越来越紧,他压低了声音,“老子不喜欢跳舞,喜欢的是看你跳舞,她算什么东西,勾引我还装作你的模样。”
季聿白眉宇间又不经意泄露了些微戾气。
显然是被这种事情给搞的心情很不好。
特别是还被林连翘看到了。
“我才回京市一次,就碰到这种事,看来季总在京市艳遇不少。”
林连翘将他的领带拉紧,笔直一丝不苟的领口紧紧贴着他的脖子,肌肤与质感柔软笔挺的领口相触,危险的感觉就像是后者如刀般抵着他的喉结,让他不得不往上仰头。
季聿白喉结这个时候却又滚了一下,说,“可我就是喜欢你。”
“翘翘,这事儿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连翘松开了他的领带。
要从他的禁锢出来。
季聿白却又抱住她,笑道,“玩够了?”
“你知道我根本没有生气。”林连翘掐他腰上的软肉。
季聿白摩挲着她的后脖颈,“是啊,一个外人追你男朋友追到了家门口,女朋友连个脸都没变,我不得紧张紧张女朋友是不是还在喜欢我。”
林连翘扬眉,“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没生气吗?”
季聿白要是能猜透女人的心,也不会被晾了整整好几年,他迟疑地摇头。
林连翘冲他挤了一下眼睛,凑近他的耳边,“如果她有自己的个性,以自己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美丽,那我的确会出现一点危机感。”
“但谁让她去扮演我呢?”
“如果季聿白连林连翘都分不清是谁,那这个世上就没人知道林连翘会是什么样的人了。”
季聿白动**的心被最后那句话给抚平。
他呼吸有些微喘,一把抱起林连翘,将她往上掂。
林连翘惊呼,抱住了他的脖子,低头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看着她的视线热切,激动,爱意,烧灼。
他喉结滚动,嗓音竟说不出的沙哑,“老子就是稀罕你。”
就只稀罕你。
林连翘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低头亲他。
门外的人对林连翘来说,的确一点威胁感都没有。
她笃定,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是她的。
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季聿白每一处都牢牢刻印上了‘林连翘专属’这几个字。
今晚的季聿白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格外热情和持久。
他知道林连翘只有在放开之后才会享受,还有闲心耐心又热情地询问她的感受。
每一句话都十分真诚,却夹杂着下流的词句。
那话语除了在这种时候,不论放在哪个场合都会被当作流氓处理。
季聿白是个浑人,设置的安全词足够让林连翘想起来就要啐他一口,没办法的林连翘只能和他斗智斗勇,咬牙决不说出那几个字。
这正如了他的愿。
日上三竿。
林连翘懒倦地从被中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躺了足足五分钟,才扶住发酸发胀的腰起来。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这里和自己当初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一样的布置,空****等待着女主人返回的梳妆台,她没拿走,算不上贵重的橘子形状床头灯,她经常抱着看书的抱枕……
林连翘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又去了衣帽间,事后虽然季聿白抱着她又去洗了澡,翻出了他的睡袍穿上,不知道今早季聿白又做了点什么坏事,林连翘还是觉得身上粘腻腻的,需要再洗一次。
衣帽间里也保持着季聿白一贯的作风,运动,正装,休闲等等区域分别明显,隐藏起来的区域放着他的手表,袖口,领针。
林连翘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女人的痕迹。
便拿了一件季聿白的长袖衬衫,去了浴室洗澡。
里面女士用品都是新购置的,连包装都没打开,显然是给她买的。
林连翘洗澡时,忽然想起季聿白还带着的那个黑色耳钉。
那是她很久以前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晶石制作,戴的时间越长,光芒越是黯淡。
她漫不经心地思考,是不是需要给他再多买几个耳钉。
这件事被林连翘压在了主要工作的后面,洗过澡之后,林连翘看了一眼季聿白留给她的信息,知道外面有她的衣服和还在保温箱里放着的早餐。
林连翘随便找了一件穿上,吃了早餐,就离开了格湾安区,去了京市大学。
与她交接的是一位女博士。
对方看到林连翘竟然这么年轻,还怔愣了片刻,被身边的人捅了她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你好,我是研究所的研究员,我姓南宫,南宫韵。”
“林连翘,领舟的董事长,你好。”
林连翘与她握了握手,和她一起走进了研究所。
“能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研究所里除了人工智能之外的其他研究领域吗?”
南宫韵犹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见他点头,这才嗯了一声,带着林连翘一边参观一边介绍。
南宫韵是个高知,能在人工智能领域读到博士还颇有建树的人本来就已经跨越了不少阶层,是现在社会上身份十分不错的人。
现在暴发户层出不穷,有些煤老板有了点臭钱就以为自己能凌驾一切之上,投资她们研究所时,话语高高在上,让南宫韵感到十分厌恶。
林连翘这么年轻能当上董事长,不用猜,自然而然也是暴发户之中的一员,说不定还是顶着那么好听的名头其实就是一个被包养的三儿,什么都不懂,就想乱插一脚。
为了研究经费,南宫韵也只能忍着气,故意将一些深奥的词汇带出来,再看向林连翘时,希望能从她的脸上寻找到类似于迷茫,无知,听不懂的神色。
可谁知,林连翘听完她的解释只是微微蹙眉,很快就能说出关于她们研究所研究方向的底层结构的基础理论和数学公式。
南宫韵听完,相当震惊。
林连翘仿佛没看懂南宫韵的神色,侧头问,“南宫女士,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对这些行业,我只有浅显的粗略涉猎,知道的不多,如果有说错的,还请你多多包涵。”
南宫韵尴尬的一笑,“不,没有,林董您知道的很多。”
“您是数学系毕业的吗?”
林连翘回答,“我大学读的现代数学。”
这囊括了不少大学数学专业的知识。
南宫韵当然能听懂,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大学?请问您的学历……?”
林连翘还没开口,周明就率先说,“我们林董是W国,联邦理工博士毕业。”
“如果您对这个学校有所耳闻,可以去搜,我们林董是去年毕业的优秀博士生。”
这下别说是南宫韵了,就连跟在南宫韵身边的男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林连翘看上去也才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她竟然是硕博连读还提前毕业了吗?
林连翘没有因为她们的目光而感到沾沾自喜,骄傲自满,将话题重新转上人工智能之上。
南宫韵这下再也不敢小瞧林连翘,带着她逛完了整个研究所能够展开的区域,叫来了自己的导师,让他和林连翘谈。
林连翘在研究所一呆就是一整天,她现在急需要技术上的支持。
林连翘干自己的事业干得风风火火,而一直关注着林连翘,洞察她一举一动的林笛和林老先生,也知道了林连翘开办了自己的公司。
领舟。
一个进军汽车行业的新公司,注册资金达到了六千万。
林老先生一想到这是用际和得钱注册的公司,他的心就在滴血。
其中更多的还是忌惮。
“她竟然想着造车?车是这么容易造的吗?她能有这么高的成就是因为什么?因为有我们林家和际和给她保驾护航!”
“没吃过苦头的小姑娘,真以为自己单干就能一帆风顺大富大贵了?”
林笛说道,“爷爷,连翘要是能自己做起来也是好的,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
自从林连翘来了个金蝉脱壳,让季聿白来对付他开始,林老先生就对林连翘生了偏念。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想着她,何曾想过她发达了之后会不会想你?”
“我送她去国外读书,学成归来让她接管际和,我哪一点对她不好?可现在你瞧瞧她是怎么报答我的?”
林老先生胸口起伏,竟是怨起了这个对他不恭敬,违抗他的私生孙女,“果然不是养在身边的,就算喂她再多东西,也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