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了楼层，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秘书部明显已经空了，但是灯还没有关。
秦宴生走出电梯，向着里面走去。
转角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秦宴生转过头去探寻那道声音，却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在意，走进了敞开的玻璃门里。
程苏亦刚刚结束工作，正想关上电脑，就听到身后有道声音响起，“这么认真？”
熟悉的声音让程苏亦身体一颤，她转过身去，对上秦宴生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程苏亦悄悄看了眼周围，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你没回我消息。”
秦宴生的视线落在她还没来得及关的电脑上，他走了过去，然后拿过鼠标上下滑动着，看着那份企划案。
“做得还不错。”秦宴生垂眸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程苏亦，意味深长地说：“还以为你会什么都不想做。”
“怎么说也是拿了你的工资的，我又不可能白拿。”程苏亦语气十分诚恳。
“谁跟你说发你工资了？”秦宴生淡淡的瞥她一眼，然后直起了身子。
“？”程苏亦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是把她拿来充当人头的？
“走了，去吃饭。”说着，秦宴生转身打算离开。
程苏亦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包包，边收拾边说：“我同事还在等我，等一下...”
“这里除了你，人都走光了。”秦宴生脚步没有停。
“那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打算发给我工资？”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
“这是两回事，你要破产了吗，一个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
两人的对话声音渐渐远去，电梯转角处的身影此时才走了出来。
他们刚才说的话江楚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苏和秦宴生的关系果然不简单，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现在女伴的身份。
江楚的手指渐渐收缩成拳，更加用力。
秦宴生提前便约好了餐厅的位置，是一家新开业的日料店，据说厨师都是传承着百年的家业。
程苏亦跟在他身后走到包间，门口，服务生及时地打开了门，房间的装潢淡雅而精致，日式的风格中透着一丝现代的简约。
墙上挂着竹帘，光线透过帘子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温馨的氛围。
空气中还夹杂着榻榻米的味道，让她有种打瞌睡的冲动。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秦宴生熟练地翻看着，很快就点好了。
他将菜单递到程苏亦面前，说：“还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了，你点就好了。”
她不怎么爱吃日料，所以那些众多花样的刺身生鱼片什么的，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服务员收好了菜单，离开房间后，将门上的竹帘轻轻地拂下。
屋内瞬间沉浸在淡淡的竹香与宁静之中，秦宴生注意到房间正中间摆放的一幅画，是位穿着精美华服的少女坐在庭院中，抬头仰望着月亮。
程苏亦注意到秦宴生的视线，也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幅画后，惊喜地开口道：“居然是辉夜姬。”
秦宴生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看向程苏亦的眼神中带了些探究，说：“你知道？”
听到秦宴生的疑问，程苏亦立刻表现出一副熟稔的模样，向着他介绍道：“是一位来自月亮的小公主。感觉很少有人了解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故事。”
秦宴生沉默地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热茶。
他知道这个故事，还是以前程苏亦告诉他的。
那时候她才上小学，初次听说了辉夜姬的故事后便天天拉着自己，要他陪她玩公主与侍从的戏码。
秦宴生眼底的深意加重了几分，放下杯子后，扯开了话题，“今天感觉怎么样？”
程苏亦想了想，说：“挺好的，同事都很热情，工作也很轻松，餐厅的食物也很美味。”
“看起来你对我的公司很是满意了？”
“不，在听到你不打算发我工资的时候，就变得不满意了。”程苏亦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以后不要在公司找我，有事给我发消息，我会去找你的。”
秦宴生眉梢上扬，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很熟悉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盯着她，唇边的带上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那是你的问题。”
程苏亦冷哼一声，嘴里小声念叨着：“果然每个方面都很压迫人。”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和谐，秦宴生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晚饭过后，秦宴生让保镖提前开来了另一辆车，嘱咐另一个保镖将程苏亦送回家后就独自离开了。
第二天，程苏亦也是跟着保镖单独去了公司。
车里，程苏亦思索了一下，对保镖说：“把我送到前面的路口停下吧，我自己走过去。”
保镖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
距离公司还有段距离，程苏亦漫步在道路上。
这辆车太显眼了，她只不过是新入职的新人，如果被同事碰到每天都乘坐着这种豪车上下班，自己就更不好解释了。
上班时间前，程苏亦准时到达了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却发现身旁江楚的位置还一直空着。
距离上班时间只有三分钟了，江楚难道今天请假了？
正思索着，就传来一声急切的高跟鞋的声音，江楚匆匆忙忙跑过来，然后坐下。
虽然江楚是因为匆忙跑来而面色微微泛红，可是却还是难以掩饰脸上的疲惫。
程苏亦看向江楚，关心地问道：“江楚，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江楚愣了一下，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没有听到程苏亦在说什么。
“江楚？”
“啊，没事，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比较忙，有些累。”江楚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程苏亦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慌张，然后不小心地碰掉了旁边的水杯，杯子顿时四分五裂成一片一片的。
“啊。”江楚惊呼了一声，想要弯下腰捡起碎片。
“你别动了，我来吧。”
程苏亦怕江楚这种恍惚的状态会伤着自己，连忙制止了她，然后跑到休息室去找扫帚。
看着程苏亦离去的身影，江楚轻拂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动作十分优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