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一边传来的却是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声。
程苏亦听到这个声音后微微一滞，突然想到不久之前也是一个女性接的秦宴生的电话。
她是和秦宴生相亲的那个人？
意识到秦宴生正在和她待在一起，而她又擅自拿了秦宴生的手机，程苏亦有些不悦的开口道：“可以把手机给秦宴生吗？我找他有事情。”
电话另一边的顾娆似乎是没有想到程苏亦会这样直接的讲话，她微微一怔，然后勾起了嘴角的笑容，轻笑道：“不好意思，宴生现在可能接不了电话呢。”
顾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挑衅，仿佛能穿透电话线，直击程苏亦的心底。
程苏亦握紧手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请你告诉他，我有事情找他，请你把手机给他，好吗。”
顾娆却显得有些为难的答道：“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宴生正在和我的父母一起吃饭，他好像有些太过开心，喝得有些多了。”
程苏亦的眉头紧锁，她没想到秦宴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顾娆的家人共进晚餐，更没想到他会喝得如此失态。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所以，你是不打算把手机给他了？”
顾娆还想说着什么，秦宴生却注意到了顾娆的神色，便找了个借口从桌前离开，来到顾娆身边。
看到她手上拿着的自己的手机，秦宴生眉头微皱，似乎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说一句话，伸手示意顾娆将手机还给他。
顾娆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还是顺从地将手机递给了秦宴生。
秦宴生接过手机，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果然是他想的那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转身走到一旁，将手机放到耳边。
“苏苏，是我。”秦宴生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随着隔着手机，程苏亦却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疲惫和满满的酒气。
程苏亦听着他的声音，心中对刚刚的不快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温和地开口：“你在和家人聚餐吗？”
秦宴生看了看周围的家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嗯。他们邀请了别的客人。”
“你...还记得今天我们的约定吗？”程苏亦听到他这样说，有些迟疑地问道。
听到程苏亦的问题，秦宴生微微愣住，努力从充满酒意的大脑中搜索今天的事情。
“今天...”程苏亦以为秦宴生已经忘记了，想要提醒道。
“我记得。”秦宴生打断道，他记得程苏亦要在今天为他庆祝生日，“我可能要晚点才能赶过去，你在那里注意安全。”
“嗯，那我等你。”
挂下了电话，程苏亦强撑的笑容才一点点消失。
她无法不去想顾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秦宴生会和她在一起，又为什么会和她的父母一起吃饭。
程苏亦很想在电话中问出这个问题，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些答案。
可她也明白，秦宴生在那种场合下，没有办法向自己解释这一切。而且，既然今天是为了庆祝他的生日，程苏亦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到两个人的心情。
于是，程苏亦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转而专注于为秦宴生准备的惊喜。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看向桌子上放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精美的蛋糕和蜡烛，还有一本相册，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瑕。
程苏亦慢慢翻开相册。这本相册里看似都是一些风景照片，可其实程苏亦曾经也有过一本这样的相册。
她特意去往了曾经那本相册上拍摄的各个地点，重新又拍了现在的照片。
而与那本相册的共同点是，相册的正中间页数，放着一张两人的合照。
这张合照是程苏亦跟着苏曼回家时偷偷从相册里拿出来的。
相册上是程苏亦大学刚刚开学的时候，偷拍的一张前来接她的秦宴生的照片。
她是真的想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秦宴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帐篷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深。程苏亦不时地看向门口，期待着秦宴生的到来。
可直到九点，那个期待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程苏亦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她开始担心秦宴生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他是否改变了主意。
她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再次拨打那个号码，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或许是正在路上。程苏亦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却迟迟不敢拨出去那个电话。
她怕，她听到的会是自己不想知道的消息。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苏亦疑惑地看向手机，屏幕上居然显示的是秦宴生的来电。
她连忙接通了电话，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然而她都还没有说出话，整个人仿佛被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身体发麻。
“哈喽，是我。”顾娆轻快地打了声招呼。
“...有什么事吗。”程苏亦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保持着镇定。
“哦，是这样的，宴生是不是晚上和你有约？他让我跟你打电话说一声，今晚他就不过去了。”顾娆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但程苏亦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挑衅。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让他自己跟我说。”程苏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尽管内心的波澜已经汹涌澎湃。
顾娆轻笑一声，“宴生当然是不想自己跟你说，才让我来告诉你的。”
程苏亦听着她的话，也根本没有相信的打算。程苏亦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于是打算挂掉电话。
“苏小姐，我也想借着这次机会跟你说一声。我和宴生已经订婚了，今天两家见面就是在商量订婚的事宜。过不了几天，宴生就会对外宣布与我订婚，下个月我们的订婚典礼，苏小姐要不要参加？”
顾娆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程苏亦手中的手机几乎滑落。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一切，心跳如鼓，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有尊严地活着。我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你和宴生的事情，既然苏小姐从宴生这里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也该离开宴生身边了吧？我相信苏小姐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不会做有家世的男人的情人，对吗？”
听着顾娆的话语，完全是将程苏亦当成了为了名利而和秦宴生在一起的情人。
程苏亦紧握着手机，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们之间的故事，你并不了解，也没有资格评判。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和秦宴生通话，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不会去找你的。你死心吧。”顾娆再次说道，“你不是不相信吗？我可以让你亲耳听到秦宴生的回答。只是苏小姐，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忍让的。”
没有等到程苏亦的回答，顾娆就自顾自的将手机放在手中，然后走向秦宴生。
秦宴生正坐在秦宅的花园躺椅上，手里只有烟草的光亮在闪烁着。
顾娆走到他的身后，将手机递过去，说道：“我跟她说完了，你不会过去了。”
秦宴生的动作一顿，低声地应了一声，然后准备接过手机。
顾娆却一扬手机，秦宴生摸了个空。
她微微一笑，说道：“你分手都不和人家当面说的啊？太无情了吧。”
“...和你没关系。”说着，他转过身打算拿过手机。
顾娆扬起嘴角，挂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了秦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