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蔺婉月双眼狠狠一眯,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来。

她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可眼下的场合让她抓不住。

云欢看够了众人震惊的脸色,这才低目看向盒子,随即也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来。

“啊?金佛呢?”

“金佛怎么不见了?”

“春桃!春桃!”

云欢很是震惊的样子,惊呼自己的贴身丫鬟。

春桃早就等候在一旁,就等着小姐叫她呢。

得到信号,春桃立马跑上前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尊金佛是我的嫁妆,一直未曾有人动过,怎么现在成一个空壳子了?”

云欢像是动怒了,将盒子“啪”一下扔在春桃脚边。

春桃惶恐下跪,“小姐,奴婢不知,奴婢未动过小姐的嫁妆,不知道里面的金佛怎会不见了。”

“你不知道?我的东西都是你管理,现在东西不见了你说不知道,我看你真是当差久了开始偷奸耍滑,信不信本小姐将你发卖出去。”

云欢厉声质问,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愤怒来。

她声音也很大,引得周围人频频驻足观看,都想看看云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日真是稀奇。

裴郁镇定自若坐在原位置上抿茶,只余光徐徐扫过那道娇俏身影。

蔺婉月听见主仆两人的对话,眼直接一闭,在心里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办。

今日来人这般多,不能将这件事抖出来。

不然她将被人唾弃死。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啊!”春桃跪在地上开始哭泣,无辜委屈样子十足。

“许是放错了地方也未可知,欢儿,今日是在李府,我们是客,莫要在人家的府宅里胡闹。”

蔺婉月心知肚明,知道那尊金佛被她给拿走了,此番定不想事情闹大。

尤其还是在这般场景下,她更要阻止云欢的胡闹。

云欢闻声只觉得心里一阵好笑。

蔺婉月真是什么话都由她说了,莫在人家府宅胡闹,这一番话直接将她认定是一个不识大体,只会胡搅蛮缠的女子。

不过蔺婉月现在越阻止她,越狡辩,等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就会摔得越惨。

“母亲莫要劝阻,安心与人攀谈就是。这等丫鬟不上心当差,要她何用。”

今日的宴会就是为了蔺婉月和那尊金佛而来,云欢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她摆摆手示意蔺婉月不要心急,安心坐下看戏就是了。

蔺婉月话语被一噎,但眼下她也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不知道云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冲她来的。

李夫人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云大小姐的金佛不见了,还是她的嫁妆......

想到半月前蔺婉月带着一尊金佛进了李府的门,李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尊金佛不会是蔺婉月私自偷拿了送她的吧?

目前看来极有可能是。

她当时也是被金佛迷了眼,虽清楚知道裴家落魄了,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东西,但还是想着裴二郎迎娶了云大小姐。

依着云大小姐喜爱裴家二郎的劲,一尊金佛而已,大小姐和云家还不放在眼里,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如今看来是给自己收了个大麻烦。

李夫人和蔺婉月悄然对视上视线。

李夫人虽怨恨蔺婉月偷拿东西送她之举,但想到这个人是大将军的母亲,是云大小姐的婆母,便生生压下火来。

人家说到底是一家人,云大小姐现在是不知道真相,待知道是自己婆母拿的,定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

想此,李夫人悄然和蔺婉月对视而过,表情不算差,但也绝不是个好脸。

蔺婉月知道以李夫人的脑子,是已经猜出来了。

她现在不怕李夫人看不起她,只怕云欢知道她将金佛送人了。

她眼神示意李夫人去将金佛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起码今天不能被发现。

李夫人勉强维持着笑意,这样的事还用得着蔺婉月说,为了她们李府的命,她也得赶紧去解决掉金佛的事。

她一个眼神给身后的丫鬟。

丫鬟点头,悄然退场。

谁也没看见丫鬟离去前和云欢快速对视了一眼。

“欢儿,这等杂事回头私下说就是了,在这等公众场合实在不妥。”

蔺婉月和李夫人分头行动,一个去藏金佛,一个安抚云欢。

并想办法给自己博个通情达理的好名声,给云欢安个蛮横无理的名头。

“杂事?”云欢唇边的笑意对上蔺婉月瞬间变冷。

“那尊金佛乃是娘亲在我出嫁前亲自请人打造,拿到白马寺开过光的,主持说开光后不可示面,要保留七七四十九天才可重见天日,不然会被反噬。”

“今日刚好到日子,凑巧李夫人邀请前来赴宴,我便想着不能空手来,特意选了那尊金佛来,哪想不见了。”

云欢声情并茂说着,最后以帕掩面哭泣。

蔺婉月被她一番言论说得面色有些不好,尤其是那句会被反噬。

她这才想起来就是拿了金佛后,她和乘舟很是霉运,做什么都不行。

这是被反噬了!

不止蔺婉月,李夫人的面色也是极其难看,勉强保持的那点笑脸**然无存。

金佛开过光,且要封存。

蔺婉月未到日子便拿给她,难道是要害她不成!

想到这里,李夫人对蔺婉月彻底没了好脸。

古人信佛,且这些老夫人家里都供奉着菩萨,云欢一番话可谓是直击他们的心灵。

其他人也都唏嘘不已,没成想那尊金佛那般重要,云大小姐也是实诚,竟将那么重要的金佛赠与李夫人。

“嫁妆不见了,那定是遭了贼。”有人顺口搭起话来。

“可不是,总不能是凭空消失,大将军该整顿整顿了。”

“这关乎大将军何事?云大小姐下嫁裴家二郎时,大将军还未归来,裴府由老夫人掌管,丢了东西那也是老夫人监管不严的过。”早就看蔺婉月不满的夫人帮腔道。

“这话是极,这大将军为国征战,将军府交由裴老夫人打理,哪想出了丢窃之事。”

“是该严查,金佛,且是开过光的,何等贵重。”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无非是说蔺婉月掌家不严,出了这等丑事。

她们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到是蔺婉月监守自盗了儿媳的嫁妆,只以为是普通的一桩盗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