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后的荣光,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欢被惊了一下,裴乘舟为了留下她,真能豁得出去。

“欢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能没有你,你要走了我就不活了。”裴乘舟开始撒泼耍赖。

“你,你一个大男人怎可如此懦弱?”

云起在军中多年,见的都是有血性的男儿,今日也被裴乘舟这无耻样惊到了。

身为男人,却如此不堪,真是丢男人的脸。

“我只是不想欢儿离开,我爱欢儿,我不能没有她。”裴乘舟膝行前进,来到云欢脚边,企图抓住她的裙摆。

云欢毫不犹豫后退两步。

云起想护在云欢身前,不想裴郁比他更快一步。

“起来!”

裴郁高大身躯遮在云欢身前,眼眸微垂,居高临下冷怒道。

裴乘舟身子哆嗦了下,他心里对裴郁还有恐惧感,但那点害怕在失去云欢面前一文不值。

裴郁不敢杀他,他又何须怕他。

“大哥,我是真的爱欢儿,我不能没有他,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你不要在横在我们中间了。”

裴乘舟被逼急了,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这些话意在警告裴郁最好不好动他,不然他就把那些事都抖出来。也在对云欢示意他昨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们之间还夹杂着一个裴郁。

裴郁眸子狠狠一眯,透着不可直视的凌厉。

裴乘舟最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不然他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裴乘舟仰头看着浑身阴鸷的男人,神色有些僵硬,吞咽一口唾沫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被他戳中心事,裴郁恼羞成怒很正常。

裴郁也怕云欢知道真相,怕云欢恨他。他要好好利用这点,让云欢成为他除掉裴郁的刀。

云欢躲在裴郁身后,男人魁梧身子将娇小的她遮挡个严严实实,仿佛为她撑起了保护墙。

她压根就不在意裴乘舟的话。裴乘舟现在之所以还有底气,是以为她不知道每晚之人是裴郁,以为裴郁会害怕他说出真相。

实际他们早就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云起眼眸微缩,裴郁和阿娇之事裴乘舟知道了?

按照裴乘舟无耻的样子,怕是会为了拿捏住阿娇,将此事大肆宣扬,到时可不好收场。

蔺婉月心疼看着跪地的裴乘舟,他的儿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都怪裴郁和云欢。

要不是他们一个不要脸,惦记自己的弟妹。一个心狠,不原谅自己的夫君。会把她儿逼到这一步嘛。

“云起,带着云欢走吧。”裴郁摄人视线警告过裴乘舟,稍稍回头对云起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这守着,看谁还敢阻拦云欢离开。

云起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云欢就要离开。

哪知裴乘舟膝盖一转,直接扯住云欢的裙摆。

“欢儿你真的狠心抛下我离开吗?我那么爱你,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裴乘舟心里发怵,怕裴郁控制不住会打他,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他要留下云欢。

云欢皱眉,后退两步要扯出自己的裙摆,可他抓得极紧,根本不撒手。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撒手。”

裴郁双手紧握成拳,捏得咯吱咯吱作响,阴鸷姿雎的眼神冷剐在裴乘舟身上。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发火了。

裴乘舟抵不住他摄人视线,死死抓着云欢裙摆的手松了松,但还是没有完全松开。

他确实害怕裴郁,但现在更害怕云欢会一走了之。

“乘舟在挽回他的夫人,你为何要再三阻止?”

裴乘舟上下不得,蔺婉月便过来指责裴郁。

她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裴乘舟挽回云欢是不想一个家就此消散,但裴郁却三番四次阻拦,这是何心思。

裴郁一个眼神未分给蔺婉月,压迫视线落在裴乘舟身上。

“松手。”他已然要控住不住自己了,要是裴乘舟再不放手,他会一脚踹过去。

“大哥,我在挽留我的夫人,你便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裴乘舟壮着胆子说道。

他在赌,赌裴郁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打他。

然而他赌错了,裴郁又怎么会怕他们。

裴郁眼底厉色一掠,他给过他机会,是他不要的。

既如此,休要怪他。

只见裴郁飞起一脚踹在裴乘舟胸口上,用力十足。

裴乘舟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身子被重创,不受控制朝后飞去,砸在了门框上。

一声肉体撞门,又砸在地的声音响起,还有男人虚弱轻咳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你打乘舟做什么?他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让你下此狠手,你心思也太狠毒了些。”

蔺婉月看见自己儿子的惨样心疼坏了,忙过去搀扶住裴乘舟,满脸不舍,转头怒骂裴郁。

云欢眸子一亮,裴郁怎么当着蔺婉月的面打裴乘舟,这不知要被她给传成什么样子。

云起微微惊讶张开嘴,裴郁为了阿娇打自己的弟弟!

这个行为甚好。

很得他的心。

他虽也算是裴乘舟的兄长,但终究是个外人,这时候裴郁上手无人敢说什么。

“我是他的兄长,你们不常说长兄如夫吗?那我便有权利教训他。”

裴郁对蔺婉月的怒骂丝毫不记心,薄凉淡漠道。

话落他没再关注蔺婉月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示意云起带云欢走吧。

“欢儿!”裴乘舟捂着自己的胸口喊云欢。

相比较上次,这次的裴郁下手轻了些,他没有昏迷,也没有吐血,还算清醒着。

裴郁下手轻也并不是心软,而是那些讨债的人就会上门,裴乘舟要清醒着面对。

一千多两银子,这个银子他不会出,且看蔺婉月和裴乘舟如何拿得出来。

云欢不在意裴乘舟的呼唤,跟着云起走出正堂。

“云欢,乘舟为了你都受伤了,你竟还要离去,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既然不爱他,当初又为何要嫁他?你这不是害他吗?”

裴乘舟虽清醒着,但身子受到了些重创,有些提不起气来。蔺婉月不想忍了,站起身道德绑架云欢。

听见蔺婉月质问她为何要下嫁之类的话时,云欢顿住了脚。

云起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去,只看见云欢垂落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眸底翻腾起滔天恨意来。

看着恨不得将裴乘舟一刀剐了似的。

云欢死咬着后槽牙,转过身看着那对母子,唇边满是嘲讽和嗤笑。

“我当初为何要下嫁裴乘舟?这话得问裴乘舟啊!问他是怎么蓄意谋划,顶替他人,又是用了何等龌龊手段让我嫁了他?我还没有说他害了我的一生,你们倒先反过来倒打一耙,你们有何脸面说是我害了他?分明是他害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