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翠母女俩与郑真的冲突,被孔胜利强行压了下去,一行人进屋,不多时,寿宴正式开始。

老太太一生节俭,即便过八十大寿,也不愿意铺张浪费。

众人拗不过老太太,就只能在院子里支起桌子,找专做农家宴席的大师傅料理,唯一能显出花钱的地方,就只有满桌子的鲍鱼海参,龙虾鱼翅。

主桌上,老太太和孔胜利坐上首,老太太的孩子和配偶,按照年龄大小围了一圈,罗翠年龄最小,丈夫死的早,便坐在距离老太太最远的地方。

若按以前,罗翠根本不会等宴席正式开始,她就会先夹几筷子硬菜到自己碗里,宣誓主权。

不过这些天在家里吃的都是龙华楼专车送来的外卖,眼前这些露天厨房弄出来的东西,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酒过三巡,郑真又开始发难,她转着桌子,把葱烧海参转到罗翠面前,尖着嗓子调侃道:

“我说小翠,今天怎么没见你抢食了?积食还是便秘?来,吃点儿海参,补补。”

郑真的话虽然难听,但桌上人的确发现原来那个饿死鬼罗翠,今天真的没甩开腮帮子使劲旋。

老太太最心疼自己最小的女儿,连忙问道:

“翠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诶,让你把我这里的一些保健品拿走,补补身子,你就是不来。快,吃点海参,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海参。”

罗翠鼻子有些发酸。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因为当年那件事恨她,但老太太一直护着她,她和唐韵母女俩才不至于沦落到讨吃要饭的窘境。

“妈,我没事。”

说着,罗翠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着走到老太太面前:

“妈,这些年多亏了您老照顾,我和韵韵才有点好日子过。现在我缓过来了,今天正逢那你八十大寿,我给您带了件生日礼物,感谢妈妈的养育之恩。”

老太太动了情,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又一把抢过罗翠的小盒子,眼睛里闪着光:

“嘿嘿,我们翠也给我送礼物了,哈哈,孔大哥,你看,这是我们家翠买的礼物!我们家翠有出息了!”

孔胜利看到罗翠送礼,让老太太这么高兴,他也舒坦。不管罗翠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有这份心,当娘的,当老叔的,还能不高兴吗?

孔胜利催促道:“大妹子,快看看小翠给你送了什么。”

老太太打开盒子,惊讶地挑起眉毛:

“诶呦,是个翡翠簪子!簪子上还有云彩,不错,不错!翠,你挑得好,这翡翠质地不错,花了不少钱吧?你呀,这钱应该留给韵韵当嫁妆。”

罗翠乐呵呵地说:“妈,别担心,这簪子的钱,韵韵也出了一半。”

老太太眼睛一亮:“韵韵也出钱了?”

老太太连忙把簪子拿起来,准备对着太阳看个仔细。

一旁,孔胜利递过来强光手电和放大镜,老太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簪子,立刻判断出这簪子连工带料,大概在一万块左右。

对罗翠母女而言,这一万块可是一笔大钱,但老太太想得更深,她脸上的笑意更盛:

“翠啊,韵韵是不是跟那个陈丰分手了?”

罗翠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提这个:“妈,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太嫌弃地撇撇嘴:

“那个陈丰,不学无术,除了拖韵韵后腿,还能干什么?韵韵没跟陈丰分手,她能有钱给老太太我买这么贵的礼物?分了好,分了好!”

罗翠支吾了一下,想到今天是老太太八十大寿,别让老太太不高兴,便打消了反驳的念头。

“妈,您说得对。”

罗翠刚说完,郑真就尖着嗓子说:

“诶?韵韵和陈丰分手了?我怎么不知道?前两天我们家罗志远还看到陈丰,陈丰表哥表哥地叫着,根本没分手啊?”

老太太一愣,调门高了三度,质问罗翠:“没分?到底分没分?”

罗翠埋怨地瞪了郑真一眼,转而苦笑着对老太太说:“年轻人的事,我不怎么管的。”

“不行,翠,你可一定要让韵韵和那个陈丰分手,这可关乎韵韵一辈子的幸福!”

“就是就是!”郑真在一旁帮腔,“陈丰还把——”

“咳!”

孔胜利狠狠地咳嗽一声,打断郑真说陈丰打罗志远的事,若让老太太听到他掌门大孙子被揍,这场寿宴就别办下去了。

孔胜利说:“你们还有谁带来礼物了?趁这个机会,都拿过来吧。”

郑真暗道可惜,向后撤了撤身子:“让老二和老三先给吧,我们家要当压轴的。你说是吧,老公?”

郑真的老公点点头,他是个妻管严,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家现在是老大一家说了算,于是罗家老二和老三,便先递上了自己的礼物,毫无疑问,都是符合老太太喜欢的翡翠。

一个是价值五万的翡翠观音像,一个是价值八万的翡翠扳指。

看到这两样东西,老太太便不再去管唐韵和陈丰的事,拿起强光灯和放大镜,开始给孩子们讲解玉石翡翠的故事。

“行了,妈,看看我们家送的!”

郑真拿出一个造型古朴棕色的正方形木盒,用专门的钥匙打开小金锁,掀开厚重的盖子,顿时,一股异香扑来,让人心旷神怡,再定睛往盒子里一看,是个拇指大小,几乎透明的翡翠镯子!

老太太顿时瞪大眼睛:“诶呦!是个玻璃种的!”

老太太双手捧起这宛若透明的镯子,脸上乐开了花:“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大媳妇啊,这花了不少钱吧?”

郑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贵不贵,就正正好好一百万。”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大家疯了?为一块石头,拿出一百万来?把这镯子戴手上,跟戴着辆奔驰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