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Amplification):通过直接联想(参见相应条目)或人文科学(符号学、神话学、神秘学、民俗学、宗教历史、生态学等)中相应的方法,对梦中意象做出详细阐述与澄清。

阿尼玛和阿尼姆斯分别是男性无意识中的女性特质和女性无意识中的男性特质的人格化象征。这种心理上双性同体的现象,反映了一种生物学事实,即决定性别的关键因素是性染色体的数目,而非种类。占少数的另一种性别的基因,似乎带来了另一种性别的特质,该特质常潜藏在无意识中。阿尼玛与阿尼姆斯最典型的表现形式,是在梦和幻象中以人格化的形象出现(“梦中女孩”“梦中情人”),或者是以不合乎常理的形式出现,如男性的感受和女性的思考。作为行为的调节因素,它们是两种最具影响力的原型。

C. G. 荣格:“每个男性体内都永远存在一个女性意象,不是某一个女人的形象,而是一种绝对的女性意象。这一意象从根本上来说是无意识的,是自远古以来便嵌入男性生命有机体系的遗传因素,是关于女性的全部原始经验的印记或‘原型’(参见相应条目),可以说是一种对女性的全部印象的积淀……由于该意象是无意识的,它总是被无意识地投射到爱人的身上,这也是情感上产生好恶的重要原因。”[1]

“阿尼姆斯在其原始的‘无意识’状态下,是一些自发、偶然的观点的化合体,会对女性的情感生活造成强力的影响;而阿尼玛也是一种相似的感想化合体,影响甚至扭曲着男性的理解力(‘她改变了他的头脑’)。结果,阿尼姆斯喜欢投射在‘知识分子’及各种各样的‘英雄人物’身上,包括歌唱家、艺术家、体育明星等;阿尼玛则偏爱女性身上所有无意识的、阴郁的、暧昧的和无目的性特质,还有她的虚荣、冷漠、无助等。”[2]

“……任何一位男性,在与一个阿尼姆斯交谈五分钟后,都会变成他自己的阿尼玛的牺牲品。如果有谁还有足够的幽默感,能客观地听听后续谈话,准要大吃一惊,因为其中掺杂着大量陈腐见解、老生常谈,以及从报纸和小说里摘出来的古董和在商店里放过期了的描述,缀上些通俗的脏话,缺少连贯的思路和逻辑。这是一场很不尊重参与者的谈话,在世界上被各种语言无数次重复着,总是换汤不换药。”[3]

“阿尼姆斯(以及阿尼玛)的自然功能,是在个人意识与集体无意识之间坚守自己的位置,就像人格面具作为一种隔层被置于自我意识与外界客体之间一样。阿尼姆斯和阿尼玛可起一种桥或门的作用,导向集体无意识中的意象,就如同人格面具也是一种通向世界的桥梁一样。”[4]

原型(Archetype):C. G. 荣格:“原型的概念……是从多次观察研究中得来的。例如,世界各国文学作品如神话和童话,都明确包含相应母题,并充斥于各处。今天活着的个体以幻觉、梦、狂乱与妄想的形式遇到了同样的母题。我把这些典型的意象和联想称为原型性观念。它们愈是生动,就愈是具有强烈的情感基调……它们令我们印象深刻,我们被影响并被迷惑着。它们出自原型之中,而原型本身是不能被表现出来的,原型是无意识的、先在的,就好像是心灵所继承的结构部分一样,能够随时随地显现。因为原型具有本能的性质,它成了情结的基托,并控制着情结。”[5]

“我曾反复碰到人们错误的见解,认为原型是由其内容决定的,换句话说,原型是一种无意识的念头(如果可以这样表述的话)。我有必要重申,原型的内容并不是确定的,唯有其形式是确定的,而且也只是在很小的程度上是确定的。一个原始的意象,只有在被意识到,以及被有意识的经验填满的时候,其内容才是确定的。至于它的形式……可以比作晶体的轴向系统,就像晶体无中生有地从母液中析出。这种现象始自离子与分子相聚合的特殊途径。原型本身是空的、纯形式的,只是一种优先表现的可能性,而别无他物。这些表现本身不是传承的,它们也只是形式,从这个角度看,它们与本能是全然相似的,本能也只有形式而没有内容。只要原型并未具体地呈现出来,原型的存在就是本能存在最好的证据。[6]

“……在我看来,原型的真正本质很可能不能够被我们意识到,它是超验的,因而我称其为类精神的(参见相应条目)。”[7]

联想(Association):由于相似、共存、对立或因果相依而产生关联的观念、知觉等。在弗洛伊德式的释梦中,乃是自由联想:同时发生在梦者脑中的念头,该念头不一定要与梦中情境有关。在荣格式的梦的分析中,则为有指向性的或控制联想:同时产生的念头,该念头应来自特定的梦之情境,并始终与该梦有关联。

联想测验(Association test):通过测试反应时间以及对给定刺激词的回答来揭示情结的方法。

情结指标(Complex-indicators):当刺激词触及受试者想要隐瞒或没有意识到的情结时,会导致反应时间延长、错误增加或答案具有某些特殊的征兆。

情结(Complex):C. G. 荣格:“情结是一种心灵片段,它因创伤性的影响或某些不相容的趋向而分离出来。联想实验证明,情结会干扰意志的目的,扰乱意识的表现。它们会引起记忆的扰动,阻碍联想的流动。它们恣意地出现、消失,能够短暂地攫取意识,在无意识中影响人们的言谈举止。总之,情结的活动就好像具有独立的生命一样,在头脑状态异常的时候表现得尤其明显。精神病人会认为他们听到的声音拥有独立的人格,就像是那些通过自动书写来显灵的精灵一样。”[8]

意识(Consciousness):C. G. 荣格:“当我们思索意识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便会惊叹于这样一个事实,在外在宇宙发生的事件,若同时也产生了内在的意象,就是说也在内部发生了,这就是所谓的被意识到了。”[9]

“实际上,我们的意识并不是自发创造的——它是从未知的深处涌上表面的。在童年阶段,意识逐渐被唤起,终其一生,意识每天早上从梦的深处醒来,从无意识状态中醒来。它像一个孩子,每天都从无意识的原始子宫中降生一回。”[10]

梦(Dream):C. G. 荣格:“梦是通向最内在、心灵最隐秘处的一扇隐藏的小门,通向心灵无边的黑暗,自我意识仍然远未出现,而不论我们的自我意识将延伸到何处,总有一部分心灵处于黑暗之中……一切意识都被隔离了。但是在梦中,我们得以看见那个身处原始夜晚黑暗之中的更全面、更真实、更不朽的人。他是完整的,完整性存在于他的体内,天性混沌、毫无自我。它从未像这般幼稚、怪诞而不朽。”[11]

外倾性(Extraversion):一种态度类型,特点是兴趣集中在外部客体上。参见内倾性。

上帝意象(God-image):从教父一词演变而来的术语,他们认为上帝意象(imago Dei)印在人类的灵魂之中。当这种意象自发地出现于梦、视象、错觉中时,从心理学的观点看,它便是自性与心灵整体性的象征。

C. G. 荣格:“只有通过心灵,我们才能认识到上帝对我们的影响,但我们却分不清这影响来自上帝还是无意识。我们说不出上帝或无意识是不是两种不同的实体。两者都是解释超验内容的、模糊不清的概念。但它可从经验上被证实,并具有相当的可能性。在无意识之中存在一种整体性的原型,能在梦中自发地呈现出来,还有将其他原型吸引到这一中心的趋势,且独立于有意识的意愿。结果,该原型看上去便能够制造一种象征,总是以上帝的特征和形象表现出来……上帝意象也并不与无意识相吻合,而是与无意识中一种特殊的内容相吻合,也就是自性的原型。正是这一原型让我们不再能够以经验区分上帝意象。”[12]

“那么,我们便可以将上帝意象解释为……自性的反映,或者反过来说,将自性解释为一个人身上的上帝意象。”[13]

圣婚(Hierosgamos):神圣的或者精神上的婚姻,古代重生神话和炼金术中的原型人物的结合。典型例子是将基督和教会作为新郎新娘(未婚夫与未婚妻),以及炼金术中太阳和月亮的结合。

自性化(Individuation):C. G. 荣格:“我使用‘自性化’一词,旨在表示一个人变为心理学上的‘个人’的过程,即一个单独而不可再分的统一体或‘整体’。”[14]

“自性化意味着变成一个单一、同质的个体,由于‘自性’包含了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最后的、无与伦比的独特性,它也意味着成为一个人真正的自我。我们由此可以把自性化过程转化成‘走向自我’或者‘自我实现’。”[15]

“但是我一再写道,自性化过程常与对自我的意识相混淆,自我(ego)常被误认为是自性(self),这自然产生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概念混淆。这样一来,自性化就成了自我中心论和自体性欲主义。但是自性比简单的自我所包含的东西要多得多……自性不仅指一个人的自性,也是他人之自性的整体,这一点与自我相仿。自性化并非使个人从世界中抽离,而是将整个世界都包容在个人里。”[16]

膨胀(Inflation):通过与人格面具或原型相认同,或在病理情境下与某一历史或宗教人物相认同,从而人格变得膨胀,逾越了适当的界限。它将导致个人自尊感夸大,并常常以自卑感进行补偿。

内倾性(Introversion):一种态度类型,其特点为在生活中通过主观的心灵内容来定向。参见“外倾性”。

超自然力(Mana):美拉尼西亚语,意为一种超凡的有效力量,可能源自人、客体、举动或事件,也可能来自一种超自然的存在和精神。其意味着健康、声望、力量,能制造奇迹,有治愈力量,是心灵能量的一个基本概念。

曼荼罗(梵文)(Mandala):魔环。在荣格心理学中,象征着中心、目标或作为心灵整体的自性(参见相应条目)。它是集中于中心的心理过程的自我再现,也是人格新生中心的产物。这一象征可显示为圆形、方形或四位一体,即数字四及其倍数的对称排列。在喇嘛教和密宗瑜伽中,曼荼罗(称为“具”)是冥想时所使用的工具,是诸神的座椅和出生的地方。

扰乱的曼荼罗(Disturbed mandala):任何圆形、方形、端正十字或四与四的倍数的衍生形式。

C. G. 荣格:“曼荼罗是圆圈的意思,特别指魔环,这种象征形式不但可以在整个东方找到,在我们之间亦能看见。曼荼罗曾在中世纪大量地复现。那些具有基督教味道的曼荼罗产生于中世纪早期。它们大多把基督置于中心,周围主要位置上是四位福音传道者,或是象征这些传教士的事物。曼荼罗的概念一定非常古老,因为荷鲁斯和他的四个儿子也以同样的方式被埃及人再现了……在大部分情况下,曼荼罗的形式像花朵、十字架或车轮一样,并明显倾向于以四个一组作为其结构的基础。”[17]

“曼荼罗……往往在心理迷惑和失调情形下出现。因而原型便得以表现出一种秩序模式,像一种精神上的‘取景器’,以十字或分成四份的原型为特色,置于混乱不堪的心理上,让每种东西各自归位,搅动着的迷惑便被这个保护性的圆圈钳制住了……与此同时,它们还是印度教与佛教坐禅时使用的‘具’,一种帮助恢复秩序的工具。”[18]

敬畏的向往(Numinosum):鲁道夫·奥托所使用的术语(见其《论神圣》一书),意为一种无法言述的、神秘的、令人恐怖的、直接体验的神圣性感觉。

人格面具(Persona):最早指演员戴的面具。

C. G. 荣格:“人格面具……是个人适应世界的体系,或他认为能够合宜地应对世界的方式。比如,各行各业都有其自己特有的人格面具……只是其中潜藏着危险,人们会认同他们的人格面具——教授与其课本,歌唱家与其声音……可以稍加夸张地说,人格面具实际上并非人的真实面目,但是别人,甚至他本人都认为该面具即是其真实面目。”[19]

原始意象(Primordial image):荣格最初使用的术语,指原型。

类精神的(Psychoid):“灵魂状的”或“准精神的”。

C. G. 荣格:“……集体无意识……呈现出一个心灵……不能被直接感知或‘再现’。相对于可感知的心灵现象,考虑到它‘不能被再现’的性质,我称它为‘类精神的’。”[20]

四位一体(Quaternity):C. G. 荣格:“四位一体是一种几乎遍布全球的原型。它是任何完整判断的逻辑基础。如果一个人想要完成这样一个判断,就必须从四个方面出发。例如,你若想整体地描述一下地平线,你就必须命名天空的四个方位……总是有四种元素,四个基本性质,四种颜色,四个阶层,四条精神发展的道路,等等。同样,在心理的定向中,也有四个方位……为了给我们自己定位,我们必须有肯定某种事物在某处的功能(感觉);第二个功能便是确定该事物是什么(思维);第三个功能即说明该事物是否与我们相适应,我们是否希望接受它(感受);第四个功能即知晓该事物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直觉)。完成了这些,也就没有其他该说的了……理想的完成就是圆形或球形,但它的自然最小分裂是四分的。”[21]

四位一体或四元经常具有3+1的结构,组成四位一体的某一元常常占有一个特殊地位,或者具有一种区别于其他三者的性质(例如,三位福音传道者的象征皆为动物,而第四个传教士圣路加的象征则为天使)。就是说这“第四个”与其他三个相加,使四者成为“一体”,象征着整体。在分析心理学中,“劣势”功能(个体不受意识支配的功能)代表“第四个”,它对意识的整合是自性化中最重要任务之一。

自性(Self):最核心的原型,次序的原型,人格的完整性。其象征为圆形、方形、四位一体、儿童、曼荼罗等。

C. G. 荣格:“自性的数量是巨大的,超过了意识的自我。它不仅包含意识,也包含无意识心灵,因此可以说,它也是我们的一种人格……我们几乎没有希望出没于自性的意识边缘,因为不管我们如何意识,总存在着一个没有限定也无法确定的大量无意识素材,它们属于自性的整体。”[22]

“自性不仅是中心,也是个圆圈,囊括着意识和无意识。它是这一个整体的中心,就像自我是意识的中心一样。”[23]

“自性是我们生活的目标,它是我们称为自性化的命运般结合的完整体现。”[24]

阴影(Shadow):人格中较低劣的部分。其全部因与意识态度相违背而不能在生活中表达,变为相对自主的“分裂人格”进入无意识中的个人与集体精神因素的总和。阴影是意识的补偿,所以它的影响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消极的。在梦中,阴影形象的性别总是与做梦者相同。

C. G. 荣格:“阴影将一切个人不愿承认的东西都人格化了,但也往往将它自己直接或间接地强加在个人身上——例如,性格中的卑劣品质和其他不相容的倾向。”[25]

“……阴影是一个隐匿的、受压抑的部分,因为卑劣而负罪的人格大部分可以回溯到我们的动物祖先,整个无意识历史层面都被包括了进去……倘若因此相信阴影是人类罪恶的源头,那现在便可以通过进一步的观察研究来确认,人的无意识,即其阴影不仅由道德上受指责的倾向构成,也包括许多好的品质,比如正常的本能、适宜的反应、现实的洞见、创造的冲动等。”[26]

灵魂(Soul):C. G. 荣格:“如果人类有灵魂,那它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复杂和多样的,我们不可能仅仅通过本能心理学就将其弄懂。我只能惊奇而敬畏地望着我的心灵本质的深度和广度。在灵魂那没有空间的宇宙中,藏着数不清的丰富意象,它们在人类发展的几百万年中积淀而成,已附着在了有机体上。我的意识如同一只眼睛,可以看到天际,却是精神上非自我的部分用无空间的意象填满了它们。这些意象不是苍白的阴影,而是威力巨大的精神元素……在这一图景旁边,我想再添上一幅奇景,即夜晚的星空。因为只有外在的宇宙可与内心的空间相比肩。就像我以肉体为媒介,触摸到了外在世界一样,我也可以以心灵为媒介,抵达内心的世界。”[27]

“若说上帝除了人的灵魂还可以在任何地方显现,那便是一种亵渎。但正是上帝与灵魂之间的亲密关系,自动防止了后者的贬值。用亲密关系一词也许有些言过其实。但不管怎样,灵魂之中一定包含了与上帝相连通的能力,也就是通信的能力,另外的联系倒是不存在的。这种相容的能力,用心理学的术语来描述即是‘上帝意象的原型’。”[28]

共时性(Synchronicity):荣格杜撰的词,指有意义的巧合或等价:(a)精神与身体状态或事件的共时性,相互之间并非有因果关系。例如,当一种内在感知的事件(如梦、视象、预感等)与外在现实相呼应,即内心预感的意象“变成了现实”。(b)相似或一致的想法、梦等在不同地点同时发生,也为共时性。不能将任意一方的发生解释为偶然,然而似乎与无意识中的原型过程有着根本的联系。

C. G. 荣格:“我对无意识心理学的痴迷持续了很长时间,迫使我去寻找另外的原理来解释,因为我觉得偶然的原理不能充分解释一些无意识心理学上的现象。于是,我发现了精神并行现象,它们并不是偶然地联系在一起的,而一定是通过其他原理相联系,也就是事件的附带发生。在我看来,这些事件之所以被联系起来,是由于它们是同时发生的,即所谓‘同步’。确实,时间诚然不是抽象概念,而是一个实在的连续统一体,包含着质量或基本条件,在不同地点通过平行将自己显现出来。这样的平行现象不能用偶然现象来解释,就像不能将同时发生的一致想法、象征或者精神状态解释为偶然现象一样。”[29]

“我之所以选取了这一个术语,是因为我觉得,两件同时发生的事情之间的联系具有意义而非纯属偶然,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规则。所以,我使用了共时性的一般概念,专门表示两件或多件在意义上相同或相似的事情,它们偶然被联系在一起,且在时间上具有巧合性。与此不同的是,‘同步性’一词仅仅意味着两个事件同时发生。”[30]

“共时性并不比心灵的不连续性更费解、更神秘。只是人们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念头,认为偶然性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因而共时性才显得很难理解,似乎很难想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存在,并在现实中发生。……有意义的巧合实属巧合,这才是合情合理的。但当事情变得复杂,巧合变得更具影响力、更精确的时候,其可能性就降低了,而不可理解的程度增加了,直到不能再用纯属巧合来解释,我们便不得不为它们做一个合理的安排。……它们之所以‘不可解释’,不是因为其诱因是未知的,而是因为这个诱因无法用理智的词语来描述。”[31]

无意识(Unconscious):C. G. 荣格:“理论上讲,我们是不能给意识领域划定界限的,因为它能够无尽地扩张。但是从经验上说,遇到未知事物时,我们又往往会发现意识是有限的。未知事物包括所有我们不知道的事物,它们与作为意识领域中心的自我没有关联。未知事物可分为两类:一是那些外在的、可被感官感知的客体,二是那些内在的、可被即刻体验的客体。第一类包括外部世界中的未知事物,第二类包括内部世界中的未知事物。我们把后一领域称为无意识。”[32]

“……所有我知道但此刻并未想到的;所有我曾意识到,但现在却已忘记的;所有我曾以感官感知到,但我的有意识头脑不曾注意到的;所有我不主动、刻意地去感受、思维、记忆、渴望与践行的;所有在我体内形成着,将在某些时刻进入意识的未来事物,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内容。”[33]

“除了这些,我们还必须纳入那些对痛苦的想法和感觉的有意压抑。我把这些内容的总和命名为个体无意识。然而在此之外,我们也在无意识中发现了许多不是个体获得,而是继承下来的性质。比如,本能就是一种按需采取行动的动力,而并不需要有意识的动机。在这‘更深’层次中,我们也发现了……原型……本能与原型一起构成了集体无意识。我之所以称其为‘集体’的,是因为它不像个体无意识,不是由个体的、多少有些独一无二的内容所组成的,而是由普遍而频繁地发生的内容所构成。”[34]

“个体无意识包括那些个体人格的重要组成成分,因此可以被意识到。集体无意识,似乎可以这样说,形成了一种无所不在、永恒不变、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性质。”[35]

“心灵的更深‘层次’在向纵深的黑暗之中隐去时,失掉了其个体独特性。‘往下’即是说,当它们的功能系统愈接近自主,它们愈具有集体性质,直至它们变成普遍的,消失于有机体的物质性中,即化学物质中。有机体内的碳就是碳。因此‘在最底层’,心灵也就是‘世界’了。”[36]

[1] 《人格发展》,《荣格文集》第十七卷第198页。

[2] 《心理治疗实践》,《荣格文集》第十六卷第521段。

[3] 《爱翁》,《荣格文集》第九卷下册第15页。

[4] 未发表的研讨会记录,《幻象》上册第116页。

[5] 《过渡时期的文明》,《荣格文集》第十卷第847段。

[6]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荣格文集》第九卷上册第79—80页。

[7]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213页。

[8]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121页。

[9] 巴塞尔研讨会记录,私人印刷,1934年,第1页。

[10] 《心理学与宗教:西方和东方》,《荣格文集》第十一卷第569页。

[11] 《过渡时期的文明》,《荣格文集》第十卷。

[12] 《心理学与宗教:西方和东方》,《荣格文集》第十一卷第468页。

[13] 《心理学与宗教:西方和东方》,《荣格文集》第十一卷第190页。

[14]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荣格文集》第九卷上册第275页。

[15] 《分析心理学的两篇论文》,《荣格文集》第七卷第266页。

[16]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226页。

[17] 《〈金花的秘密〉评注》,《荣格文集》第十三卷第31段(有改动)。

[18] 《过渡时期的文明》,《荣格文集》第十卷第803段。

[19]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荣格文集》第九卷上册第122—123页。

[20]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436页。

[21] 《心理学与宗教:西方和东方》,《荣格文集》第十一卷第167页。

[22] 《分析心理学的两篇论文》,《荣格文集》第七卷第274段。

[23] 《心理学与炼金术》,《荣格文集》第十二卷第44段。

[24] 《分析心理学的两篇论文》,《荣格文集》第七卷第404段。

[25]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荣格文集》第九卷上册第284—285页。

[26] 《爱翁》,《荣格文集》第九卷下册第266页。

[27] 《弗洛伊德与精神分析》,《荣格文集》第四卷第331—332页。

[28] 《心理学与炼金术》,《荣格文集》第十二卷第11段。

[29] 《纪念卫礼贤》,《荣格文集》第十五卷第81段(有改动)。

[30]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441页。

[31]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518页。

[32] 《爱翁》,《荣格文集》第九卷下册第3页。

[33]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185页。

[34] 《心灵的结构与动力学》,《荣格文集》第八卷第133页。

[35] 《爱翁》,《荣格文集》第九卷下册第7页。

[36] 《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荣格文集》第九卷上册第173页。